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地狱
第五十二章 地狱
短期的蓄力剑气还不足以砍掉这级阶段四的脑袋，切入一半脖子的伤口只是转眼之间就恢复如初了，仿佛根本就没有如何的伤口在那上面存在过，如果那上面没有血的话，根本就和没有受伤一样。
剑气取得的效果有些出乎意料，但却也没有过度出乎意料到惊人的存在，这种程度的硬度姑且也在永夜的预估之中。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一如既往的一对多的战斗。
永夜不断尽可能的回避与其它原肠动物的交战，一心对付毕宿五，不断对毕宿五起猛攻。
巨大原肠动物阶段五凌驾音的触手，从上空以陨石坠落的度劈下，永夜则横向跳开回避了这一击，紧接着面对毕宿五如事先估计了他的回避位置挥出第二击，他由下往上的挥出一剑，刃口直抵那触须的尖端与其针尖对麦芒。
依靠触须本身的下坠力，和致命一击的力量以及无极剑道的锋利度，有着高硬度的黑刃直接劈开了这触须。
不过即使是这样，永夜脚底的地面也受不住这触须瞬时的强大的力龟裂破碎了一片，让他的脚陷下去了一些。
实际上也不仅仅只是地面的问题，他大拇指和食指交接处的虎口也崩裂开了，因为人和原肠动物是不能正面相撞以蛮力相拼的，特别是巨大型的就更不行了，想挑战这种体型大的原肠动物就必须以度和敏捷取胜，因此即使他及时卸力了，却也没有办法完全承受这难以回避的一击。
周围原肠动物太多了，如果避开就又要面对另一只明显是阶段四的原肠动物的镰刀，而且这也是个机会。
他趁这毕宿五吃痛的仰头长啸之时，终于抓住了机会，一跃而起避开了身旁别的原肠动物的攻击，踩在那只原肠动物攻击他的镰刀上，趁着现在直接爬上了毕宿五的身体。
毕宿五的背部是像乌龟一样的巨大甲壳，永夜在飞奔之时试着用刀砍了一下，现这东西的硬度过了钢铁，一般炸弹想炸开难度怕是非同一般的高。
当然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时间去关心这种事情，顺着毕宿五背部甲壳飞奔，直接沿着毕宿五像吊桥一样的长脖子一路往上跑到了它的脑袋上。
毕宿五的脑袋上没有眼睛与鼻子，只有一个巨大的嘴巴和脑袋上的触须。
在毕宿五的脑袋上，永夜举起了长刀，对着了这颗丑陋的头颅施加了无极剑道和致命一击全力一刀劈了下去，坚硬的甲壳敌不过所向披靡的斩击，像金属物质一样被撕开。
并不是这样就停止了，在毕宿五吃痛之下猛烈摇头的时候，如同脚底生根般的永夜拖动了刀具横向切开撕开了一个大口，甚至还跳进裂开的大伤口里，连续狂舞刀刃切割这巨大的脖子，转瞬之间就将这巨大的头颅斩落。
与头颅一起落地的永夜，踩在了一只妄想吞吃了他的蜈蚣身上，借着这只蜈蚣缓冲了下坠的冲力，再一道剑气切开了不过阶段二的蜈蚣。
“比预想的简单....不过还是成功了！”
原肠动物只有两个要害，脑与心脏，这些部位基本上不可能再生，除了破坏这两个部位打倒它们，就只能用具备再生妨害效果的錵武器制造伤害，这是面对原肠动物的铁则。
被錵所造的刀斩，别说是只是毕宿五这个级阶段四了，就算阶段五都得死，真是出乎意料的简单，这就是闻名不如见面的原肠动物版？传闻果然大都言过其实啊....有惊无险的获得胜利令永夜忍不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虽然认为自己已经杀死了毕宿五，但永夜却也没有对附近原肠动物的原肠动物掉以轻心，而是警惕的转过身看了一眼失去了头颅，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毕宿五。
毕宿五的身躯抖了一下，紧接着它并没有像永夜预计的那般倒下，而是在永夜错愕之际依靠长的脱离脑袋范围直抵腹部的巨口，出有如愤怒公牛的咆哮并转过身利用离心力甩动尾部。
有如鞭子般被猛然挥动的巨尾，擦过地面将路途中的原肠动物统统打飞、拍烂，以惊人的度逼近的袭向永夜。
嘭！！！！
在伴随着漫天的尘土的巨响之中，直径有数米粗的尾巴击打在了因为这越常识和想象范围内，而为之动摇的永夜有些反应不过来在慌忙后退之中举起的长刀上。
视野也激烈摇晃，浑身骨骼一阵脆响，永夜的双腿脱离了地面，整个人被砸飞并像炮弹一般直接砸在了身后数十米远的一只蝎子型原肠动物的身上。
巨大的冲力将那蝎子压倒在地上，蝎子的背部甲壳龟裂并严重塌陷，一般动物是该死了，但这只蝎子却没有死，反而在吃痛之中将蝎尾冲着背上的永夜扎了下去。
永夜勉力翻身及时避开了这蝎尾的突刺，并将先前差点拖手而出的长刀反手往下插去，依靠直感直直的插.进它的心脏，迅停止了这只蝎子的行动能力。
没有理会身下的死蝎子，他只感觉自己先前的一击，剧痛的差点让他昏过去，而现在他也不过只是咬紧牙关勉强维持意识。
永夜很难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毕宿五的脑袋明明就被他斩落了，可是....现在这依旧在行动的无头尸是怎么回事？
假使毕宿五是以脱氧核糖核酸为基础的生物，那么遵守分子生物学的中心法则，并以dna为遗传物质的生物体，在被斩的情况下，理论上只能面临无法逃避的死亡。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因为原肠动物某些高再生等级的，是可以再生头脑的，可是錵对最高再生等级的原肠动物都能形成克制，毕宿五不应该能再生，而是应该直接死掉才对。
可是....毕宿五却无视了錵对原肠病毒的抑制，缓慢再生它的脑袋，尽管很慢但确实在再生。
难道这无视了錵的克制，大概是再生等级四的强再生能力，才是这只原肠动物闻名天下的原因吗？
永夜的大脑一片混乱，然而毕宿五却没有理会他。
不理会躺在蝎子尸体上以刀支撑着身体努力爬起的永夜，毕宿五再次出了几乎要刺破永夜耳膜的咆哮。
不过，这有如怒雷般咆哮声中包含的，却不是对狼狈的永夜的示威或者呐喊，而是痛苦的悲鸣。
所有的原肠动物似乎都被这咆哮吓了一跳，一起停止动作转头看往了没有脑袋，使用裂开的长脖子在咆哮的毕宿五，甚至是那群围住了永夜的原肠动物也没有再起攻击，嘈杂喧嚣的战场上的声音突兀消失一空，就好像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一样。
在此同时，将永夜这个威胁打飞后痛苦地扭动身躯的毕宿五，它的八条腿上部一齐裂开，喷出大量不知作用的白色.气体。
紧接着原肠动物们便同时开始移动，爬在地上的6地型普通原肠动物，靠在毕宿五的周围，巨大原肠动物用自己的身体当盾，挡在了毕宿五的前面并逐渐后退，天上飞行类也同样在空中环绕着小山般庞大的毕宿五身旁。
6地和空中的原肠动物，它们一起像是在保护毕宿五般，一边保护一边后退。
由于永夜现在没有起攻击的关系，原肠动物在警惕他的时候，却没有对他起攻击，就这样大批原肠动物66续续的消失在了他的视野范围。
明明只要围上去就有很大几率杀死因为对毕宿五的状态而大意被伤的不轻永夜，可是它们反而是紧张戒备着他，像是怕激怒他这个伤者会伤到毕宿五一般，愣是没有动他分毫的直接走人了。
“....这算是....意外受伤后，又意外逃得一命吗？”
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永夜拄着长刀，眺望原肠动物消失的方向不自觉地低声自语。
等原肠动物完全离开了，在确认了它们确实撤退了之后，永夜立刻在原地进行了冥想，以修复自己的伤势。
他的胸口上被拉出了一条大口子，差点就被那尾巴上凸起的小刺开膛破肚了，肋骨也被砸断了好多根，内脏在巨大的冲击下伤的不轻，其余像手掌虎口开裂的小伤，在对付毕宿五的时候被原肠动物围攻所受的一些小伤有很多，数量多倒他都懒得去一一计算了。
目前这情况皮外伤和小伤就不管了，永夜只是应急的处理了一下重要的内伤，将肋骨一个个接上修复好，然后就这么带着一身看起来颇为严重的伤，拄着长刀返回后方的防御阵地。
所有原肠动物统统在毕宿五的号令之下从战场上消失，民警的阵地上依旧存在的只是遍地的尸体，有奇形怪状的各式原肠动物，也有体型大大小小的人类。
尸体很多都是不完整的，甚至是正在被火焰熊熊燃烧，人肉被烤焦的味道正常人都不会喜欢，闻着就忍不住想吐，遍地的浓烟熏得眼睛十分难受，让人忍不住就要掉下眼泪。
遭到火焰焚烧的就是民警前线基地，火花与灰烬在空中乱舞，燃烧的火焰不时噼里啪啦的作响，听起来就像恶魔的哄笑。
现场有起始者揽着失去脑袋的促进者肩膀，四处寻找本就繁忙的医务兵的，也有瘫坐在搭档尸体旁双目无神的。还有不少人在这灼热的战场漫无目的走着，因为劫后余生又或者是亲朋好友和搭档的死亡而用双手掩面低声啜泣，还有激动到了夸张的程度，跪在地上亲吻着大地感叹生命的美好。
将这人世百态尽收眼底的永夜实际上自己的状况也很不好， 衣服到处都有破损，血液凝固变成暗红色，额头上也有伤口，眼睛上方的伤口流下的血，染红了实质上已经失去了视力的左眼。
为数众多的尸体堆积如山，残肢断臂在这里不过是最基本的东西，不完整的尸骸遍地皆是，脚下突然踩到了柔软的物体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低下头看上去和预料的一样是一片不知原本属于谁的肉块。
视线移向一旁，可以现一个较为完整的，不知从谁的身体里飞出的心脏，不远处还有破裂的头盖骨，那头盖骨的附近四散着沾满了泥土和血的脑浆。
这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动容的炼狱战场，就这样在永夜的视野当中无限地往外延伸。
———多么残酷而熟悉的光景。
空气中混杂着焦烂的肉味与漫过鞋底的液体所散出的血腥味，无不使人的难受到要窒息。
鲜血、伤痕、痛楚、憎恨、硝烟、火焰与死亡，面前这一切的一切，都如他最初上战场时他所经历的第一次卡巴内破城战役一般无二。
而这就是不甘成为弱者，想要成为强者的永夜所选择的道路，如果一定要形容这副的光景，那只能用地狱来形容了吧？
当时的他吐的很惨，在意识恢复的时候已经在逃亡的列车上了，现在的他却只是以鲜血淋漓的手掌按住了隐隐作痛的左眼，面无表情的走向了已经被夷为平地的原前线司令部所在的位置。
“....得救了....终于赢了....我们活下来了....秋子....我们回家吧....我再也不会逼你九点睡觉了....我会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秋刀鱼....回家吧....咱们不打了....咱们回家了.....”
当永夜带着阴郁的心情，步履蹒跚地穿越战场之时，一旁瘫在地面上紧紧地抱着明显已经死去了的起始者尸体的女性民警促进者，明显精神有些失常的与尸体的对话的声音，无意间钻入了他的耳朵并在他的脑海里盘踞着，久久不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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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由于前日的战斗中本就不多的人员，基本上统统耗光了体力，因此永夜也没有强迫他们去为自己的友军收尸，只是让人去尽可能救助自己人。
到了这第二天的时候，如同天气预报所预料的那般，东京区域下起了雨，而且还是黑色的雨。
由巨大的錵构造物巨石碑崩塌导致的严重程度，对比昨天还是今天更加明显。
巨石碑倒塌时扬起的大量灰尘飞上天空，甚至到达平流层，形成厚厚的云，太阳因此被遮住，东京区域大约会有三天看不到太阳了，因此现在永夜头顶上的天空是铁灰色。
因为毕宿五受伤撤回了未探查区域后就一直没有动静，所以永夜以搜寻生还者为名义，带着人踏入了自卫队的前线基地遗址。
理所当然的，原肠动物跟人类之间这两个完全不能交流的种族战争里，根本没有俘虏的概念，一旦开战必然会演变为歼灭战，胜者生败者死，仅此而已。
这一点永夜不可能会不明白，但是非常明白这一点的他，会布如此命令其实只是因为死亡者的尸体如果不及时清理，很容易就会生腐烂，产生大量的致病菌，由人体腐烂产生的病菌特别容易感染人类，一旦生疫情，出现瘟疫爆的现象，那就是又一场人间炼狱了。
嗯，也并不是不尊重死者，他完全尊重那些战死者，可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没有太多的精力去尊重，所以他真正的想法只是在尸体腐败前处理掩埋掉，避免瘟疫的爆，简单地说就只是来收尸的罢了，搜寻生还者不过是一种好听的说法罢了。
不仅仅是民警，在这里几乎全灭的自卫队也已经被永夜接过了指挥权，虽然实际上只剩下了一些非冲锋陷阵的士兵，但后勤和在后方控制火炮的炮兵倒也是不少，他们也和民警一同被叫过来收尸了。
由于或轻或重的外伤有很多，所以永夜此刻浑身上下缠绕着许多的绷带，不过他并没有从车上下去，而是在车上观察外面的“救援”情况，以及这个自卫队基地。
这个前线基地被摧毁的很彻底，这一带都已经变成瓦砾山，许多地方地表也被掀起，忠实呈现原肠动物与自卫队的激烈战斗过程，建筑大多数都被夷平，碉堡也尽是如此，满地都是尸骸和废弃的战车及火炮。
虽然来之前就对这副惨剧有所预料了，可直接看到了还是会有些惊讶的感觉出现。
自卫队没有意外的被原肠动物全灭，因此几乎没什么需要救助的伤患，民警和士兵都很自觉的在抵达这个废墟后就开始收拾起了尸体，将死相凄惨的尸体和散落一地的人体零件，一一装入尸袋中。
民警和士兵昨晚才刚刚跨过地狱，因此沉郁的败战气氛在这狼藉不堪的战场上四处蔓延着，所有人的心情都相当的沉重。
将民警的情况尽收眼底，永夜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无言的摇着头。
他没有在此久留的打算，并且直接就在我堂长正不断要求他受伤这么重应该多休息的情况下，将我堂长正留下监督民警和士兵，等收完尸时再由我堂长正去鼓舞他们，而他自己则由于负伤的原因回到了后方。
当然了，这里说的后方指的不是已经被推平的开阔防御阵地，毕竟那里的前线司令部在昨夜已经被完全夷平了，不过也不是距离战场过十公里的废城，而是一个战场平原后方不远处的废弃小镇。
并不是说永夜打算以此为防御阵地，只是人员暂时都需要休息，因此在此地修整一下，由卫星监控的毕宿五那一边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所以并不怎么需要担心，至少....目前应该不需要担心。
现在趁着闲暇，他已经让人去埋地雷了，大量掺了錵的大量反步兵地雷和反坦克地雷，被埋在了原肠动物的必经之地上，如此一来即使是原肠动物来了，他也能靠着地雷让它们吃一点苦头，并且趁此时机撤退到废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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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位于外周区的城镇和别的外周区一样已经废弃十年，草木丛生的模样显得无比荒凉，就连屋檐都长满杂草，某些受到原肠动物病毒影响巨大化的植物，根部甚至蔓延了整栋房屋，将小屋子包了起来。
因为这里相对废城而言距离市区有些远，本就没有多少下水道的孩子和废墟里的非法居住者，而现在就算有也全部跑光了，因此遭原肠动物袭击失去了据点的民警军团，就这么直接接收这区的建筑物。
没有维护的人类环境，比起想象之中的要脆弱，因此这里的建筑大多数都不知何时便会倒塌。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人会喜欢在这战败之后，还在外面露天的淋那黑雨，特别是在这明明是夏天温度却因为天空中黑烟密布的关系，诡异的只剩下十三度左右的情况下。
城镇里有大小不一的建筑，排除那些损毁严重的，具备遮风避雨防止体温降低这种最底限机能的，大约还能找出十分之一左右。
在车辆路过废弃的街道时，永夜透过车窗往外面看去，竟然在路边门户大开内部长满了杂草的废弃商铺里，现了一只正在给一群小山羊喂奶的野生母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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