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斯德哥尔摩了？
“起来吧。”
马如兰看她眼神没了焦距，一副神游天外的梦游表情，心累地摆摆手，虎头蛇尾地结束这场纯走形式的考验。
这丫头年纪轻轻的，身体咋这虚呢？熬一宿就蔫吧了，不对老太太的胃口。
有心想说说她，瞄瞄边上门神似的父子俩，马如兰又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了。
罢罢罢，权当看顾朝夕面子上。破孩子单身这些年了，眼瞅着都要成老头儿了，难得看上个对象，她这个当老师的还能故意下绊子不成？怕不得被赖皮小顾烦死。
马老师自我宽解两句，心平气和地冲站起身还半脸茫然的岑迎春说道：
“既然你诚心诚意求了，我也爱惜你这个人才，算是咱们师徒有缘，今天我就收下你这个学生了。咱娘俩也不用讲那些个俗礼，先坐下吃饭，都要凉了。”
岑迎春一句口令一个动作，重新坐下抓起筷子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就成了？老师也太好说话了吧！跟昨晚上暴躁毒舌的小老太太完全不像啊，难道喷过瘾没豌豆子弹休战了？
按下脑子里大逆不道的想法，岑迎春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惊喜也没那么足了，但起码的尊师本能存在。
“老师要不给您把饭再热热吧？吃凉的对胃不好。”
马如兰脸上又浮现一抹淡淡的嫌弃：
“大九月里的天儿，这还是南方，凉又能凉到哪里去，偏你磨叽。小孩子家家的，咋活得比我个老太太都矫情？想养生，起码再过二十年！”
岑迎春反射性地端正坐好，出口就是对对对是是是。
四十多岁的小孩子家家没有发言权，她不委屈。
定下一桩大事，老少三个匆匆收拾完剩不多点的早饭，说两句闲话便各自出门，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吃饱犯困，马老太太终于肯移步休息。岑迎春亲自陪她回宾馆安顿好，这才返回办公室打卡上班。
召集手下简单开个晨会，布置了今天的任务后就散了，岑迎春锁上门接着闭关搞创作，实际上则躲去里头套间补眠，光明正大地摸鱼。
今天也是巧了，白天一个电话没有，也没人来找她办公签字，岑迎春不受干扰地直睡到大中午，这才被杜鹃喊醒来吃中饭。
岑迎春看看表，才睡了四个小时不到，勉强够用吧。
她起来拿冷水洗把脸，仔细抹了雪花膏护肤，出来先喝了口枸杞茶暖胃，垂眼打量着一桌子的菜色。
“马老师起来没有？”
“没起呢。”
杜鹃给她盛了碗鱼汤，笑吟吟答：
“交代服务员关照着了，餐厅那头也留着饭，您别操心。”
岑迎春慢慢喝着鱼汤，提醒她：
“对老人家多上心点，早上答应收我当学生了，算是自家长辈，回头京京醒了也带过去见见，一家子亲香亲香。”
杜鹃惊喜地睁大眼：
“真的啊，太好了！马老师有眼光！”
杜鹃丝毫没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羞赧，高高竖起大拇指，风风火火起身要走。
“这么大的喜事，我得跟卢明说一声，叫他亲自下厨多做俩好菜，款待咱师奶。”
“坐下。”
岑迎春喊住她，被她叽喳吵得脑袋疼。
“先不用急。老师生活作息跟咱们不太一样，她老人家喜欢熬夜，你叫卢明在晚饭上下下功夫，多准备些宵夜，要好消化的，补气安神的最好。”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
“清热下火的也来点吧。老人家长途跋涉水土不服的，可能会积攒下火气，调理一下不是坏事。”
杜鹃一一应下，兴致勃勃地出去喊卢明过来吃饭。
小两口心思细，除非必要，一般都是杜鹃过来敲门喊她，瞧着卢明像是有点避嫌的意思。
不过小伙子倒没做得太明显，成天把儿子带在身边照顾，也确实走不开。
小京京过了百天，越长越秀气，跟他妈像了个十成十。小家伙脾气倒是不小，只要一睁开眼，必须得见着人；话还多，哦哦啊啊的不答应还不行，发起脾气来扯着嗓子干嚎，非得抱起来满地溜达才能哄好，地地道道的小磨人精一枚。
邻居大妈年纪大了，帮忙带了半个月孩子，累得受不住，头发都白了十几根，被子女埋怨着不好意思地推拒了帮忙看孩子的差事，心虚地好些日子都避开杜鹃两口子走。
刚好赶上单位里忙，杜鹃两口子又是双职工，杜鹃这头也没个长辈帮衬，卢明那头远水解不了近渴的，没奈何只得找岑迎春商量，把孩子带过来一起上班。
单位里头最是不缺人的，剧场这边吹拉弹唱热热闹闹，辅导班那头每天大小孩子进进出出，可把个小京京给乐坏了，每天手舞足蹈地就盼着跟爸妈来上班。
长得秀气可爱的人类幼崽谁能不爱？单位里人多，随便谁搭把手就能帮忙带着了。
而杜鹃是岑迎春的得力助手，身上一摊子事儿，保安队那头的工作相对清闲，于是卢明当仁不让地接手带孩子的工作。
早晚巡逻训练的时候，他也把孩子打背包似的绑在身后，带儿子四处转悠兜风，把个小家伙美得嘎嘎叫。尤其队列齐声喊口号的时候，更像是按着开关一样，引得小家伙翻壳乌龟似的欢快划动四肢还要扯着嗓子跟着叫唤，把保安队那群人爱得不行，抢着当干爹当师傅，发誓要把孩子培养成一代兵王！
哦对了，还有一帮爱心泛滥的干爷干奶干爸干妈干哥干姐自告奋勇，想把小家伙培养成未来的歌唱家、舞蹈家、主持人、相声演员、外交官、大画家、大厨师……
总之，小京京在单位呆得是如鱼得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每天乐不思蜀下班了也不乐意回家，非得玩到电量耗尽关机进入睡眠模式，才能安生被爸妈抱回家去。
今天也是一样，小京京还是主要由爸爸来带，杜鹃隔上俩小时抽空过去给喂个奶就行。
中午饭是杜鹃去食堂打的，等卢明巡逻一圈过来一家人一起吃，每天都是如此。
“啊啊！”
岑迎春胃还没醒，喝两口鱼汤又放下，随手拿过笔记本翻看整理。
老远地就听见小京京元气十足的叫唤，她微笑着合上本子放到一边，期待地看着门口。
“京京来啦？想不想姥姥？”
“啊啊啊啊。”
“想了啊，姥姥也想你了。上午都玩什么了，玩得开心不？”
“啊啊啊，啊啊啊啊。”
“玩得开心啊，那就好。好宝贝姥姥抱抱，哎哟又沉了，这小腿蹬得真有劲儿。不能抓饭，馋也没用，你又没长牙，还是老实喝你的奶吧。”
“啊啊啊！”
“瞧瞧你这口水多的，是不是要长牙了？多吃饭多睡觉，等长牙了就能吃好吃的了。”
“啊啊！”
俩人鸡同鸭讲有来有去的挺像是那么回事，瞧得杜鹃跟卢明两口子满脸是笑。
“妈你别管他了，先吃饭。”
卢明接过孩子，稳妥放进婴儿车里，丢个一捏就响的塑胶小狮子给儿子咬着玩。
婴儿车是他亲手做的，干妈给画的样式，挺时髦，大家伙瞧了都说好。
后来一合计，干脆在农场里新组建了个生产小组，专门做这些玩意儿，包括之前岑迎春帮杜鹃设计的带把簸箕，还有为了出外方便为京京爸设计的婴儿背带、双肩书包等等，做得了拿去供销社一问，还真收，价钱开得还不低。
于是理所当然地又给农场开辟了一条新的来钱路子，也提供了更多的就业岗位，职工家属们基本都有了安置的地方，单位向心力也更强了。
当然了，五湖四海家属们来得多了，不可避免地也产生其他一系列问题。
先是未婚的青年男女搞对象的选择多了，带动婚庆用品系列的开发与热销，剧场主持人被迫担负起起婚礼司仪的职能，工作量成倍增长，红包也收到手软。
再有就是孩子们的教育问题。辅导班那边有现成的地方，师资也不缺，往上级打个申请，很顺利地批下章程，在新时代这块儿成立全日制的育红班和小学。
不过初中高中资质审核严格，难度稍微有些高。岑迎春不想动用顾朝夕的关系，便决定送大孩子们去县里插班读书，还专门调拨了一辆校车每天接送，皆大欢喜。
然后就是老人看病的问题。新时代申请办了个卫生所，对外招聘来几名专业的医生护士，按摩保健的中医也特意招来俩，日夜轮班，最大程度地保障老人们的健康。
杜鹃对这个卫生所最上心，有空就跑去帮忙，还总是虚心向别人请教医学相关知识。
可惜卫生所庙小，医生业务水平一般，也就小打小闹地开点头疼感冒药，帮忙扎个针输个液啥的，还真教不了多少东西。
但杜鹃还是乐意往那头跑，当初从卫校毕业时发下的誓言，她还都记着呢。
卢明也由着她去。退伍下来的他天然对白衣天使有好感，起码家里带孩子更讲究，大人孩子都少生病少受罪。
“妈，听说昨天顾局请了位老师来帮忙弄剧本，怎么样，还顺利吗？”
卢明递过一只花卷，问起岑迎春。
岑迎春扬扬眉，如实说：
“不咋顺利，老师把我的剧本批评得一无是处，正发愁呢。”
杜鹃关心地问：
“不至于吧？妈你的水平没那么差，是不是老师要求太高了？”
鸡蛋里头挑骨头的。
岑迎春咬一口脆生生的拍黄瓜开胃，摇摇头说：
“老师是有真本事的，提出来的问题都很专业，确实是我剧本的问题。”
卢明跟着皱眉：
“那咋办，咱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演员那边一直在催呢。不然，叫那个老师帮咱写个好点的本子？咱开高价请她！”
杜鹃跟着点头。
岑迎春不急不慢地说：
“老师就在咱这块儿呆两天，没工夫写。别担心，老师虽然嫌我之前的本子写得不行，但已经把毛病都挑出来了，手把手教我怎么改呢，耽误不了事儿。”
杜鹃两口子松口气，说话动作都同步：
“那就好，吓我一跳。”
岑迎春突然又觉得吃不下了，恹恹咬一口花卷没精打采地嚼：
“我就怕时间不够用，两天工夫够干个啥，得想办法多留老师几天才行。”
卢明眼珠一转给出主意：
“知道那老师急着走去干啥不，要不咱帮忙给解决解决，这不就空出时间来了么。”
杜鹃白他一眼，吐槽：
“你傻啊，这不马上八月十五了么，肯定要回家过团圆节啊，这你咋帮？”
卢明就爱她这娇嗔的小模样，嘿嘿一笑没话找话：
“八月十五咋了，不就是一家人一起过节么，老师不回去的话，可以叫家里人都过来嘛，山不就我我就山，趁过节全家一起旅游出来玩玩不也挺好？咱小剧场这头多热闹，来了不亏。”
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就连杜鹃都有所意动，询问地看向干妈：
“把他们家都请来咱们这头过节，您看行不？”
岑迎春乐了：
“这有啥不行的，我看行得很，就这么定了！搞起来搞起来。”
她想也不想地说：
“咱这样啊，白天的时候办一场趣味运动会，跟做游戏差不多，多准备些项目，什么两人三足、跳大绳、你比我猜的多多地整上，尽量放低参赛门槛，鼓励大家伙踊跃参加，奖品多多地发！
晚上聚餐！吃完饭开晚会，就照咱开业演出那样整，不热闹够不散场。
第二天拉去海边接着玩，赶海、沙滩排球、沙雕比赛统统安排上，晚上玩累了回来放电影。
第三天去爬山，沿途事先藏上一堆气球，里头放上谜语，让大家找奖品，获胜的队伍除了奖品以外，额外还会以他们的名义向敬老院捐款，给发正式的捐款证明。
唔，连玩三天也差不多了，也该回单位销假上班了，我的剧本估计也能定下细纲，基本差不离了。你们觉得呢？”
“得令！”
杜鹃搞怪地应是，兴致勃勃地讨论起具体奖品的种类来，务必要把活动搞好，让大家玩得尽兴。
岑迎春也松口气，斗志昂扬地主动请缨：
“那行吧，你们先准备着，该邀请谁都不要落下，记得跟顾朝夕那边打声招呼。至于马老师这边，交给我了。”
吃完午饭，岑迎春抓紧时间整理笔记，对照着原先的剧本尝试修改。
马如兰过来就看见她伏案工作的用工身影。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学生虽然熬不了夜，但白天的工作状态还是不错的嘛。
“老师？”
手里剧本被抽走，岑迎春被惊醒，看见来人喊了一声。
“嗯。”
马如兰草草翻一遍，点头首肯：
“改得还行，昨天说的毛病都改正了，孺子可教。”
岑迎春不自觉露出个微笑，殷勤请老师坐下，又要去泡茶。
马如兰拦住她：
“你可别糟蹋好东西了。那茶饼子给我带回去，你给我随便泡点什么茶叶提神解渴就行。”
岑迎春不好意思地笑笑，转而去拿旁边的茉莉绿茶。
“让您见笑了，我会好好学的。您吃饭了吗，休息得好吗？”
马如兰随手拨弄下君子兰肥厚的绿叶子，慢悠悠答还行，那副怡然自得的神情，与昨晚上的喷火龙真真是判若两人。
岑迎春简单泡了杯茶端过来，笑吟吟问：
“您不择床真是太好了，能吃能睡是福哇。”
马如兰戳戳花盆里倒扣着的红皮鸡蛋壳，随口答：
“这倒是。很多人上了年纪觉短胃口也小，我就不一样，吃嘛嘛香沾枕头就着，身体能不好么。别看我头发白了，可没怎么掉，眼花了耳朵可不聋，一口牙也结实着呢，啃骨头嚼黄豆不费劲！你得跟我好好学学，平时多注意锻炼，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岑迎春认真受教：
“我且有的跟您学呢，巴不得多呆您身边好多取几本真经。对了，您非得要后天就走吗？不能多呆几天吗？我可真舍不得您！”
马如兰被学生这么一撒娇，心里头受用，面上却故意板起脸来说：
“多大人了，还学小孩儿撒娇，不害臊。老师我回去有正经事，早都定好了的，哪能说话不算数。再说咱娘俩以后日子还长着，你要真想我了，随时来我家，老师还能赶你走不成？真是的，胡闹台。”
岑迎春盯着老人家含着笑意的眼睛，被不轻不重地责骂两句只觉不痛不痒，大着胆子问：
“什么事儿啊这么急，大过节的也不叫老师消停，我能帮上忙吗？”
马如兰才想训斥两句，突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拉着她坐下，认真说：
“还别说，这事儿你还真能行。这不马上过中秋了么，紧接着就是国庆，全国上下肯定都要庆祝的，各种晚会都是免不了的，就有人求到我这，要帮忙出节目，年年都要，推都推不掉。”
岑迎春知机地主动请缨：
“交给我！老师您说想要什么节目吧，唱歌跳舞相声小品魔术杂技，全都不再话下！”
她拍胸口打包票，然后不好意思地笑望老师：
“不过，我给您出节目的话，就没时间整话剧了，您看？”
马如兰笑点两下：
“还跟我讨价还价上了？行吧，你要是能解我的燃眉之急，我也能倒出手来，帮你整一整话剧本子。指望你这个二把刀，悬！”
“太好了，谢谢老师！您喝茶。”
岑迎春欢呼雀跃，殷勤地端茶倒水揉肩膀。
“你可别美太早了，我再拖也必须得八月十五前过去，回家过中秋。你老家哪里的，不回去？”
岑迎春这才想起被扔到脑后的爹妈小弟，也不知道那仨人挖煤挖得咋样了。应该挺老实的吧？不然闹出什么动静出来，顾朝夕不会不告诉她。
不过以岑家人能折腾的性子，真不至于这么老实。不会是被顾朝夕给拘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吧？
岑迎春收起天马行空的念头，压下翘起的嘴角，平淡地说：
“我这里太忙，实在走不开，寄点节礼回去也是个意思，家里人也都理解。”
岑家人喜欢钱远大过喜欢她，她才不会凑上去自讨没趣。
岑迎春不想提起糟心的娘家人，神色不自然地转移话题：
“对了，我们单位这边好些职工的家属都接过来了，大家伙天南海北地凑一起是缘分，合计着想一块儿热闹热闹，我听着挺有意思的。要不您也把家里人喊来这边过节？年年在家吃月饼多没新意，团圆饭可以等到大年三十再吃嘛。”
岑迎春把中秋三天的安排细细一说，还真引起了老人家的兴致。主要马如兰就不是那种爱清净不乐意动弹的老太太。
“听着是不错，那就这么定了，晚上我给老头子打电话，把孩子们都喊过来，玩点新鲜的。”
马如兰一锤定音，听得岑迎春喜不自禁。
这可又挤出来好几天的时间，一杆子支到国庆节去，剧本稳了！
马如兰随口又问：
“你也把你家人接过来呗，两家人互相认识认识，回头有空我去你家乡玩，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岑迎春脸一下子僵了。
迎着老师疑惑的目光叹口气：
“本来想着家丑不外扬的，不过老师您也不是外人，我就实话实说了。”
于是岑迎春三言两语把自己前半生那些破事平铺直叙地说了一遍，基本没什么隐瞒。
马如兰听得直皱眉，末了拍拍她的手安慰：
“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还得讲缘分，不是你的强求不来，过去的就不提了，一切向前看。”
岑迎春释然一笑：
“谢谢老师，您现在也是我的亲人，我知足。”
“好孩子。”
闲话两句，俩人又说起正事。
岑迎春问清楚老师这边的节目需求，摩拳擦掌准备搬运，哦不，是“创作”。
话剧剧本创作的事情被马如兰包揽过去。原本想在旁指导带一带徒弟，无奈时间太紧徒弟底子太薄，短时间内也教不了多少东西，干脆撒开手去，来日方长。
马老师无疑是有才的，不然不会被顾朝夕不远千里搬来救火。
经过昨天的沟通，马老师对整个故事的框架走向心中有数，拿过徒弟的本子大刀阔斧地删改，只保留下不到三万字的可用内容，剩下的全要老人家自己来写。
岑迎春惭愧得不行，提议老师不如干脆重新创作个风格拿手的新本子算了，质量肯定也比她这个强。
马如兰没同意。她是真挺喜欢这故事，只不过徒弟笔力不足，浪费了好的创意罢了。
“话剧这头你就别管了，全交给我。”
马如兰一涉及到创作上的事，又有点暴君的架势，说一不二。
“对了，你有空给想两首转场的配乐跟舞蹈，时间不用太长，注意情绪的表达。一段用在灾难过后夏老师跟学生们挣扎求生，主要体现不屈向上的生的力量。一段用在后半部分，预想是要那种温暖治愈的，适合春节观看的氛围，懂不懂？”
“懂了懂了！”
岑迎春哪敢说个不字，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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