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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愚蠢


“那一切就照母后的意思。”良久,朱煜说。

        太后笑容更深:“哀家很高兴,有洛洛还有德儿婉儿在,就像看到宁王,稍稍有些安慰,等行宫那边有了新的消息皇上可要早点告诉哀家,哀家会好好看着那几个孩子等如眉生了等宁王回来。”

        “母后还有什么没有?要不要再让几个王府皇子府?”朱煜点了下头又说。

        “不用。”

        太后摇头:“其它府就算了,哀家年岁大了,多了也顾不过来,就让那三个小家伙进宫就是,其它的以后再说。”

        “好!”

        朱煜道。

        他这母后也就这个时候觉得自己年岁大了,要是其它时候也一样多好。

        朱煜在心头暗自想着。

        “哀家没事了,那些派去的人想必已经到了行宫,不知道行宫现在又是如何?”太后又摇了摇头,说着,脸色闪过一抹忧色:“还是那句,望皇上早日查到那背后的人,敢伤宁王,绝不能姑息,无论是谁!”

        “儿子知道。”

        朱煜不由又想到查到的,他也不想姑息,可是——看来要做决定了。

        太后不再说话。

        朱煜坐在一边想着事。

        半天后,母子俩随意的说了说,朱煜回了乾清宫,太后看着朱煜出去。

        她坐在位置上,没有动。

        一会儿后。

        两个大宫女秋菊和春桂走了进来,手中提着茶壶。

        两人走到太后面前,行礼。

        太后看了她们一眼,并不说话,任她们把太后喝完的茶杯重新注上,另一杯朱煜用过的则小心的收起来,一会拿出去洗干净,片刻,秋菊端着收起的朱煜用过的茶杯走了出去,春桂也给太后面前的杯子倒好了热茶。

        “太后娘娘。”

        春桂开口。

        太后收回目光,睥她一眼,轻点下头,端起那茶杯轻轻用起来。

        春桂提着茶壶站在一边,等着,太后不发话她便等在一边随时给太后倒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皇上回乾清宫了?”太后一直喝了两杯新茶才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

        “是的,太后娘娘。”春桂一听太后的话,忙上前两步回答。

        “听说皇上这些日子都是一个人歇在乾清宫的?没有去后宫?”太后问。

        “是。”

        春桂道。

        “宫里都传遍了,之前不是天天又宿在安妃那里,听说好几位下手的,只是一直没有得手,一直到宁王受伤的事传回京,咱们这位皇上没再去过安妃那里,最近更是常宿乾清宫,看来还没有昏了头,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哀家还以为又是一个宁王妃,宁王妃安妃可是出自一家,不过也差不多了,哼!”

        太后冷笑着说:“后宫的女人不能放任,一旦放任,宁王妃可是连行宫都偷跑去了,咱们这位安妃也不能小看,要是宁王有什么事!”

        “有太后娘娘的安排,宁王殿下不会有事,宁王妃再怎么太后娘娘不是安排了人吗?就是安妃娘娘也不用太后娘娘操心,皇上心中明白着呢,这不皇上也不去了。”春桂赶紧说。

        “嗯。”

        太后听了春桂的话,脸色好些:“要不是宁王受伤,皇上指不定如何!”

        不过还是生气。

        “太后娘娘,不会的。”春桂继续说。

        “但愿如此,如眉那里还要说说。”太后娘娘说完,忽然想到什么。

        “太后娘娘?”

        春桂有些不解。

        “等下你去让如眉过来。”

        太后并不回答,只是道。

        春桂也不再问:“是,太后娘娘。”

        “不知道如眉会不会又多想,哀家也是为了她好,春桂,你等下去看看宁王世子接来了没有,宁王世子似乎是在庄子上?”太后说了一会又道:“你觉得哀家的这个决定如何?好还是不好?”

        春桂一顿,侧妃娘娘那里她不好说,宁王世子这件事,太后的想法她还是能猜到一二的,边想着,她边启唇:“太后娘娘,宁王世子是在庄子上但让人去就是,宁侧妃娘娘那里奴婢不好说,应该不会多想,侧妃娘娘从来都是明白人,一定会明白太后娘娘你的意思,宁王世子这件事太后娘娘是对的,只是奴婢有些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太后娘娘要告诉皇上。”

        “为什么告诉皇上?”

        太后边听边点头,听完看着春桂道:“看来你还是觉得不该告诉皇帝。”

        “是啊,奴婢不明白,太后娘娘以前也是想到什么就做,从没有告之过皇上,皇上知道了也不会多说娘娘什么,太后娘娘直接让人把宁王世子抱进宫就是了,如今这样反而——”后面的春桂没说。

        太后却是知道她的想法:“先前你也是这样说,倒是秋菊觉得告诉皇帝好。”

        “秋菊!”春桂神情变得不好。

        “秋菊两人觉得告诉皇帝好,你和冬兰都觉得不告诉皇上好。”太后接着又说。

        “奴婢觉得太后娘娘以前从未告诉过皇上。”春桂听了太后的话脸上一急。

        “以前哀家做事确是决定了就做,从没告之过皇上,皇上宁王知道也不会说什么,其它人更是不敢,可是这次哀家想了想,皇上和宁王虽不会说什么,哀家也是为了他们好,但他们不知道啊,且他们大了,长大了,再不是以前事事需要我这个太后,如果像以前一样反倒让他们埋怨了,不高兴,何必呢,哀家不想再那样,以前是小看了一些人,也小看了这两个儿子,不如先就告诉他们。”

        太后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

        “哀家不想再大意的让某些人钻了空子,得了好处!”太后叹息。

        眼神极深,像是藏着什么。

        春桂听完,一脸恍然大悟:“是奴婢没有想到,是奴婢想得太少,太后娘娘是对的,奴婢竟没有想到,太娘娘如此,到时皇上宁王都没有人能说什么,宁王妃更是——宁侧妃娘娘一定会明白,其它人也是,太后娘娘都是为了宁王,宁王会明白的,宁王妃娘娘也都会明白的,如果宁王妃娘娘不明白,也是宁王妃娘娘的不是。”

        “嗯。”

        太后赞赏的点头。

        春桂心中更加了然了。

        太后不是是为了宁王妃,当然也是为了宁王,宁侧妃,不过更主要是牵制对付宁王妃,宁王妃去行宫的事太后娘娘一时无法拿她怎么办,威远侯府不好马上下手,别的也没有什么,宁王世子是个好选择。

        太后——

        就像太后娘娘说的,这样一想,谁也不能拿出来说嘴,宁王妃回来也只得咽下。

        皇上宁王都同意的!

        太后想必想好了宁王世子进宫后如何了。

        春桂心中微发寒,不敢多想。

        她也不是好的,进宫后做了不少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

        “奴婢比不上秋菊还有冬兰。”春桂低头惭愧道。

        秋菊冬兰居然一早就猜到,果然是她的对头。

        春桂眼神一厉,她居然早没猜到,以后要更注意太后娘娘的心思,她和青梅不能让秋菊冬兰占了上风。

        “她们倒是比你看得远些,以后多向她们学习。”太后颔首。

        春桂表面上很谦卑的应了,心中火更烧了。

        “为什么太后娘娘要同意连同宁王府大公子和大姑娘一起接进宫呢?”春桂一会疑问的问:“还有奴婢听到皇上问娘娘要不要其它府?”

        “这样叫那些人更没有说的,其它府就算了。”太后回答了春桂。

        “原来是这样,能养到太后娘娘膝下是他们的福份。”

        “如眉等下来希望她能明白,她现在变得任性了,有什么你们在旁边看着点,等宁王世子接来你和秋菊一起照顾吧,以前哀家可是亲自养大了五皇子的,大皇子也是常在慈宁宫里的,如今都大了。”

        “太后娘娘可以让皇上重新送两位小皇子过来的。”听到这,春桂小心望着太后。

        “你这丫头一直以来最懂哀家的心思。”太后微笑:“就怕皇上又是那一套,皇子们一个个都大了,还是算了。”

        太后笑着最终摇头。

        过后,春桂出了太后的宫殿,宁王世子还没有接来,下面的人去了庄上接,她要到外面迎接宁侧妃。

        夏如眉心绪不宁的到了太后的宫里,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

        想着前些日发生的,她心情格外躁动。

        她最近都心绪不宁的,平时很是焦躁,一心都在不能去的行宫,差点出了宫直接回了府,要不是太后不同意,心中越发埋怨了。

        想着太后几番不同意,每次还找很多理由,说是为了她好,她知道,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她受不了又不得不照着母后的要求行事,可想而知。

        进了太后的宫,夏如眉勉强压下心中的不宁。

        一路来,她打听了,什么消息也没有打听到,只知道皇上刚从母后的宫里回了乾清宫,至于最近,虽然她一心都扑在行宫的消息上,别的都不管,也没有听到有什么事情的,夏如眉走到太后面前。

        太后坐在上面,看着夏如眉进来,挥手,秋菊春桂四个大宫女退了下去。

        没有其它人,风音也跟着退出去。

        夏如眉不由皱眉,难道真又发生了什么?

        夏如眉怕又自己的表哥出了事。

        “母后,你找如眉来是?”她赶紧强压下着急担心紧张开口,心中的急躁却有点压不住。

        太后看在眼中,如眉为什么就不能稳重点,就不能像原来一样,原来看着还好,可一天天却变得浮躁了,就因为一个周絮,走到这一步,太后心中怪着周絮,面上不是很高兴,她可是好说歹说,如眉都听不进去,能呆在宫里,还是因为怕她生气,太后想着想除去周絮让夏如眉又像以前一样稳重,可又知道这不是长久的办法,终归要自己看清楚,心中开始失望。

        一日一日如眉叫她失望。

        为了她,她打算了那么多,太后方才打起的主意因为夏如眉的急躁失望:“过来,哀家有事给你说,你好好听,不要急,不要多想,静下心来,这些天竟是一点也没有静下心来!”

        “什么事母后?如眉路上听说皇上来过?”

        夏如眉还算有点眼见,见太后好像失望,想到许多。

        “是这样的。”

        太后在心暗叹口气,她本想再劝劝的,见了夏如眉后反倒不想劝了,她真心失望。

        如眉连高氏王氏都有点不如,更别说周絮安妃等人了,和薜慧倒是一堆去了,早让她们不要联系,果然走到堆了。

        当然太后还不准备完全放弃。

        她现在只是心情不好,不想说,如眉终归是她的侄女,且有了孩子,以后再说吧,现在先把事说了。

        反正如眉也不敢做什么,就算不行,只要听话就好。

        太后接下来,把对朱煜说过的还有春桂说过的说了出来。

        告诉了夏如眉。

        夏如眉没有想到太后竟要把周絮生的那个朱允洛接进宫,还有钟氏洛生的,她愣了好半晌,愣愣的盯着太后,也顾不上失理了。

        “母后你说?”

        很久后,夏如眉开口。

        太后一直注意着夏如眉的表情,见状抿了下唇。

        “你不是听到了?”

        太后抿着唇道。

        “母后。”

        夏如眉还是有点愣。

        “有什么就说。”

        太后斜她一眼,端起一边的茶杯喝茶。

        夏如眉半晌,回神:“母后,你为什么要接他们进宫。”

        她有些不能接受还有不相信的问,母后好好的怎么会想到接那三个野种进宫?太后是想亲自教养吗?这怎么可以,母后怎么可以,等周絮还有钟氏洛氏知道不知道会多高兴,母后到底在想什么?

        是谁让母后这样做的?母后不是只支持她的吗?母后为什么变了?表哥那里已经变了,母后也要变吗?母后之前还劝她。

        夏如眉脑中极乱,幸好她还记得面前的人是太后,知道不能太过,虽说太后一向宠她。

        “为了宁王。”

        太后本来一开始是想好好给夏如眉说说的,不过在见到夏如眉后,失望的情绪让她不想多说。

        “王爷,表哥,为了表哥也不用把他们接进宫,而且。”夏如眉混乱的说。

        “而且什么?”太后反问。

        “表哥不会有事,过不了多久就会回京,母后不用这样的,母后年纪大了哪有精力照顾他们,母后不是说过表哥不会有事吗?”夏如眉赶紧的说,混乱的找快速找着理由。

        太后听在耳中,她这侄女完全没有见识,幸亏不是抱宁王世子一个进宫,不然不知道会如何!

        她虽早就知道她这侄女会反对,可也没料到这么明显。

        “哀家这么做也是为了宁王妃。”

        太后盯着夏如眉摇头。

        “母后?”

        夏如眉一听脸色大变,为了宁王妃,为了周絮?母后这到底要怎么?

        她很心慌。

        主要是夏如眉最近心神真的不宁,一时居然静不下心来好好想,不说最早,就是前段时间她此时也是比不上的,完全冷静不下来,怎么想?怎么分析。

        太后失望透顶,对着夏如眉挥手。

        “哀家也是为了你!”太后盯紧夏如眉道。

        “啊——”

        夏如眉又一次愣了。

        片刻反应过来后,她张着嘴,急欲说什么。

        “不要说了,事情就是这样,你知道就好,哀家已经告之皇上,皇上也同意了,不会有人反对,宁王宁王妃在行宫,宁王府里没有人,其它人没有资格,已经着人去庄子上接宁王世子进宫,哀家会亲自照料,你回去好好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没想清楚,不用过来了。”

        太后喝止了夏如眉接下来的话,语毕不等夏如眉再开口,她转向殿门外:“带宁侧妃娘娘回殿,没事不要再过来了。”

        外面的秋菊春桂四大宫女一听,脸色都是一变,太后有多宠宁侧妃她们是知道的,不过最近太后心情不是很好,宁侧妃也是,这凑到一起,也难怪!

        只不知道宁侧妃这是怎么惹恼了太后娘娘。

        有人若有所思,有的猜的。

        风音也晕了,侧妃娘娘惹恼了太后?这怎么可能。

        无论她们怎么想,太后已经进了内室,夏如眉怔怔的被风音扶着出了太后的寝殿,待夏如眉想清楚再要见太后却发现自己见不到了。

        太后前脚见了皇上,后脚见了宁侧妃的事宫里倒是都知道的,不过并不知道太后对夏如眉生气的事,至少暂时是不知道的。

        夏如眉混混沌沌的回了自己的殿。

        太后脸色不好,让人服侍着休息了,也不说朱煜那边,光说安妃还有其它殿。

        都在猜想着太后找皇上什么事?不会是宁王又有事吧?

        安妃也在猜着。

        因为是白天,一时也打听不出来,到了晚上,总算太后和皇上见面谈的什么事慢慢传了出来。

        不过仅在宫里传。

        宫中各人大多了然于心,有些还在猜着。

        安妃觉得不好。

        晚上朱煜仍是歇在乾清宫,安妃招了秀珠,把事情交待了下去,让人第二天一早出宫回娘家。

        第二天一早。

        宫外。

        威远侯府接待了从宫里出来的宫女。

        “太后这?太后可不喜絮儿和世子,难道是与絮儿去行宫有关,皇上听说也答应了,照理没有问题反而是好事。”

        “太后有令皇上又同意了,絮儿和宁王不在京里,宁王府没人,我们什么也做不好。”

        “……”

        威远侯府主人聚在一起商量了好一会后,派了人去了宁王府见钟氏洛氏,又派了人去周絮表面上去过的庄子上,也是现在宁王世子呆在庄子。

        庄子上。

        宫里太后的人头一天就到了。

        迟了一步。

        庄子里红棠蓝晓还有奶娘抱着朱允洛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办,也在商量:“奶娘你说该怎么办?太后到底在想什么?”

        “说是皇上也同意了,皇上怎么会同意。”

        红棠再次开口。

        “不知道,太后的想法——”奶娘和蓝晓相视一眼摇头。

        “那你觉得?”红棠见状又道:“太后娘娘可是一直不喜欢王妃也不喜欢世子的,从世子出生到现在可是一直没有见过,怎么突然就?如果说没有这些可说是好事,关键是不是。”

        “应该是和王妃有关,王妃这次去行宫,太后娘娘也许!”也许什么奶娘没说,她叹息一声,蓝晓也沉思着点头。

        “那侧妃娘娘会同意?”

        “这些都不是关键,给王妃写信吧,让王妃和王爷知道,我们没有办法,太后皇上的命令!”

        “但王妃王爷来得及吗?”

        “来不及也没办法了!”

        “……”

        宁王府里钟氏洛氏得了消息,也怔了。

        镇国侯府。

        薜慧站在正院正房里,直直的瞪着夏侯远还有夏侯远身边的女人,神色冷厉。

        良久。

        “宁儿过来,娘有话给你说,娘都知道了,快过来!娘好久没有看到你,娘很想你。”

        薜慧收敛起神色,缓和下表情对着一边的夏侯宁道,伸出手。

        可是话落后,夏侯宁却并不动,只默默的看着薜慧。

        看得薜慧脸色大变,看看夏侯远又看看夏侯宁再看看那个微白着脸的女人,再看向一边的下人,还有晚香和晚约。

        一边,镇国侯老夫人僵死的尸体还放在床上,还没有入棺。

        行宫。

        周絮听说了镇国侯老夫人病死的消息,还有薜慧疯魔的消息,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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