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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伞苏炼过铁


奇沿叹息道,“天下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双儿?萨满说,这是有太多的魂灵想出世,大家都挤在一块了,有的,就挤在一起了,一生就生了两个。”

        挹娄补充道,“还有三双儿呢。”

        “是吗?”奇沿睁大了眼睛,“三双儿,可是少见,见得多的,是两双儿。”

        挹娄忽然想到初沿生的那两个孩子,就对奇沿说,“初沿姐前些日子就生了一对儿双儿。”

        “是吗?”奇沿大惊,“我就说她这回的肚子隔路,看看,生了一对儿双儿吧?丫头、小子?”

        “是两个丫头,她知道我们哥俩是一对儿双儿,就说,等我哥回来了,她就把她的两个闺女给我们哥俩做媳妇。”

        听到挹娄这样讲,奇沿禁不住大笑起来,“着笑死了,她那闺女刚下生,还没有耗子大,就许配出去了,真真是笑死个人!”

        奇沿大笑不止,引起伞苏的反感,他嗷咾儿吼了一声,奇沿立即就把笑憋回去了,愣眉愣眼地看着伞苏。

        伞苏骂道,“笑笑,笑,光顾着傻笑!肃慎要杀过来,哭,你都找不到调门儿,看你还咋笑?!”

        奇沿小心翼翼看着伞苏,“咱们也没招惹他们,他们凭什么杀过来……”

        “凭什么?就凭你笑!笑,笑,笑!”

        奇沿躲着伞苏,扒拉一下挹娄,小声问,“咋地啦?”

        挹娄也压低声音,“今天你们去抢山,杀死二十多个肃慎人。”

        “那是咋搞的呢?”奇沿很是奇怪,“不说,我们死了二十多人吗?怎么他们也死了二十多人呢?”

        “少罗嗦,快点把他们都叫起来,咱们往三岔水走!”伞苏急等瞎呛(不容空儿)地催促着。

        他们一进屋,就在堂屋里说话,没进卧室。实际上,卧室里有好几个孩子、老人的,一经奇沿叫,纷纷都起来了。有个小一点儿的孩子,嗔着把他从睡梦中叫醒了,吭吭哧哧的,很是不乐意。

        伞苏可着嗓门儿一嚷,“不起来,就等着肃慎野人来挖你们的心肝吧!”就是不懂事的孩子,也不出声了,

        一间屋子,十几口人都起来了,就推门走了出去,扶老携幼地往东南方向走去。

        挹娄看出这一走就不能近了,得把阔力找来,就跟伞苏讲了。

        伞苏叮嘱挹娄,“你别把肃慎人叫来就行。”

        挹娄信心满满,“不能,我的口哨,只有我的鹰能听懂,别人,白扯。”

        伞苏就让他打。

        挹娄就把手指伸到嘴里,打了一个长长的口哨。

        不一会儿功夫,星空中就出现一个巨大的身影,阔力飞来了。

        阔力不知用什么方法探知到挹娄的方位,只要它知道大体的位置,就能准确找到挹娄。尽管是在夜里。

        阔力落在挹娄的身边,和挹娄一起在地上走。阔力和挹娄一般高,但走起路来,它的脚步就显得有点儿滑稽,它晃着身子,走一会儿,还免不了双脚并用,往前跳两下。

        队伍里,有阔力这么一个行进的身影,大家都觉得挺另类。

        “马呢?”

        阔力突然这一声吓了挹娄一跳,要让伞苏知道我的鹰会说话,他会怎么想我?

        好在人们如果不往阔力身上想,就不能知道是它说了什么。显然,阔力的意思是,你怎么没骑马,你骑马,我好落在鹰架上,省着跟你这么撇啦撇啦地走了;而如果不知它会说话,就认为它是随随便便地鼓噪一声而已。

        挹娄在黑暗中把手伸了过去,掐了阔力一把,意思是不让它随便说话,谁知道,阔力反倒说大发了,“掐我干啥?”

        ——它的这句话,相当清楚,挹娄脑子里一片轰响,糟了!

        队伍里的人,包括小孩都回头回脑地向这边看阔力,没办法,挹娄只好憋住嗓子,模仿阔力的声音,把它前边清晰的话,搅混了,挹娄说,“纳尼扎沙。”

        伞苏停了下来,待挹娄走近他,问道,“你叨了起咕的,说啥玩意儿?”

        挹娄一笑,“梦话,刚才我做了一个梦……”

        “梦……”伞苏倒抽了一口冷气,“走着,你,能睡着了,做梦?”

        “困急眼了,可不就是走着睡咋地?”挹娄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你多长时间没睡了?”奇沿走过来问挹娄。

        挹娄回道,“三四天呗。”

        “三四天咋不睡觉呢?”奇沿更是好奇。

        挹娄说,“他们不让睡呀!”

        “谁呀?”

        “还能是谁?”挹娄看了奇沿一眼,“就是那些肃慎人呗。”

        奇沿问,“他们咋不让睡觉呢?”

        “折磨人呗。”挹娄说。

        “那他们……”奇沿继续追问,“你们在洞里都干啥呀?”

        “我们炼野……”挹娄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就赶忙噤声。

        伞苏走上前来,“‘炼野’是干啥玩意?”

        “炼,野,就是炼一种石头,把那种石头碾碎了,扔到火里炼,那些石头就化了,粘成一大块。”

        ——这是挹娄想象中,炼铁的过程,他的顺势思维就把这一过程幻化成山洞里的劳作。

        伞苏一头雾水,“那是什么石头?那石头咋一股香味儿呢?”

        挹娄脑瓜一转,“是呢,也不知他们从哪里整来的石头,化了的时候,一股野猪油的香味儿。”

        “对对对,就是那股味儿!”伞苏一下子想起了他在山洞外闻到的是什么味儿了,“他们整那玩意干啥?”

        挹娄想一想,没想出什么来,就摇着头,“不知道。”

        伞苏一边琢磨着,一边喃喃自语,“听上去象在炼铁,可是,那石头又一股野猪油味儿……”

        说到这里,他又转问挹娄,“那石头是什么色儿的?”

        挹娄顺嘴胡说,“红的。”

        “那是铁了,”伞苏断言道。可是他随后又疑虑重重地问,“可是,那石头怎么能香呢?”

        “其实,铁都是香的吧?”挹娄试探着问。

        “哪呢,”伞苏一摆手,“我在炼铁的高炉旁呆了好几个月,看见过无数次炼铁,也没闻到过有香味儿。”

        “你炼过铁?”挹娄问。

        伞苏说,“比你大一点儿的时候,在那干过。”

        “后来咋不干了?”挹娄也甚是好奇。

        “那活儿不是小孩子干的……”说到这里,伞苏就不说了,好像他讲的,不是他不干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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