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月色
雾散了，星光下月的白，洒满了黑。
她顶着一身的星光月色，黑色的衣衫也变得明亮皎洁。
“这儿是什么地方？”
她说，语气里也沾染了月的忧郁。
小鱼没有说话，他还没有从沙滩上爬起来，只是呆呆的仰视着突然从天而降的美人。
风吹过，撩动了她的衣衫，吹动了他的丝。不远处的洗月湖在一起一伏，时光在静静中沉默。
黑衣美人终于有些不耐烦了，迈开修长的美腿向月色深处走去。
“等一下。”
小鱼声。
她转身。
“原来不是个呆子。”
小鱼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我们是否见过？”
“你就不能换个借口。”气恼的黑衣少女决定原谅这个呆子。毕竟她本该遮住的容颜真的有些晃眼，就像是天上的月光。
她继续走她的路，他继续他的呆。
在小鱼记忆的最深处，有一个空灵清丽的美貌少女与这个越走越远的黑衣女子渐渐的重合在了一起，她们的倩影都是一样的修长而又美好。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秀的颜色，一个黑的好像是光滑的黑缎，一个白的就好像是皎洁的月光。
“等一下。”
小鱼追了上去。
……
潮湿的空气，微微的风，微微的风里，月湖在沉睡，而那拂过树梢的是悠扬的摇篮曲吗？
他们走着，借着月光，山坡上的龙王庙在黑夜里铁青着脸。
“你跟着我做什么？”
女子瞪着小鱼。
“我们是否见过？”小鱼神情急切。
“死开。”女子嗔怒。她是真的怒了，因为没见过这么死不要脸的，但是恼怒里还有一些紧张，因为没见过这么死不要脸的！
“你别误会。”小鱼摆手“我告诉你这儿是哪儿，但是你要回答我的问题。”
女子想了一下，点头。
“这儿是鱼龙村。”小鱼道。
“我没见过你，是真的。”女子答。
“没见过吗？”小鱼皱眉，可是脑海中的那道身影为何会与她那么的相似呢，小鱼按住了自己的脑袋，因为那里很疼，针扎的一样。
“鱼龙村？”黑衣女子的神情明显一亮“这么说这里就是洗月胡，我还是在北望城附近咯！”她惊喜之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告诉我北望城怎么走？”
“北望城！”小鱼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丝光亮，就好似闪电一样，一闪而过。他似乎抓到了什么，但是还不带进一步思索，黑衣女子竟是残暴的一脚把他踢向了一边，力量是那么的大，他竟是直接被踹得飞了起来。
这突状况打断了小鱼的思路，但是挣扎着站起来的小鱼并没有叫骂，也没有还手，而是奔跑了起来。
刺耳的破风声，是镰刀挡住了突然袭来的冰瀑。但是也只是一息而已，少女纤细的手臂在突状况下，根本无法抵挡强大的惯性。于是她也飞了起来，像是一片离枝的落叶。
小鱼在奔跑，伸手接住了她。
重新找到借力点的她在小鱼接到她的一瞬间，镰刀挥动，黑色的能量刃再度斩向了月湖。
轰鸣声骤起，翻腾的水浪上卷形成了巨大的水幕，镰刃斩在上面竟翻不起哪怕一丝一毫的浪。
水幕之上，蓝色的流光闪耀，一点点勾成了一个奇异的纹路。
“那是？”少女神色变了。
“快躲开！”小鱼大叫。
又一声轰鸣，是蓝色的光柱自那里喷涌而出，所到之处具为冰寒。
……
冰暴过后，拂过树梢的乐曲静止了。
那是奏乐者停止了演奏，他或者她斗篷下嘴角处的那抹笑意优雅而又绚丽。
他的目光所及，月光下的冰雕蔚蓝色，就像是完美的水晶制品，在夜色里尽情的闪耀着自己的剔透晶莹，而那晶莹里包裹着的分明是一对年轻的少年男女。
龙王庙里金光浮动，是躲在哪里的“龙王”横生了怒意。
奏乐者收起木笛，朝着月湖挥了挥手，那里传来的叫声像是海豚的鸣叫，叫声里透着兴奋与欢悦。
“多管闲事。”“龙王”低吼。
奏乐者长袖飘起，卷了被冰封的少年男女，踩着节拍向月湖走去，再快要踏上碧波的时候，回望了一眼龙王庙处的金光：“我不想管你们的事，但是你们也莫要招惹我，至少在洗月湖附近。”
“你最好看住他一辈子。”
龙王庙里的金光散了，是躲在哪里的狩猎者远去了。
……
“在做什么？”
“眺望。”
“眺望？”
星光下，美人抱膝，秀面微仰，夜风飞扬了丝，月光沾染了衣裙，不知是夜渲染了她，还是她装饰了夜。
顺着她的视线，幽幽的蓝，是深邃的星海夜空。
她还在眺望着她的远方，而他呢？
黑衣青年歪在青鸾身旁的草地上，找了个最舒服的角度，默默地注视着一身水蓝衣裙，拥有好似皎月一样美好秀的她，良久。
“这件衣裙很适合你。”
“嗯。”
“……”
“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今天为什么这么晚才过来。”
青鸾摇头：“不，你自己会说。”
黑衣青年再次无言。
“不是吗？”青鸾道“你已经连续半个月出现在这里了，而且还找了各种由头，跟我絮叨你一天都做了什么。”
黑衣青年有些尴尬：“是啊，都快半个月了。那么你就不好奇我是谁，为啥要给你说这些？”
“你能出现在这儿，跟我说这些话，爷爷一定是默许的。所以我听着就是。”青鸾依旧在盯着星空。
“爷爷？”黑衣青年皱起了眉，因为他突然变得有些烦躁。
“我很好奇。”
“什么？”
“你每天夜里都来这儿，究竟在眺望什么？”
“每天？”青鸾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也只是一瞬。“星星，月亮，一些人，一些事。”她的声音有些清冷。
黑衣青年还要问些什么，青鸾却已经站起身来，与他擦肩而过：“你的问题太多了，是爷爷让你问的吗？如果不是，你问了我也没必要回答。”
“如果是呢？”
“如果是？”
青鸾停下了脚步。
晚风凉，丝飞动，月正寒，连带着她的声音也像今夜的月寒。
“如果是，我同样可以不回答。”
就是这个语调。黑衣青年神情恍惚，青鸾已渐渐远去。
良久，夜色里一道声音很轻好似呢喃。
“你回来了。”他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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