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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斯塔王国


  “咕,咕。”

  感觉到有东西在啄自己,安迷尔忽然抬头,惊得身旁的白色大鸟轻轻挥动羽翼跳到一旁。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视线逐渐清晰,安迷尔才发现太阳已经老高。

  “抱歉,冰。”安迷尔温柔道,轻轻摸了摸身旁白色大鸟圆圆的脑袋。白色大鸟歪着脖子,温顺地享受着。

  冰是一只矛隼。他已成年,身长达半米之多。他的羽毛是高贵的白色,背部与羽翼点缀着断裂的黑色斑纹,使他更显威严。

  看着他此时恭顺的模样,安迷尔忍不住轻笑,他可清楚地记得冰在猎捕麻雀时是何等凶残。斯塔家族向来有养鸟的习惯,尤以鹰类为众;他们将自己的鸟称之为“佩鸟”。而作为斯塔王国的王室,他们很快将这种喜好带给了全王国的贵族——每天傍晚,在国都射星城都能看见各类成群的鸟一边在天际翱翔,一边迎风高亢。

  忽然,安迷尔看见了冰的脚边放着一个卷成轴状的纸条。“原来你是来送信的啊,冰!”安迷尔打趣道,边说边拿起,发现上面加盖了王室的印章。

  或许其他贵族们养鸟只是为了消遣,而斯塔家族的佩鸟则具有极大的实用性。每位斯塔族人都必须拥有一只自己的佩鸟,而除非佩鸟亡故,否则主人不允许养殖第二只。亡故的佩鸟会被集中安葬在专门的地方——斯塔家族称之为“羽冢”——并且接受供奉。斯塔家族极为看重佩鸟,他们与主人形影不离,被视为最忠诚的伙伴。佩鸟不仅可以当做伙伴,还可以充当信使,甚至在战场上还可以作为自己的臂膀。

  扣去蜡封,安迷尔打开纸条,冰也挪动脚步,把头伸了过来,仿佛想一探究竟。安迷尔很乐意带他分享。

  “正午王室集会!”安迷尔再次看了看太阳的高度,“看样子快要迟到了——来吧,冰!”冰会意地扇动翅膀,跳上了安迷尔的左肩——这是常见的做法,而了让佩鸟站得更稳,斯塔王国传统贵族服饰的左肩还特地加上了牛皮坎肩,让佩鸟锋利的爪子能够牢牢的抓在上面,又不至于伤到自己的主人。

  “好了,走吧!”

  大门上悬挂着两盏交叉的旗帜:左边是蓝色底色上一颗白色的星星,星星中央有一个红色的太阳纹路——那是斯塔家族的族徽,向阳星;右边则是白色底色上一只向着太阳展翼翱翔的鹰,鹰与太阳都是黑色。安迷尔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鹰,冰也抬起脑袋盯着它。“黑曜!”安迷尔在心中默念那只鹰的名字。黑曜的大名在射星城人尽皆知,他是斯塔王国开国君主、外号叫“白炽星”的弗俄·斯塔的佩鸟。黑曜追随他的主人征战沙场,立下了赫赫战功,因此建国之后“白炽星”将它绘在旗帜上,供后人敬仰。“冰,你想被画在旗帜上吗?”安迷尔抖了抖左肩,冰不得不微张翅膀保持平衡;他高傲地昂起头,不再看黑曜一眼。

  推开门,安迷尔发现来人不多。

  “我是来早了吗?”安迷尔面带微笑,边走边问。一位身着华服,体格修长,站在窗前面向阳光的老者闻声转过身来;他的头发仍然是斯塔家族特有的黄铜色,此时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金光,而脸上的皱纹和斑白的一字胡却昭示着他的年龄。看得出来,他年轻的时候十分英俊帅气。

  皱纹如水波舒展开来,“你又迟到了,安迷尔。”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安迷尔呲着牙笑着,微微颔首施礼:“叔公!”

  长者便是斯塔王国现任国王,外号叫“平静的”维克塔利昂·斯塔。他是先王的幼弟,而安迷尔则是先王的长孙。

  安迷尔的父亲,维克托·斯塔,本该是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而却英年早逝。老人们都说,维克托生前有着非人的英俊,惊天的智慧和超神的勇武。他本该带领斯塔王国走向一个新的巅峰,却遭天妒英才。在十年边疆战争中,维克托为斯塔王国赢得了六百四十里边疆地,却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人们都说,这场战争“得不偿失”;而安迷尔的母亲在得知自己的丈夫阵亡后,由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竟带着一名侍女抱着年幼的安迷尔私自离营出走,导致安迷尔在外流亡了九年,才被还是亲王的维克塔利昂从摩纳斯寻回来。

  多年来维克塔利昂一直将安迷尔视为己出,冰也是他为安迷尔挑选的。安迷尔知道自己的父亲也是叔公一手带大的。叔公为人随和,心思缜密,是一个感性主义者;这与先王——也就是维克塔利昂的大哥——的焦躁截然不同。“如果你爷爷有我一半沉稳,你父亲也许就不会战死……”安迷尔记得叔公曾经泪流满面地对他说道。

  “父王,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房中的另一人高声说。说话者个子不高,留着板寸头,穿着黑色长衫,胸前纹着向阳星,左边立着一只纯黑的渡鸦。冰睁大了眼睛,嘴里发出“吓——”的声音;渡鸦看他一眼,并不理会。他是诺顿·斯塔,维克塔利昂的独子;他的佩鸟名叫“鹰屠”,是一只大渡鸦。

  “诺顿说得没错,”维克塔利昂渐渐收了笑容,“有些麻烦的事情发生了——”说着,他缓缓走向桌前,安迷尔和诺顿恭敬地跟在后面。

  这是一张厚重的原木桌,桌面刻满花纹;仔细看去,你会发现那是一张地图,斯塔王国全境的地图。“白炽星”弗俄王建立斯塔王国之后,动辄当时最优秀的地理学家与木匠,耗时半年打造了它。

  维克塔利昂走向东边,那里的雕刻相较于其他地方更新;他抬起左手轻轻拂过那些纹路,突然停在了一个位置。安迷尔仔细看去,心中一凛;“摩纳斯?”

  维克塔利昂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在克制愤怒;“半个月前,这座城市还效忠于斯塔王国——”

  “——半个月前?!”安迷尔皱了皱眉,尽管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但是他仍然不敢相信。诺顿微微点头,“不错,半个月前——昨日深夜得到消息,摩纳斯遭遇偷袭,主堡已经失守……”

  “什么?!”安迷尔忍不住高呼出声,冰扑腾着翅膀飞起来,口中发出“哇”的叫声。摩纳斯是边疆地最大的城堡之一,又处于边疆地腹地;而马德拉家族的骑兵也是举世无双的强大存在。能够攻占摩纳斯的敌人,想必换做射星城,也并不是无能为力吧?

  想到这里,安迷尔不禁毛骨悚然。“是……坦克维干的?”安迷尔记得一周前有消息来报,教皇的封臣哈罗德·坦克维与马德拉家族爆发冲突,发生火并。当时他还觉得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地区冲突,很快就会被平息;不仅是他,射星城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

  维克塔利昂用手撑着桌子,“据目前所知,并不是。”安迷尔不禁攥紧了拳头,“还有谁?竟然敢挑衅斯塔王国的威严!”诺顿肩上的鹰屠“啊!”的怪叫一声,诺顿将右手放在它的喙前,鹰屠闭上嘴,用喙轻抵他的食指:“使者来报,攻击他们的人在半夜行动,突然出现在城内,仿佛从天而降——他们至今没有弄清敌人究竟是怎么进城的——混乱之中,有人看见了一面血底白纹黑虎旗……”

  “帕特兰多,教皇的人?!”安迷尔脱口而出,但是又感觉有些不对;“等等,什么?白纹黑虎?不是黑纹白虎吗?”诺顿抬起眼,“不,是白纹黑虎!”

  维克塔利昂直起腰,用左手揉了揉太阳穴,“不管是白虎还是黑虎,这件事情肯定与教皇都脱不了干系;王国一直将王权凌驾于教权之上,几乎断绝了任何教会参政的可能,教皇对我们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对我们兵戎相向……如今他们攻占了摩纳斯,就等于是在向我斯塔王国宣战;维克托用鲜血与生命换来的边疆地,决不能丢在我的手中!”最后一句话,维克塔利昂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父王,您打算御驾亲征吗?”诺顿低声询问道,鹰屠也伸长脖子,歪着脑袋等待着回答。

  维克塔利昂放下了揉太阳穴的左手,皱了皱眉头,“恐怕不行。”诺顿一愣,接着恍然大悟:“此次领军的不过是小小的哈罗德·坦克维,父王若是御驾亲征,以王对将,有损国格——”“——可是,我觉得国王御驾亲征的话更能令士兵看到王室的责任感,让他们明白国王并不一直是高高在上,高到脱离土地的。”安迷尔提出异议。诺顿咬了咬下唇,眉头一皱,转过身来准备与他理论。维克塔利昂抬起右手制止道:“这都不是阻止我御驾亲征的理由——关键问题是,王国这几年忙于发展,国库已经日益捉襟见肘;斯塔王国已经没有能力再担负起一场国家级别的战争了……”诺顿与安迷尔幡然醒悟,既而面面相觑,陷入了沉默。

  “但是现在对我们有利的情况是,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直接证据证明布雷肯王国插手了战争;恰恰相反,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除了军旗问题,其他任何迹象都表明此次来犯的只是坦克维和另外几个小家族。至于这次战争的终结——我想,我们正有两名少年需要历练!”维克塔利昂嘴角上扬,诺顿与安迷尔瞪大了眼睛,而诺顿的表情随即恢复正常,他伸出右手抚摸着鹰屠的头;安迷尔则张大了嘴巴:“叔公,你不会是想派我们两个去打仗?”

  维克塔利昂缓缓点头,接着收敛了微笑:“你们是王室的才俊!天下总会是年轻人的,现在也正是机会让你们建立军功,令世人信服!”

  安迷尔咽了口唾沫,感觉嘴唇有些干。虽然斯塔家族自古就有尚武的风气,而安迷尔却是个例外。他喜欢音乐与喜剧,还认识不少吟游诗人和优伶——维克塔利昂曾笑称安迷尔看见吟游诗人比少女还要兴奋——虽然安迷尔也接受格斗训练,他却不像其他贵族子弟那样对刀剑充满兴趣;至少在与诺顿的近战较量中,安迷尔的战绩可谓不忍直视。宫中的侍女们也都说“诺顿王子在比武大会上挥剑如舞,安迷尔王子在剧场里举杯高歌”。

  不等安迷尔反应,诺顿先开口道:“放心吧父王!任何冒犯斯塔王国威严的人都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说罢微微欠身;安迷尔不知所措,只得跟着欠身。

  维克塔利昂满意的点头,“我要你们二人齐心协力,让世人知道,敢于触碰炙热的恒星,会是怎样的下场!”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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