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青田哀歌

我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往何处，没有目的地，亚辉给我交待了那么个我还是理解不全面的“任务”，还是不知道该如何着手去进行。也许这就叫走一步看一步吧？对此可能是有一点理解了。开着这辆比“过去”科技落后的老爷车，慢悠悠的在公路上前行，“前方五百米处有岔道，请注意选择路径！”智能导航仪里出提示。是啊，我该去到哪里？索性调节为自动驾驶，开到哪里算哪里吧，不是走一步看一步吗？车子在岔路口就停了下来：“请选择行驶目的地！”我的心里特别的烦躁，浑身疲乏，仰面倒在车座上。“危险，驾驶员疲劳驾驶，请注意休息！本车运行系统暂停启动，系统关闭中！”智能导航仪关闭了车子的动器。

        我懒懒的倒在车里，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总是出着长气，呼···呼···呼声从鼻子里不断出来，手指在方向盘上叩打着。这到底是什么？不安的感觉吗？是一种忐忑，在脑子里斗争着，到底是什么在影响我的情绪。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亚辉连灵魂都‘死’去了，我得回去看看！”我意识到自己感应到的事了，心扑通扑通的不由自主的跳动，我猛地坐起身来，自叨叨的说道：“糟了，来不及了······”我手动启动车子，飞快的向青田村方向驶去。“驾驶已，请驾驶员安全行驶！”我哪里还顾得上那么许多。

        我回到了农家乐，院门敞开着，院子里乱七八糟的，正雄倒在血泊中。

        “正雄先生，醒醒······”我把他扶起来，试图摇醒他。

        “你···你···还回来干什么？他们···杀···人不眨眼的···”他弱弱的睁开眼睛。

        “别说话，我送你到医院······”我把他背了起来。

        “不行，···要···要保密···”他用手推着我的背，挣扎着：“把我···放下来···家里有药箱···”他扶着我的肩膀，强撑着站起身，腹部的两处枪伤还冒着血。

        “到屋里去，先止血。”我把他扶进屋子，大概是疼的厉害吧，他用手捂着伤口：“别捂，小心感染！”

        还好，子弹扎的不是很深，用钳子就可以夹出来。

        “有点痛，忍一忍！”

        “没·····事，来吧！”他的脸色苍白，脑袋不住地往下耷拉，浑身颤抖着······取第二颗子弹的时候便疼得昏死过去。我读过的那些医学知识，在这里派上了用场。包扎完伤口，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暂时还还处于昏迷状态。

        不知道基地怎么样了，我得去看看。循着正雄带的路线，一路上有血迹，那些可以移动的机关都已经被破坏了，指模识别电子门炸开了一个大洞。地下停机坪里，还有多处在燃烧。那些蝶形飞行器不见了，也许是转移了吧，“可别落在坏人手里了。”我心想。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二三十具尸体，全是亚辉的族人，这可能是没来得及转移的人，他们的死状很惨，这些两天之前还活生生的的人，就这样摆在我面前，他们······如果不被残杀，以后很可能就是我的战友了，可是······

        “为什么这么狠毒呀？他们可都是手无寸铁呀······”我悲伤地自语道。

        “我压根就不该来这里，是我害死了你们······”我跪在了这些尸体面前。我呼呼地出着大气，难受极了，不知道以后还要死多少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要再继续这“边缘工作”，我跪在那里久久的不能平静······这就是残酷的人类斗争，这些尸体，考验着我的斗志和勇气。这些人，亚辉的族人，都是曾经为了世界文明进步而放弃了美好生活的英雄，为了世界重返大文化的繁荣，为了建设一个真正意义上和谐的人类社会，他们毫无怨言地留在这幽闭的空间里，无论是否从事关键的工作，可他们默默无闻的伟大却比那些声名远播的专家学者的胸怀来得更为实际。

        亚辉所透露的信息，我能够领会在他们心目中，那个美好的世界是个什么样的情景。那是几千年以来，人类世界所遗失的最美好的未来憧憬。

        这种悲伤在这些“无名英雄”面前显得是那么的懦弱。我把他们的尸体小心翼翼的做了整理，整齐地排列在那里，用盖飞行器的红色幔布盖着，默哀三分钟，只有这最简单告的遗体别仪式，他们的遗体被集体火化。他们，让我变得更加坚强！

        “是禹音先生吗？”声音是从办公室的方向传过来的。到了办公室却没见着人，办公桌被搞得乱七八糟的，椅子全倒在地上，“装”亚辉的电脑也不见了······

        “你是谁？你在哪里？”那种声音像是那种残破喇叭出的声音，不能辨别。

        “办公室的南墙墙面，以四角对角线的交叉点为原点，纵轴二点五一七，横轴四点三八九，用力敲打十七下，这后面有个密室。”

        我也没想那么多，照做就是了。这面墙的中间果然出现一道门，上面的墙灰全部脱落了下来。

        “这是一道指模识别门，我怎样才能打开呢？”

        “指纹也有函数密码，你先用无名指在门旳重心点岀函数原点······我来识别契合密码。”

        过了一会儿，他又背了一长串的函数坐标值，门被打开了。

        “我们都没想到他们会来那么快。”那古老的电脑就在这间小密室里，视屏上的亚辉像变得很模糊。一条长方形的方框里，蓝色在走动，下面有数据删除中的提示。上方有一个倒计时器，是系统自动摧毁的计时器。

        “我不该来这里，你们的牺牲太大了。”

        “你不必自责。他们都是为了保护我和转移飞行器牺牲的······”

        原来，那些反客早就注意到了农家乐，所以，在正雄把我送到桂林返回的时候，跟踪到了这里。正雄在打开指模识别门之前被打伤，他们炸开了入口。当时正在转移飞行器，地勤人员组成了人墙把他们挡在入口，亚辉的电脑转到了密室里。他们的前赴后继保证了飞行器顺利的从地下隧道转移。

        “你们没有武器吗？”

        “对方来得太快了，我们忙着清理基地，也没来得及做准备，加上基地里只有智能保卫系统。可是当时基地网络系统自毁程序已经打开，根本无法重启保卫程序。”

        可我觉得这里面还是有不可理解的疑点，基地里的人不可能毫无还手之力······

        “基地自毁系统还有三十五秒钟，赶快离开吧。你的疑惑，有一天会解开的。”

        这个存在了八十年的秘密基地生了大爆炸······就因为我的到来！第二天的新闻只这样报道了一下，桂林市生4。8级地震，震源深度十公里，无人员伤亡，唉，三十七条人命，这叫无伤亡吗？

        “这不扯淡吗？完全不是这样的。”我有点愤愤的说。

        “保密，一定要保密······”正雄比我醒得早：“那是他们无悔的选择。”

        “诶，我说你是不是冷血啊，他们可都是你的同宗同族啊！”亚辉故意留下的破绽，也许在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也许真的是不得已的选择吧？他们想要捍卫的，有时候可能就是要用生命去捍卫才能达到效果，的确没有别的办法。

        “祖祖走了，基地不存在了，现在你是新的领导，我们下一步怎么做？”正雄好像不喜欢研究关于悲伤的事情，可是从他的心跳声，我能分辨出，他内心的伤痛，比我大得多得多，相对他来讲，两处枪伤根本就不值一提。

        “基地只剩下你一人了，你暂时去接管那一百多架飞行器吧，或者说找到它们，毕竟，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能了解那些机器如何操作，或是什么性能······”我头脑里好像有了脉络，但很模糊。

        “嗯······”他好像还想在说什么。

        “先养好伤再说，但我们必须转移地点。”我们两个离开了青田村。一直到两个多星期以后，正雄才能行动自如。

        “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有什么事我会主动找你的。万事小心。”在邻县的一个小镇上，我估计已甩开了反客的追踪。

        在这些天里，我现了自己大脑里的新功能。真的是不可思议，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也死了，而且被改造成了智能机器人

        ，我能够搜索周围的电子信号，做出反搜索的信息屏蔽。还能近距离扫描到正雄心里在想什么，这却是一般高智能机器人所不具备的，更何况那次数据清洗已经把智能机器人的技术也清洗了，现代科技不可能做得到。我不能确定反客是否对正雄的安全有胁协。

        “那您也要保重。”正雄要到另一个地方找到隧道的入口，去下一个基地······他已经走远了，我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该去哪里。我把车子停在一个山坳旁，眯着眼睛养神，在心里谋划着下一步计划。

        我心里最大的心病还是雪竲，我想尽快的把他营救出来。那几个反客屠夫可能还在附近，他们个个都荷枪实弹的，怎样才能找到他们并制服他们呢？想起那些在基地里惨死的人们，我真想亲手把他们干掉。可是，我是一个有较强法制观念的人，我没有那个权力，他们应该当受到法律的制裁。然而，在这样的情势之下，无法确定他们还要伤害多少善良人的性命而继续逍遥法外。世间的正邪斗争往往是这样的，应了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可能是这样的吧，世间自然与人文规律就是如此，不断的用坏人的恶行来证明善良人的宽仁，我不知道这样的“规律”公不公平。我不由恨得牙痒痒······算了吧，但愿逝去的亡灵早日归去天堂，享用永恒，只是我无法肯定有没有天堂的存在。我想，一切杀人越祸者，他们终究是要为自己的一切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心里这才有了一丝安慰······我在心里“规劝”着自己，甚至涌现出很多“啊扣式”的想法。基地里惨烈的情形历历在目，每每浮现，总令我的心绪如番江倒海般悲愤。这是一种戾气，这样很危险。戾气往往把人带入歧途，破坏了人生历史的正常展。

        我必须冷静下来。

        当前，还是要找到那几个人，制服他们，利用他们找到雪竲。

        当我完全冷静下来的时候，才想到了自己大脑的特殊功能。我可以近距离搜索生命信息，如果那几个反客还在附近，应该能现他们的踪迹。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脑活动，用全身心的感官感应周围的环境，我感应到了周围一切有生命活动的活物。

        感应范围在不断的扩大。

        直到离我四十里的地方，才出现一个有思想活动的，那不是正雄吗？他快步的走着，一只手捂着伤口处。大概是伤口还没好利索，加之走的太快，伤口又开始疼了。

        “歇会儿吧，别把伤口拉裂了。要不然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如何是好？”我在心里替他着急。

        “这是谁在跟我说话呢？”他站住了，警觉的环顾着四周，他显然是接收到了我的思维信息。

        我不敢再给他“信息”，生怕把他吓着了。

        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大概是并没现危险吧，觉得自己神经过敏了。他找了一个隐蔽处坐了下来，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静静地坐在那里，心里想着这几天所生的一切。我感应到了他的悲伤，他双手捂着眼睛，无声的抽泣起来。此时的他，无限地怀念着基地里的亲人们。尤其是他的未婚妻子，所有美好的回忆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播放”，接着便已泣不成声了。这是这么多天以来，我第一次感应到他的悲伤。因为之前，他觉得自己是一名刚毅的战士，绝不能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情绪化的一面。他的确做到了，他把悲痛隐藏的很深，我丝毫没有察觉。基地里的所有人，几乎全是他的直系亲人，他最有理由为他们报仇雪恨。可是，从开始一直到现在，我在他心里没有搜索到一丝仇恨情绪。即便现在他情绪爆，也没有。反而有另外一股力量正在他的全身心铺开，一种义无反顾的力量，使他变得更加刚强起来。他决心把现在的事业进行到底，哪怕今后要面临无数磨难，亦将义无反顾的为人类终极理想献出自己生命的全部。他果敢的站了起来，坚毅地向丛林深处走去。

        我被彻底感动了！这就是钢铁战士，过去，我在历史中读过不少他们的英雄事迹，如今，正雄经历了这次劫难，也将是一名钢铁战士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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