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要去当兵
眼见着对方情绪越来越激烈，守阳压不住自己的怒火对着苏天源妈妈吼出了真相：“阿姨，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家，所以一直没好意思说，是你儿子叫了一大帮人要打我们班的同学，我才出手相助的。明明是你儿子先做出这种欺负人的事，你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赶快松开我妈，再不松开我对你不客气。”
“哟，你还敢这么横，我今天就不松手。不打你们就够跟你们客气的了，还敢跟我横。”可是越在气头上的人越不能对着干，所以对方的情绪立马被点燃。
“你松不松？”守阳冲过去抓住苏天源妈妈的手腕，缓缓加力。
“哎呦，疼，你还想打我啊，你个小兔崽子给我松手？”苏天源妈妈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主，手上一吃痛立刻夸张地叫了起来。
他爸爸像是早就在等着进攻的号角，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用蒲扇般的大手抓着守阳的脖子说道：“小王八蛋你给我松手，打了我儿子还敢打我老婆，今天是非要让我揍你一顿吧。”
“你先让她、松开、我妈。”守阳被卡着脖子，憋得满脸通红喘不过气来，但仍然梗着脖子不肯服软。
“还敢跟我横，松手”“啪”，“松手”啪”，苏天源父亲每说一个松手就往守阳脸上打一耳光。只打了三下守阳的嘴角就渗出鲜血来，但他依然没有松手。
“你住手，别打我儿子，有什么冲我来。”看到儿子挨揍妈妈大叫着推开苏天源妈妈，冲过去撕扯对方。
“我看你们一家人，就是欠教训。”苏天源妈妈被推开，又愤怒地上前想要抓守阳妈妈的头发。
“你儿子先欺负别人在先，你们还敢这么横，我就打他了怎么了。告诉你，我就后悔没有打死他。”守阳被打得火冒三丈，嘴硬的话脱口而出。
这下可把苏天源爸爸给气坏了，挥起拳头向守阳锤去，守阳也不甘示弱跟对方打起来。
另一边苏天源妈妈扯他母亲的头发使劲往后拽，守阳妈妈害怕把矛盾激化也不还手，就这样默默忍受着。在旁边一直没有插上话的班主任，赶快叫上隔壁办公室的男老师把四人拉开。
“啊，操你妈我杀了你，啊。妈的，你们敢打我妈，告诉你我这个学不上了，我也不会放过你。”守阳被三个男老师拉着，还是疯子一样挣扎着想要冲上前去，即使他根本打不过一个魁梧的成年人。
“来啊，老公报警，我要告他让这小子坐牢，看他还敢这么嚣张不敢。”苏天源妈妈理了理头发后掏出手机来，却并不急着拨号只是冷笑着看向守阳母亲。
“扑通”一声，守阳见妈妈用力地跪在地上向对方哀求道：“我求您了大姐，千万别报警，警察一来我的孩子就完了，只要不报警怎么都好说。”
“妈你起来，别求他让他报警，我就是坐牢出来也要跟他拼到底论个公道，你起来啊，别跪，妈我求你了。”看见妈妈跪在地上他立马也跪了下来，用膝盖跪走到母亲面前，委屈的泪水早已经布满了眼眶。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小门又被人撞开了，老弹带着屎圈儿、建总还有湛元冲了进来。
“阿姨，守阳，你俩咋跪在这里。”老弹跟屎圈儿闯进来看见这一幕，于是赶紧上前搀扶起守阳的妈妈。
守阳见状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没事，老弹不关你们的事。”
“是不是苏天源家长为难你们？我说你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我就感觉要出事。”
看到突然闯进来的几个毛孩子愤怒的目光，苏天源妈妈不屑地说道：“好啊，你还敢叫人来，怎么叫你同学来威胁我们吗？”
屎圈儿盯着满脸豪横的苏天元妈妈，缓缓走到她跟前冷冷地说道：“您就是苏天源妈妈吧，我刚才在门外听说你要报警是吧。好啊报警啊，刚好警察来了我也要告你儿子，叫人群殴自己班的同学，我们都是人证。”。
“笑话，我儿子那么乖的小孩，会欺负你们？我看是你们合起伙来欺负他吧。”
老弹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把王占元跟守阳的衣服提了起来：“好啊，既然你要报警，总要了解到底怎么回事不是。你看看他俩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难道是自己打的吗？”
守阳跟王湛元身上露出大片的青紫，有的地方甚至都已经结痂，触目惊心，老弹在提他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淤青，把守阳疼得呲牙咧嘴的。
“阿姨，我跟你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吧。我昨天晚上在班里给手机充电，苏天源不让我过然后我俩就争执起来。结果刚下课他就纠集了十几个人在厕所后门打我，后来是守阳看不过去了才出来制止。没想到你儿子还要打他，守阳只是自卫，难道他不还手就眼睁睁看着被你儿子打吗？如果不是守阳，现在趟医院的说不定就是我们两个，到那时您会怎么办？”回想起昨晚委屈的经历，湛元全身颤抖起来捂着脸声泪俱下哭嚎起来。
“好啊，既然你要报警，那就告我吧，不要告守阳，他只是替我出头而已。不过要是警察来了，我得问问你儿子叫人围殴我他们管不管。你让我们怎么办，我们就活该乖乖地躺在地上被你儿子揍吗，就不能反抗吗，啊？反抗要被抓，不反抗要被打，早知道上学要被你儿子这样的人欺负，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你知道我被他们按在地上踢打的时候，有多么想死吗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们这些老实人，不就是看我们不敢惹事就随便欺负我们吗？”湛元越说越激动哭声让人听得撕心裂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对他仍有很大的刺激。
“天源妈妈你也听到了，我相信我的学生说的是真话，这也不能全怪李守阳吧？他确实下手没有轻重，但孩子是个大活人，总不能眼看着自己挨揍吧。”班主任从湛元口中了解真相后，他的心中也十分气愤所以想要站出来说两句公道话。
“那，那，他也不能下这么狠的手吧。”苏天源妈妈或许是被湛元歇斯底里的哭声吓到，又或许事自知理亏，说话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硬气了。“我们可以不报警，但是学校必须开除他，这是我们家的底线。我儿子现在都不敢回学校了，他要是还在学校，会给我儿子带来多大的心理影响啊。”
妈妈听到她这样说急得腿都快要软了，哭着苦苦哀求道：“大姐，我家孩子确实对不起你家，但是开除了孩子他以后怎么办呀。这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我求您了，别让学校开除他了。”
“不行，他以后怎么样我管不着，他不能再在学校，这是最后的底线。”
“不用学校开除，我还告诉你们，这学我不上了，就像这样是非不分的学校，也不值得我再待在这里了。”守阳说完夺门而出，他不愿看到自己的母亲在别人面前低声下气，但却无能为力只能逃离这里。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守阳妈妈虽然还想求她，但也不好再张口。最终，这件事以守阳妈妈赔偿苏家三万元的医药费收场，守阳当天下午收拾完自己的书本就回到了家里。
“跪下”晚上刚一进门，守阳就听到妈妈厉声大喝。他也不犹豫，走到妈妈面前跪了下来，这时才发现，舅舅、大姨、姨父还有外公外婆全被妈妈叫到了家中。
“说说吧，把你干的好事给家里人都好好说说。”妈妈满眼的怒火快要把守阳给烧着了。
“阳阳，我听说你在学校把人给打伤了，外公不是说过不让你跟人打架吗？”
“外公，这事真的不怨我，是那个人他欺负人，叫人群殴我同学我才动手的，您不是教过我要做个心怀正义的人吗？我要是看着同学被欺负还不帮忙，你不就白教我了吗？”守阳心中愤懑，他十分讨厌家里一有什么大事就把亲戚全叫来批斗自己。但是妈妈这样做也是出于无奈，爸爸在国外打工，家里没有人拿主意。
“你还敢犟嘴，就你能别人咋不出头？你给我装什么英雄，现在怎么办呢，学校把你给开除了你怎么办？不上大学你将来能有出息吗？你怎么就不争气呢？”妈妈越说越气眼泪顺着眼角淌下来。
这次发生的事情让妈妈再也硬气不起来，因为寄托了她全部人生希望的儿子上不了大学，就像是抽走了她所有的希望与骄傲。看着妈妈颓然坐在沙发上仿佛瞬间老了十岁，守阳虽于心不忍但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内心不愿意服软，梗着脖子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孩子啊，你做的是没有错，但是也不能下那么狠的手啊。你要是把人打残或是打死怎么办呢？那以后就要在监牢里度过了，你想过没有？”外公心中还是赞许守阳的做法，因为在这老头心里男人就是要除暴安良帮扶弱小。
“别说了，别说了，你说说以后怎么办吧。你这么小，总不能现在就这么接触社会吧。”妈妈知道外公又想帮着守阳说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质问着守阳。
“我是真不想上学了，妈我求你了，别再让我上学了。”守阳低着头不敢直视母亲失望的目光。
“你这个逆子，我打死你，你怎么就不知道争气呢，不上学你怎么能给我们家争气，难道你就甘心以后被别人欺负吗？”守阳自暴自弃的话激怒了母亲，她冲上前去一边哭一边扇着守阳耳光，清脆的声音伴随着他浮肿的脸颊回荡在客厅。
“行了别打了我来想办法吧，让你姐夫再给他找个学校，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找个学校先让他上着。”大姨赶紧上前把妈妈拉开小心地安慰母亲，她太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什么脾气了。
“姨，不麻烦你了，我不上了这学我不想上了，我的水平也考不上啥好大学。”守阳的话再一次惹怒了刚刚被大姨劝住的妈妈。
“你再说一句，你这小孩真不知好歹，啊？我今天不要你这儿子了，我打死你就只当没生过你。”
妈妈说着就拿起了手边的木质果盘向守阳劈头盖脸打过来，正值暴怒母亲没有太多的理智。坚硬的果盘只一下就砸得稀碎，他的头被打得鲜血直流，但还是倔强地叫着：“你打死我吧，我就是不上了。”
“你说什么，你、你、你”守阳妈妈只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努力想要站直身体却又猛地向后倒在沙发上晕了过去。
大姨跟外婆赶紧扑了过去，掐妈妈的人中，家人们一阵手忙脚乱只剩下守阳哭泣着跪在原地。
“我要当兵，我要当兵，我要当兵。”守阳对着慌张的亲人、吵杂的客厅大声嘶吼，这话既像是在跟家人说，又像是对着老天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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