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血玉石
天芮将穆情扶起来，还好穆情没受什么重伤，只摔了一下，疼得龇牙咧嘴地指着上面道：“还有，上面还有！”
生生大师脸一沉，飞上二楼，跟上面的东西打了起来。
弦鱼在下面叫着：“砍头，把他们脑袋砍下来。”
真真原本抱着她胳膊的手一下子松开来，战战兢兢地盯着她：“鱼……鱼姑娘？”
弦鱼瞪了她一眼：“干什么，不喜欢就离我远一点。”
生生大师听到弦鱼的建议，这次也不用再顾忌什么，便直接手起弦落，刷刷刷几下，三个喜神的头颅就咕噜噜掉了下来。
眼看着头颅从天而降，真真吓得尖叫着跳起来就跑，弦鱼却拍手赞道：“漂亮！”
确认周围再没有危险，生生大师十分谨慎地推开了老太太的门。
众人跟上去，精神高度紧张，本以为会从里面跳出什么东西来，可等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生。弦鱼举着油灯走了进去，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老太太应该还在里间卧房里。众人对望一眼，又小心翼翼往里间走去。
油灯的光亮一点一点照亮漆黑的小屋，众人屏声静气慢慢往里挪动。突然，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弦鱼视线范围内。
弦鱼吓得跳起来，手一松，油灯差点落地，还好生生大师眼疾手快将油灯抢到手上。他高高举起的油灯照亮了整个小屋，弦鱼这才发现，她看到的惨白的脸就是老太太。
老太太并没有睡在床上，而是像打坐一样闭着眼睛盘坐在房子中央的一个玉台上，双眼紧闭着，像是死了一样。
生生大师连忙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没死，只是睡着了。”
穆情冷哼一声：“就这样还能睡着，这老太婆心理素质可真好。”
看着老太太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样子，弦鱼总觉得很奇怪，不由得上前摸了摸她座下的玉石，一点微妙的感应直触指尖。
弦鱼不禁冷笑：“原来如此。”
真真接口：“如此什么？”
弦鱼道：“这玉石内含有上古神裔之血，凡人久坐可保长生不老。”
穆情张大了嘴：“不会吧？你是说，你是说她……”
“不错！”
弦鱼接口，“这老太太少说也有几百岁年纪了，怪不得昨天看见我们那么淡定，人家才是真正见过世面的人。”
“那还等什么，赶紧把她弄醒啊！”穆情心里火大。
弦鱼道：“弄不醒，坐在这血玉石上，她就跟修炼闭关差不多，强行弄醒的话会走火入魔，明天太阳一出，她自然会醒。”
真真突然道：“那……那个哑巴小丫鬟会不会也是……”
“对，还有小丫鬟，咱们赶紧去看看。”
穆情转身要下去，天芮赶紧跟上扶着她，怕她再遇到危险。
弦鱼也要跟上去，生生大师却拉住她：“所以，你是如何得知这玉石里有神裔之血？”
弦鱼一时愣住，好半天才笑眯眯道：“我要说是有神仙告诉我的，你信吗？”
生生大师眉头一挑：“什么神仙？”
想不到他竟认真了，弦鱼只得磕磕巴巴道：“那个，齐……天……大圣。”
生生大师手一松，弦鱼一下子失去重心，踉跄着后退了好几部，差点跌倒。
大师头也不回地走了，弦鱼在后面直跺脚：“不信就算了，动什么手啊？”
等弦鱼赶到小丫鬟屋里的时候，穆情正抓着小丫鬟的胳膊乱晃：“你说，你快说，外面的喜神是怎么一回事？楼上那老太婆到底想干什么？你还知道些什么……”
天芮则在一旁劝着：“穆情你别逼她，她又不会说话，逼她有什么用？”
穆情气哼哼道：“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装的，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丫鬟一听，连忙把嘴巴张得大大的，啊啊啊地给大家看。众人倒抽一口凉气，那嘴里哪还有舌头？一般要别人变哑也就把舌头割一截就算了，可是看她这个舌头，那根本就是连根拔起，半分想要修复的机会都没有。
砰！屋里的桌子被劈碎一截，穆情怒道：“没想到那个老妖婆如此恶毒，等我去杀了她，给你报仇。”
她拔剑要出去，小丫鬟却急忙抓着她的衣袖，摇着头，啊啊啊地不让她走。
“你别拉我，放心，那些怪物都被我们杀了，没有危险。”
可小丫鬟还是拉着她不肯让她走，嘴里啊啊啊地乱哼着，几乎要留下泪来。
生生大师进来制止了穆情，他对小丫鬟道：“你舍不得老太太死？”
小丫鬟眼睛一亮，急忙点头。
“那你的舌头是她弄的吗？”
小丫鬟拼命摇头，还用手势比划着，意思是老太太给她吃给她穿，对她好。
穆情很不以为然：“要你当丫鬟服侍她当然得管吃管住管穿，这算哪门子好？要真好就不该把你带到这里来。”
小丫鬟神色一黯，低下头去。
生生大师又问：“那到底是什么人把你的舌头变成这样的呢？”
小丫鬟突然握紧了双手，身体轻轻抖动着，不敢抬头。
“是喜神吗？”
小丫鬟又拼命摇头，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那到底是谁，你说呀！”穆情忍不住又推她，“告诉我我去替你报仇，把他大卸八块……”
“你们别问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进来。
小丫鬟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把跟前的人一推，飞快地跑了出去。
众人跟出来，这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老太太正杵着拐杖站在外面，神采奕奕，一脸淡然，好像昨晚根本什么都没发生过。天应和小桐也醒了，一脸迷茫地跟在老太太身后。
“她不知道，那你肯定知道吧？”穆情剑一亮，指向老太太。
老太太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脸上带着淡淡微笑：“我当然知道，但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穆情的剑一紧：“你以为我不敢吗？”
老太太慢慢闭上眼睛：“我也活得够久了，杀了我吧，也好让我瞑目。”
碰上这么一个一不怕死二不怕威胁的老太太，穆情还真没辙，只得狠狠瞪住她，不知该怎么下手。
于是听见弦鱼道：“老人家你就别装了，要真想死，只要有一个晚上不坐那玉石就成了，何必说得好像是别人逼着你活一样呢？”
老太太神色一动，睁开眼睛看向弦鱼：“不错，你们果然不简单，不仅能杀了那几个东西，还能看出我玉石的关键来，这样的人，死在这里太可惜。这样吧！”
她对着小丫鬟，“你去准备一桌点心，让他们好好吃顿早饭。”
小丫鬟领命去了，老太太又对弦鱼道：“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吃完饭你们赶紧离开，再晚就走不了了。”
老太太似乎不打算跟他们说下去，生生大师上前将她拦住：“其他的事情您不想说便罢，我只有一个问题，您必须回答，不然我们不仅不会走，还要带更多人来，将这里连根拔除，让这里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
生生大师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不像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师，倒跟那些杀人越货的大魔头差不多。
老太太似乎被镇住，下意识道：“什么问题？”
“这些喜神都是从哪里来的？”
老太太神色一松，道：“当然是本地的，你昨天也看到了，他们穿的都是本地衣服，都是这里的人。”
生生大师却摇着头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们的大部队，平时藏身点是哪里？”
老太太一惊：“你问这个做什么？你难道还想去找他们？这不是去送死吗？”
生生大师道：“这个不用您操心，您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没想到老太太把头一横：“不可能，我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杀了我。”
生生大师却更横，冷道：“好，既然您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
唰！寒光一闪，软剑出鞘。
弦鱼等还来不及反应，生生大师的剑就已经刺向老太太心脏。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见“咚”一声，暗器飞来，刚好打在剑身上。生生大师长剑一偏，立即荡地而起，飞向暗器打来的方向。一个蒙面黑衣人现身，几起几落飞出院子。生生大师紧跟其后，其他人也都迅速跟上。
老太太再也不复刚开始的淡定，一脸焦急地叫着小丫鬟，小丫鬟连忙从里面出来，扶着她也跟了出去。
生生大师一路追着黑衣人，边追边打，很快就来到两岸都是吊脚楼的溪水边。
黑衣人飞到桥上站定，对生生大师喊道：“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立刻离开，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生生大师冷笑：“能威胁到我的人，恐怕还没出生。”
寒光闪烁，生生大师已经飞起来，攻向黑衣人。此时弦鱼等也已经赶了上来，天芮和穆情一刻不敢耽误，立刻上前帮着生生大师齐齐杀向黑衣人。
黑衣人见人已经来齐，只虚挡了几招便飞身跳下桥，咚一下跳进水里不见了。生生大师也要跟着跳，却听到几声惊呼，手臂被天芮拉住。
“小心，下面有东西。”
定睛一看，水里陆陆续续出现好几颗脑袋，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竟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河道。那些脑袋渐渐浮出水面，接着一个一个地站了起来。
天芮惊呼：“天啊，那不是失踪的师兄弟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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