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残片
开什么玩笑，叫她滴血不如把她凌迟爽快些。
生生大师没想到弦鱼反应这么大，瞄她一眼：“你果然是个经不起推敲之人。”
弦鱼嘴硬：“你才经不起推敲，一个和尚懂什么，女孩子的私事能随便给人看吗？”
大师淡淡一笑，没说什么。
阿前见两人说了这许久，他也听不太懂，只能壮着胆子问：“既然东西拿到了，那……是不是能将阿齐的魂魄召回来？”
生生大师点头：“应是可以，但要先把其他铜镜的邪气全部收归此镜。”
三人一同回到村长家门前，大部分村民也都回来了，都一无所获。
村长很生气，还想号召大家继续找，被赶回来的生生大师制止。
“已经找到，不必再找。”
“好好好，”村长终于放下心来，“那请大师赶紧做法把它们都毁了吧！”
生生大师道：“此邪镜为上古神器，凭我们的能力毁不了，只能净化其他被污染的铜镜，我会将婵镜带回尘境山，交给师父处置。”
村长也听不懂这些，只道：“不管怎么处置都好，只要它不再祸害我们枯荷村就行。”
生生大师点头，将几面铜镜围在婵镜周围，取下手上所戴檀香珠串，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法咒生效，珠串慢慢从他手中浮起，放出一片金光来笼罩在镜片之上。
良久，金光中的铜镜开始微微颤抖，能看到一股黑气从铜镜上弥漫而出。众人看到这黑气都是一喜，心想这生生大师果然厉害。
可是，又过了有一炷香时间，那黑气就一直在铜镜上缭绕着，根本不肯聚回婵镜上。
生生大师双眼紧闭，口中念咒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额头上也已经浸出点点汗水。
天芮见此有些着急，拉着穆情道：“大师这样恐怕有危险，要不先叫他停下来，我们想其他办法再试？”
穆情很为难：“此时要停怕有些难，一不小心就要走火入魔。”
天芮也知道危险，但此时不停的话，再这样继续耗下去，怕大师就不是走火入魔，而是有生命危险。
两人正无计可施，急得直搓手，却听到弦鱼大惊小怪道：“哎呀，不好了！”
穆情连忙看向她：“怎么了？”
弦鱼指着生生大师的脑门：“他出了这么多汗，不会脱水而死吧？”
也不等穆情解释，她回头一把端起村长家用来接屋顶漏雨的水盆来，“哗”一下，全部泼在大师身上。
一盆水浇来，佛珠上的金光顿时熄灭，黑气也立刻钻回原来的铜镜里。生生大师一下后退几步，被天芮等人扶住盘坐在地。
穆情柳眉倒竖，用手在弦鱼手臂上狠狠捏了一把。
“你干嘛？”弦鱼龇着牙吼她。
穆情瞪她：“还敢问我干嘛，我才要问你想干嘛呢，不知道这样生生大师很可能会走火入魔吗？”
“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弦鱼很委屈。
“好什么好，差点就被你害死。”穆情此时真恨不得把她掐死。
应元连忙过来拉住她：“别怪她，她又不懂。”
穆情把他的手一甩，瞪他一眼：“她不懂，你就懂吗？哼，见不得你这种见色忘义的人！”
“我……我没有……”应元脸一下子红了。
生生大师打坐调息一阵，已经恢复过来，站起来对穆情道：“不怪她，不是她我可能会耗尽元气而死。”
弦鱼腰板一下子硬起来，昂起头看着穆情：“怎么着，大师还得感谢我。”
穆情白了她一眼，嘀咕道：“瞎猫碰上死耗子。”
村长总算明白大师这是失败了，不由急道：“大师，你不是说有办法的吗？这……这可如何是好？”
生生大师没有说话，天芮不满道：“什么如何是好，大不了我们把这些铜镜都带走，你们再买新的便是。”
生生大师摇头道：“再买新的也不行，邪气已经由‘婵镜’散布村落各处，此番作法不仅要收回铜镜上面的邪气，其他散布各处的邪气也要一并收回，不然以后还会附着于新的铜镜上，继续为害。”
村民一下子都炸开了锅。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这个大师不会也是个骗子吧，上次那个假道士可把我们害得不轻。”
“就是，这次作法又失败了，还不知道有些什么灾祸等着我们。”
“哎，我们村这是糟了什么邪，尽碰上这些倒霉事。”
“我看还是搬走吧……”
天芮气得把桌子一拍：“生生大师为了你们差点没命，你们竟敢说他是骗子，我看你们这样的人就活该受此劫难。”
生生大师制止他：“你错了，我做这些并非为了他们。”
天芮傻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他们不欠我什么，我更不欠他们。此邪气以我的能力已无法可除，但我会将所有邪镜带走，以后大家只要再不照镜便可无虞。”
生生大师说完这些便对大家行了个礼：“就此别过。”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大家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村民们面面相觑，天芮等则赶紧跟上已经离开的生生大师。
直到走出村外，弦鱼才有些不甘地拉住生生大师：“你不是答应了要帮阿前召回阿齐的魂魄吗？就这么走了不合适吧？”
生生大师面无表情：“能力有限，帮不了。”
“你帮不了，我可以啊，但我有一个条件……”她对着生生大师眨了眨眼睛：“只要你肯好声好气求我，我就帮你把这里的邪气给收了。”
生生大师想都不想嘲讽道：“不自量力……”
话音未落，就听到远远传来小桐的声音：“仙女姐姐，你们等等我。”
小桐和阿前气喘吁吁地跑上来，阿前拉着生生大师：“大师你别走，求你帮帮阿齐吧！”
而小桐身上，赫然还背了一个小包袱，他抱住弦鱼的大腿：“姐姐，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能跟你们走吗？”
“这……”弦鱼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得救助的看向生生大师。
生生大师淡淡一笑，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这样吧，就给你一次机会，你若真把这里的邪气收了，我就帮你解决他的问题。”
弦鱼皱着鼻子恶狠狠地瞪向他。
生生大师不为所动：“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们这就走。”
小桐把弦鱼的大腿抱得更紧了。
“好了好了，我收还不行吗？”弦鱼服软。
死和尚，上次就该打他脸的，一时不忍丢失那么好的出气机会。
穆情狐疑地盯着她：“大师都做不到的事，你确定你能行？”
弦鱼眉头一挑：“我虽然修为不高，但我们……蛋精用符的本事却是祖传而来，你就等着看吧！”
“蛋精？用符？”穆情认真想了想，“我怎么从没听过这种说法？”
“那是因为你太年轻，等多活几年就知道了。”她把手伸向生生大师，“婵镜给我吧！”
生生大师将婵镜和其他铜镜一起交给弦鱼，弦鱼却只接过婵镜：“有它就够了。”
说话间，她已经咬破自己手指，用血在小圆镜背面画了一个符，小圆镜立刻悬空浮起。
弦鱼立刻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
很快，血画的符文开始放光，光芒中，看到有更多大大小小的符文在里面闪现，接着就看到有一团一团的黑气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全部涌进符光中。
直到四周再无黑气飘来，弦鱼手印一收，那些聚集在一起的黑气便跟这光芒一起，瞬间消失在圆镜里。
啪！小圆镜跌落在地，穆情一声尖叫：“天啊！”
她捡起地上的圆镜，不对，现在已经是圆镜四分之一的残片。原本好好的一个小圆镜，现在却只剩下四分之一，另外四分之三已经全无踪迹。
穆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鱼姑娘，你看你干的什么好事？”
天芮等也惊呆了，包括弦鱼自己。她张着嘴巴，看着那只剩四分之一的镜片：“这……这这这……”
老天，她真不是故意的！
“给我看看。”生生大师道。
穆情赶紧将残片递给大师：“大师你看，好好的神器变得只剩一小片了，我就说这弦鱼姑娘不靠谱，这也太……”
“不妨，”生生大师已经将残片仔细看了一遍，“不是她的错，这才是它真正的本体，本体的一部分。”
他道：“这婵镜原本应该是碎了，碎成多少片就不得而知，但这四分之一就掉在这附近，天长日久有了灵性，于是补全了自己残缺的部分后，被阿齐带到村里。为了修炼，镜灵便通过散播邪气感染其他铜镜来摄取生人魂魄，这才发生了枯河村事件。这次我们收回邪气的同时把镜灵也封印了回去，所以被它擅自补全的圆镜也恢复原状，重新变成一片没有任何威胁的残片。”
“原来如此！”穆情点点头，继续问：“那为什么大师都无法将邪气收回，鱼姑娘却可以呢？”
生生大师眸光犀利看了弦鱼一眼：“大概是我尘镜山的功法太过正气，无法驱动已邪化的神器。弦鱼是妖，妖邪一家，她的妖气才能驱动邪气也未可知。”
穆情听完有些不好意思，正准备向弦鱼道歉，却一眼瞟到镜子里面寒光一闪。
“不好，镜子里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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