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公开课结束，姜雪宣布下课，八个孩子背好书包排好队，等待自家家长一一上前认领。
姜雪趁机宣布，三天免费试听课结束，下次再来上课得缴费了，一次交一个月的；没有付费意向的同学明天就不必过来了。
话音刚落，班长爸爸第一个报名：
“老师我给张萌交费，还是您来教她吧？”
姜雪微笑点头，态度热情：
“您可以自由选择我们这边的老师。目前所有老师带的班级收费标准都是一样的，您平时有空的话，也可以带孩子去听听其他老师的公开课，想要给孩子调换班级也是可以的。
我们的老师都经过统一培训，即便有各自的教学风格，但水平都不差，而且都对咱们孩子特别负责，毕竟收钱了嘛，要对得起家长的信任。”
姜雪大大方方提起收钱的事情。
她的思路转变很快。辅导班跟公立学校最大的不同，就是除了为数不多的基本工资外，每个老师的收入都与课时费直接挂钩。
这里暂时不计老师自身评级的问题，目前尚未开展进行这一块的工作，大家都处在同一起跑线。
简单来说，谁的课时费挣得多，谁每月拿到手的工资就高。
而课时费则与你手里教着几个班的课息息相关。
这里又不得不提起辅导班先试听后付费的招生模式。这是一重不算低的门槛，拦下许多囊中羞涩的家庭，生源注定不会多。
好在辅导班实行的是小班授课的模式，尽量为每个孩子都提供一对一的针对性辅导，因而每个班的孩子人数要求控制在十人以下。
这是明确写在规章制度里的死规定，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再结合辅导班开课的时间，学期内的话，满打满算不过是每天下午6点到9点半的三个半小时，以及星期天全天，还要刨除课间休息的时间。
一堂课按照一个小时计算，平均下来，每个老师每周最多只能教29个课时。
寒暑假时间充裕，不计算过年休假以及个人调休请假的情况，每个老师每天最多能教11个课时。
每个课时按照十个学生满课的情况计算，每个学生每节课收取三分钱，学期内一个老师一个月大概能创收35块钱左右；
算上寒暑假，一年的话算下来大概在660块钱左右。
而这660块钱还要先跟辅导班分，最后真正发到老师手里头的，可能只有两三百块钱的样子。
这已经不算少了。
当然，这是全年无休生源充足的理想状态下的收入，实际情况肯定要有所出入，钱只少不多。
但要注意，每月还有基本工资做补贴，两笔钱加一块，就很可观了。
当然了，羊毛出在羊身上，基本工资也得从老师自己的创收中出，大头还要被辅导班分走当做利润。
（这里头还要扣除一些水电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和老师工资关系不大，暂且忽略不计。）
但是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要注意，辅导班这边的工作时间特殊，是标准的兼职。以现在国内的工资水平来看，每年额外多赚一百多块已经不少了，绝对是抢破头的好事。
而且工作内容也算得上清闲，高低也被孩子家长称呼一声老师，同样受人尊敬的。
这笔账姜雪算得过，因而投入很大热情在这边，也认为辅导班很有发展前途。
辅导班对孩子们的好处是肉眼可见的。虽说收费相对是贵了点，但对于那些双职工家庭来说，每月匀出一块来钱投资到自家孩子的教育上，其实也算不上太重的负担。
谁家不是为了孩子忙活？只要对孩子好，一切都好说。
眼下马上要到学校期末考试了，等报名辅导班的第一批孩子在这次考试中崭露头角，绝对能带一波名气，以后的招生就能进入良性循坏。
招生不愁了，师资招聘方面自然也能跟上，辅导班很快就能步入正轨。
那么老师评级也就可以着手进行了，金牌优秀老师的课时费标准会呈现阶梯式的提升，挣到手的工资相应的也会翻上几番。
姜雪对自己的业务能力有着充足的自信，对自己的职业未来更充满信心。
未来肯定是光明的，但道路也是曲折的。
万事开头难，最初的招生关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辅导班算是个新鲜事物，之前也没有类似的成功案例可以展示借鉴，开口就想从家长们口袋里往外掏钱，哪有那么容易？
就算有免费公开课的噱头，但还有一个付费转换率的问题摆在那，谁也不敢保证，来听课的学生家长都会愿意交钱买课。
这就不得不提起辅导班这边头一批学生的情况了。
实话实说，现在来上课的五十几个孩子中，绝大部分来自附近的住户，打的就是白蹭课的目的，听完就跑的概率在九成以上，基本不会掏钱继续来上课，只当是捧了个人场吧。
剩余一小部分孩子，则有一半是像小宝这样的关系户，包括新时代员工及其亲戚家的孩子，以及海关和执法局家属的几个小孩儿，全是来送人情的。
这些孩子倒是基本上都会留下来，毕竟父母工作太忙，家里又不缺钱，送过来不求能学多少东西，有人作伴能帮忙看着孩子才是最终目的。
剩下的另一半则是小剧场那边观众带来的孩子。他们大多也不缺钱，对新时代有着几分信任，让自家孩子也过来尝鲜，玩个开心。
说白了，他们更像是把辅导班当成是儿童剧场了，或者室内游乐园，把孩子寄放在这边，他们也能安心在小剧场那边看演出。
毕竟小剧场那边的节目都是编排给大人们看的，一晚上三四个钟头看下来，小孩子坐不住，不如扔到隔壁辅导班，让专门的老师哄着玩。
辅导班要收费？嗐，那一块两块的够干啥？一包好点的烟都买不了，也就小剧场一张门票钱，不算事儿。
所以说，这一小撮孩子，也基本上跑不了。
这些分析看似繁琐，实则细致，干实事的人必须要想到。
岑迎春这几天除了加急给几个老师培训，每天还要给他们开会，分析统计各个班的学生情况，以便制定调整接下来的工作计划重点。
姜雪对自己班上的孩子十分上心。
她目前算是辅导班老师队伍里的领头羊，培训成绩最优，手里暂时带着三个班，从六点到九点半全排满了。
当然，目前每个班的学生人数都还没满员。刚刚结束的公开课算是她手底下三个班里学生最多的，足足有八个，另外两个班，一个七人，一个六人。
至于为什么不把年龄相当的孩子集中划分到一个班里，而是这样看似混杂无章地掺和在一起，姜雪也有自己的考虑。
她分班的标准说起来很简单，就是为了免费公开课之后开启收费的留存率。
具体来说，就是往每个班里都均匀地安排两三个付费意愿高的孩子，给其他孩子家长起个带头作用，也省得到时候整整一个班没有一个孩子愿意交费，闹得老师脸上不好看。
没有孩子还教谁去？说不得连班都得撤销合并，那老师的课时费直接就要被砍掉一大块儿。
而且对整个辅导班的声誉也不好，影响后续招生。
聪明的做法就是像姜雪这样，事先做好布局，先把班保住，然后慢慢往里头补充学生。
听起来似乎有耍手段骗工资的嫌疑是吧？但这个方案是经过岑迎春同意批准的，甚至在会上公开鼓励其他老师跟姜雪学习，为他们兜底。
姜雪很受感动。
跟着这样的领导，心里踏实，工作起来也更有干劲。
今天的公开课她用心准备过，也明白自己必须打响这第一木仓，给大家带个好头。
为求保险，她特意将小宝等三个百分百会留下来的孩子安排在第一个班里当托儿。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没等托儿们开口带节奏，班长爸爸居然抢先开口了！
张萌爸爸的评估等级可是丙等，付费可能低于一半！
毕竟张萌同学家里条件不算太宽裕，父母虽然也是双职工，但工资等级低，两头老人负担也重，而且孩子爸妈对她的教育并不怎么上心的样子。
这些情况都是姜雪从张萌同学身上观察总结出来的。
这个女孩子是自己报名过来的，还带着四岁的弟弟。她每天放学回家的主要任务就是带弟弟，而她则像是弟弟身后的一道影子，沉默安静，几乎不会笑，脑袋总是低垂着。
岑迎春登记了姐弟俩的名字，特意将俩人分开，安排到不同老师的班上，姜雪要了姐姐。
离开弟弟的姐姐像是终于照射到阳光的小草，从怯生生试探着伸出叶片，到恣意在阳光下舒展身躯，仅仅用了短短两天的时间！
姜雪很心疼这个女孩子。
她不知道等张萌离开这里回到家，会不会还展露这样灿烂无阴霾的笑脸，还是又缩到弟弟身后当一道可有可无的影子。
也不能说张萌父母重男轻女什么的，毕竟他们也供了这个女孩子上学念书。
至于放学后帮父母照看弟弟，这不是每个当姐姐的责任吗？家家都是如此，算不得苛责。
只是他们明显对小姑娘的关心不够，而小姑娘又过分在意家人的关爱。
这就像是个死结。
性格迥异的家人每天同处在一个屋檐下，没人故意苛待谁，但就是会无形中带给他人伤害。
并不是所有人天生会做父母。
还有更多的成年人，每天被生活的重担压着，能活着已经很辛苦了，哪里能奢求更多？
通过刚才课堂上张萌即兴口头作文的内容所述，姜雪更加了解到这一点。
张萌的情况，真的没法怪任何人，只能说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孩子爸爸已经很拼命在生活了，也想承担起每个人生角色所该担负的责任，他尽力了，但现实就是这样无奈。
贫贱夫妻百事哀。
张萌曾经对父亲有怨言，那弟弟呢？妈妈呢？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呢？肯定都没那么轻松。
因而哪怕姜雪今天亲眼见证了父女二人的和解，也并不表示乐观。
问题的根源依旧没有解决，矛盾还存在。
最实际的问题就是，上辅导班的费用哪里来？
交了姐姐的，不能省下弟弟的吧？每个月上哪里挤出这两块多钱？
光是这样想想，姜雪都替家长发愁。
最理智的做法无疑是都不上了，砍掉这笔不必要的开支。
反正有那么多孩子都没来上这个辅导班，他们家孩子自然也可以，大家都一样。
这是姜雪给张萌家长归为丙类的原因，她真的认为张萌姐弟很大可能要离开了，这似乎算不得什么大事。
她已经做好准备，要将教室后墙上张贴的关于张萌的所有东西全部送给小姑娘。
她还额外准备了一个漂亮的笔记本作礼物，扉页上认真题写了对小姑娘的人生寄语，希望能在小姑娘委屈孤独的时候，带给她一丝丝温暖。
她已经做好了别离的准备，却万万没想到，张萌爸爸送给她这样大的惊喜！
不全是为了招生，还有为小姑娘开心。
“张萌爸爸你要继续让孩子上辅导班是吗？咱们这里一次课是三分钱，星期一到星期六每天晚上一次课，星期天两次课，张萌一个月的费用是一块钱，您真的考虑好了？”
姜雪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再次确认。
张忠明低头看看自家女儿，眼眶还有些发红。
老实巴交的汉子不会说话，只重重点下头：
“对，上哪交钱？”
张萌开心地尖叫，冲过来抱住爸爸一个劲儿蹦跶：
“太好了！我又能上辅导班了！爸爸我爱你！”
张忠明看看闹腾得像个猴儿似的闺女，一巴掌拍她肩膀上训斥：
“女孩子家家的稳重点，老师同学都看着呢，不像话！”
张萌下意识瑟缩了下，立正站好，脑袋垂得低低的，沉默得像一道影子。
姜雪心头一刺，张嘴想要劝劝，突然看见张萌悄悄扭过头，冲其他同学挤眉弄眼。
姜雪放下心来。
到底是不一样了，这样很好。
有班长带头，其他几个孩子全部冲向自家爸妈，撒娇打滚地要来上辅导班。
小宝乖乖过来牵着岑迎春的手，睁大眼打量跟课堂上完全不一样像是换了个人的同学们，小嘴巴抿得紧紧的，像是受到了惊吓。
岑迎春接过他的小书包，蹲下来平视他的眼睛，认真询问：
“小宝喜欢来上课吗？”
小宝点头，奶声奶气答：
“喜欢。”
顿了顿纠正她：
“姨姨要叫我的大名，我是大孩子了。”
岑迎春失笑：
“好的，顾天一小朋友。那咱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小宝犹豫了下，主动探头跟其他同学打招呼：
“我要回家了，班长明天见，副班长明天见，袁野明天见，黄鹏明天见，王亚玲明天见，董双双明天见，白雪明天见。”
“顾天一明天见！”
“顾天一再见！阿姨再见！阿姨真好看！”
其他同学七嘴八舌跟小宝道别，袁野这小伙子还口花花地夸了岑迎春一句，长大后指定有出息。
顾天一再犹豫了下，有礼貌地补充：
“叔叔阿姨再见！叔叔很帅，阿姨都很漂亮。你们能让他们明天还来吗？我会想大家的。”
岑迎春惊讶挑眉。
这可是小宝头一次主动对着外人发出请求，可见他的自闭症真的完全好了！
袁野妈妈拍了下自家臭小子，乐呵呵答：
“放心吧小同学，你们都说好明天见了，那阿姨肯定不能叫袁野失言。大丈夫一言九鼎，明天就算是天上下刀子，阿姨也得叫袁野过来上课！以后袁野跟你就是好朋友了，有空来阿姨家玩啊。”
袁野欢呼一声，跑到小宝面前嘚瑟：
“我妈答应我来上辅导班了，以后咱们天天都能一起上课！你放心回家吧，别太想我。唉，小孩儿就是黏人，跟条小尾巴似的，以后哥罩着你！”
见袁野妈妈也松了口，副班长急了！
这种表现的时候本来该他上的，现在被人抢先了！老师会不会撤了他的副班长，叫袁野来当班干部？那怎么行！
“爸你说句话！答不答应我上辅导班？不答应我就不走了！”
“臭小子找抽是不，还威胁起你老子了？”
副班长爸爸瞪儿子一眼，扭头对姜雪换上笑脸：
“姜老师，给我家赵晓明记上，我们缴费，还在您班上念。赵晓明这孩子我最知道，做事情三分钟热度，您多费心看着他点，您说话他最听！”
姜雪点头应下，一脸喜气洋洋。
其他家长也纷纷表达了要缴费继续上课的意愿，没人说不来，起码现在当着其他家长和孩子的面没说。
姜雪一一记下，感谢家长的信任，保证说会以更负责的态度投入工作，尽全力帮助孩子进步云云。
姜雪接下来还有课，还在这间教室上，有下一波送孩子的家长已经提前到了。
见到教室里热闹的氛围，听见这些家长们众口一词地说要缴费继续上课，新来的家长们心里头犯嘀咕，怀疑他们是辅导班请来的托儿，于是机智地偷偷拉人过来打听实话。
袁野妈妈爱说爱笑，被人误认作托儿也不恼，也不夸这边有多好，只叫他们好好上公开课，上完就明白了。
新来的家长们半信半疑，也不好硬拉着人不放，听见上课预备铃响，只得跟着自家孩子进教室，打算眼见为实。
第二节公开课开始。
岑迎春对姜雪很放心，带着小宝去其他教室溜达一圈，发现没什么特殊情况，每个班都按部就班在上课，家长们看着都挺配合。
岑迎春没什么可操心的，先带着小宝回宿舍。
顾朝夕加班还没回来。快到年底了，他们海关比平时更忙，要做年终总结，每天大会小会不断，扣押的走私货物也越来越多，忙得不可开交。
这种情况并不算完全正常，顾朝夕有跟岑迎春解释过其中原因。
树倒猢狲散。数字帮刚倒台，底下无数大小喽啰自身难保，想方设法地寻求新的门路抱大腿，但大腿是那么好抱的？
他们以前做的孽太多，现在得到反噬，几乎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有人就动起歪心思，想在被人清算前逃走，带着这些年搜罗的大笔财富，跑到国外去，继续享受花天酒地的生活。
上头势必不会叫这些蛀虫得逞，他们卷走的财富是属于华国的，坚决不能外流。
上头针对这股歪风下了专门的文件，海关是打击拦截的最后一道关口，接下来很长一段日子都会很忙。
顾朝夕话没说得太透，主要是对她表示歉意，希望她多担待，毕竟小宝还要多麻烦她帮忙带带。
岑迎春表示理解。
最近形势的变化，连她一个整天窝在新时代打转的陀螺都感受到了。
最直观的冲击就是，小剧场那边的观众明显少了很多，来去都结伴儿走，落单的很少。
姜雪私底下告诉她说，革x会关门后，好些以前遭到欺压的人都偷偷报复他们去了，这些日子闹出好几起恶性案件。
执法局那边黑天白夜地忙，人手压根不够用，她爸王福政副局长都打算抽调王飞鸿过去帮忙破案了，王飞鸿没同意。
不过执法局那边临时借调了不少人过来，好多退休返聘的老同志还有没毕业的学生都给招了来，没办法，全国各地情况都差不多，都缺人手。
地方上的民兵还有退伍战士也都临时征召起来，协同维持治安。
各地都在严打，全国执法会议也要开了，说的就是这个事儿，敢冒头就给摁下去，谁都不能说情。
加上近来大批知青陆续返城，安置起来也是个大问题。还有那种良心坏了抛妻弃子的，以及没有接收单位浑水摸鱼偷跑回城当盲流的等等，反正挺乱，都得靠执法局出力解决，到处都缺人手。
新时代这边算是人群聚集地，治安问题在鹏城执法局那头挂了号的。
王飞鸿主动请缨把这边的担子接过去，没有回去帮他爸的忙，毕竟他媳妇也在这边上班呢，理由是现成的。
岑迎春平时基本不怎么出门，都是听姜雪他们说些外头的八卦，到底像是隔着一层，对这些事没那么深的真实感受。
王飞鸿每天还在她眼前晃悠，嬉皮笑脸的也看不出个紧张劲儿来。
直到两三天后，顾朝夕突然介绍了一批战友过来，安插到保安部工作，一群缺胳膊少腿的硬汉每天24小时不间断巡逻，白天还坚持锻炼七八个小时，一下子就把肃杀气氛带进了新时代。
岑迎春这才后知后觉地提起一点警惕心，每天不厌其烦地强调安全问题。
尤其是辅导班这头，孩子接送严格实行签到制，必须有家长亲笔签字；没有家长接送的孩子则由老师和保安组织起顺路的学生集体护送（额外加点钱）。
当天没来上课的孩子必须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确保学生的安全问题。
事情做起来繁琐，给老师以及家长都带来不便，但岑迎春没松口，强硬地将这项制度推行下去。
习惯成自然，慢慢的，老师和家长的抵触情绪消褪，辅导班负责任的口碑立起来传扬开去，意外地吸引了一波家长送孩子过来上课。
他们大多工作忙，无暇接送孩子上下学。平时由着孩子们脖子上挂着家门钥匙自己个儿上下学也就罢了，反正周围都是熟悉的人，出不了大事。
但是现在情况不是不一样了么。谁家的孩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出点事全家人都得跟着揪心。不如送去辅导班，权当花钱买心安了，值。
辅导班这波报名，实属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岑迎春带着姜雪他们接着忙，还得兼顾小剧场那边，当真是蜡烛两头烧。
日子忙忙碌碌过去，很快《走进新时代》已经录制完第三期，第二期马上要播了。
这会儿电视机金贵，电视节目类型也不多，因而这档栏目一经播出，便收到不错的反响，重播的收视率比首播还高。
电视台打电话说，收到许多观众来信，叫他们派人去拿。
岑迎春没当回事，随口把事情交代给保安部，就放到一边，继续忙别的去了。
未曾想，保安部给她扛了一麻袋信回来！看看邮戳，天南海北各个省的都有。
咱这节目火了？
岑迎春还有点不敢置信。
虽说她对节目质量有信心，但毕竟是在地方台上播，收看人数底盘摆在那，想打出口碑需要时间发酵，酒香也怕巷子深嘛。
万万没想到，突然给了她这样大的惊喜。
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岑迎春总觉得有点不对头。
总不能是她重生者光环起作用了，就像小说里的女主光环那样？她一老帮菜配吗？
岑迎春怀着疑问，喊来闲着的人一起过来看信。
耐心看了几封之后，从满篇彩虹屁的文字中提取有用信息，岑迎春了解到事情的原委。
原来节目播出后反响不错，惊动了总台，把带子要去总台黄金时间播了。
总台的基础盘那可太大了，跟地方台完全不是一个体量，观看人数自然几倍几十倍地增长。
收到这么多的观众来信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背地里使劲了？”
岑迎春逮着顾朝夕问了一句，她也想不出认识的人里头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得上总台。
顾朝夕这货压根不懂得谦虚，一口认下这个人情，觍着脸又要奖励。
岑迎春这些日子忙得脚打脑后勺，早把答应给人做衣裳那茬忘到脑后。
这回人情欠得实在太大，她也不好意思反悔，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有空就做。
至于文钟那仨的衣裳，就等忙过这段再说吧。
不行先打点钱过去应付一下，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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