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到底是什么事？”血屠问道，声音中满是不耐。

        “帮我杀几个人。”居山笑道。

        “杀人？只是杀人？”血屠问道。他杀的人不计其数。杀人对他而言，比起吃饭喝水来说差不多。

        “好。”血屠一口应下。

        居山摇摇头道“没那么简单。你要帮我杀十个江湖高手。做的到，你就可以回家了。”

        “我要看一眼我的女儿。”血屠闷声道。

        “你只是个囚徒，没资格谈条件。”居山的声音带着一抹云淡风轻的味道。

        “你们这群人，卑鄙无耻，言而无信是出了名的。我怎么信你们。”血屠放声大骂，扯着身上的铁链不住的出声响。

        居山只是静静的等他疯完，才轻声开口道“你没得选择，郑屠先生。”说完这句话，他向外招了招手。

        “送郑先生出来。”

        郑屠还没有死。这个消息如果传到江湖上的话，那一定是个足以震惊江湖的大消息。

        血屠是他的名号。江湖上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名号。

        他是个屠夫。以前是，现在也是。只是以前他杀牲畜，现在他把人当牲畜杀。

        他消失在江湖上许久了。即便是一些现存的老江湖也未必能认识他。

        但他在居山的年代中，是最令人惧怕和敬佩的屠夫。他一个人在与整个江湖作对，与居山作对。

        他的结局是凄惨的。带着某些英雄的感动。

        但是他也是可悲的。如果他死了也好，如果他逃了也好。可是他都没有。

        他只是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度过了二十多年。二十多年是一个漫长的时间。漫长到足以将一个人在世间的一切痕迹洗去。

        他现在是郑屠，也只是郑屠。

        “江北覆海盟，盟主李天元。”

        “希望你信守承诺。”郑屠道。

        他已经快七十岁了。在江湖上，一个人过了四十岁，武功能力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下降。

        如今的他又能有曾经的几成本事呢？

        如果他从此再不出现在江湖，或许在将来还会有人找到他的存在，为他树立一个迟来的英雄名声。

        但是现在，他只是一个老人。或许他的生命已踏入了倒计时。可是他还要去战斗，不是为了自己。

        江北总盟，一场血雨腥风。

        郑屠的手里是一柄刀，宰牛刀。现在刀的上面还有着血迹，不住地滴落在地上。

        很多人围着他，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他的手里还抓着一个头颅。

        “让李天元滚出来。”郑屠的声音依旧豪气不减。

        场上没有声音回复，围着他的人却不由上前了一步。连他们的胆怯也去了不少。

        “在下李天元，不知前辈寻我何事？”一道身影自人群中走出。

        来人约四十左右，青须白面。一身青袍，腰间一柄长剑。

        “好，有些胆识。”郑屠道。

        他刀锋一指，三两步便要上前。李天元身形一抖，连连起跃。离开了院落。

        “哪里走？”郑屠一声喝问。脚下一踏，身形直升数丈。好似一个活钟馗。

        两人一追一逃，片刻便已出了十数里之远。

        “就这里吧！”郑屠道。郑屠身形一停。李天元也停了下来。

        “前辈要杀我，想来有前辈的理由。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李天元现在满是疑虑。

        “你得罪过六扇门？”郑屠问道。

        李天元沉默了半晌，什么也没说。只是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请了。”他道。

        刀锋欺近三尺，剑光闪闪。刀剑相交，刺耳至极。

        两人错身将过，长剑猛然回刺，略过了自己的衣袍。却被刀身挡住。

        一只手已不知在何时抓住了李天元的衣袍。

        刀声刺耳，错过了长剑。

        这一刀直将李天元开膛剖腹。

        李天元一时失了全身的力气，塌倒在地。抽搐了半晌才痛苦的死去。

        李天元为什么死，郑屠是不在意的。比起他更有英雄气概的人，他也杀了不少了。

        他看的明白，这些厮杀无非是些恩怨情仇，财权利欲罢了。

        他在怀里摸索片刻，找到了自己的烟斗。

        当年也是这样的。每次杀人后，他都想抽上一次烟。这个习惯大概是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染上的。

        他将烟丝拿了出来，又放了回去。连着烟斗都放了回去。

        “有些习惯改改也好。”他喃喃道。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一样。半佝着身子，想着自己的儿女。

        他蹲坐在这里许久，天色已有些黑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起身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了一具尸体。

        他实在不想再看见居山了，他就像是一条色彩斑斓又滑腻腻的毒蛇。他看着就恶心。

        但是谁叫他有求于人呢！

        数日后，覆海盟易主。明眼人都知道，盟主是六扇门的人。听说那天，血腥味浓郁的吓人。

        以往能看见的覆海盟人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生面孔。

        “六扇门开始动手了。”苏流云皱着眉头。

        这次的动作远比他们所想像的更快，更血腥。带着难言的感觉，仿佛似曾相识。

        “很有意思的手段，像居山的手笔。干净利落。”独孤峰道。

        “或许真是居山的手笔。他当年可没死。”苏流云道。

        “没死也好，当年和他斗法。我只赶了个末场，至今想来还觉得可惜。”独孤峰一笑。

        独孤峰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苏流云自然不会将他的话当真。当年所谓的斗法，独孤峰完全是仅有招架之力而已。

        “希望不是居山。”苏流云道。

        “是与不是可不是你能决定的。”独孤峰道。

        苏流云拿起了手边的剑，剑光闪烁。他不由笑道“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斩了他。”

        和居山比起来铁无情只能算是个打手。无论是城府还是心机，铁无情的本事都差的远。

        短短数月之间，江湖各地的门派都开始乱了起来。一个个的门主帮主被一个七十左右老人所杀。

        这对江湖门派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二月十三快到了，天都峰之战已迫在眉睫。六扇门的声势越强，对当日的江湖势力而言，就越是不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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