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下山（4）
阿林守在前面，侍从看见他便叫起来，“公子，找到了，就是这小子的同伙干的！”
明煦一勒缰绳，那马便越过阿林头顶，直奔土地庙而来，远远看到碧灵与一个男子站在一处，待赶到近前，他翻身下马直奔碧灵，一把将碧灵拉倒身后，持剑对着晚晴就刺，晚晴拔出梅魂相迎。
碧灵慌忙拦住两人，对明煦道：“这位便是……晓城少侠，他要去清远山找凌夕公子，有要事相告。”
明煦收剑停手，思索一下，道：“就是在虎溪山救过堂兄的晓城？”边说边揽住碧灵肩膀，将她拉回身旁。
明煦的目光停留在那柄梅魂上，听说过梅魂赠给了晓城少侠。
而晚晴的目光，却停留在明煦与碧灵身上，碧灵似乎感觉到晚晴的眼神，慌忙挣开明煦。
阿林倒有些糊涂了，本以为是行侠仗义，现在看，好像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晚晴带着阿林继续出发，不过这马也不用劫了，明煦送了一匹好马给他们做脚力。
想起明煦揽住碧灵的样子，晚晴面上浮起笑容，这高兴为碧灵，也可能为自己……
碧灵靠在车厢壁上，今日的一切都很离奇，更没想到是明煦的反应，找到她时那种不管不顾的样子，想起来便心中一暖。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但明煦一行人依然不敢放松，没有进九凤山地界就不能再停留。
以往与碧灵斗嘴，看她生气，还是玩闹居多，可今日找到碧灵之时，明煦第一次有了拥有全世界的感觉。
月上中天，侍从叫了起来：“公子，我们进九凤山了！”
忽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明煦下马来到车前，轻轻掀起车帘，看碧灵有没有睡着。
感觉到马车停了，碧灵清醒过来，抬眼正好看到掀起车帘的明煦，两人目光相接，马上都不好意思地躲开了。
一向嬉笑自若的明煦居然腼腆了，道：“你……还没睡着啊。”
“嗯，”碧灵也有些不好意思，语气温柔，“我们到了九凤山？”
“是啊，我们只能在此歇息一晚，会不会委屈了你。”
侍从拢起篝火，此时正是夏季，但半夜的山中，天气还略微有些凉意。
一行人随意吃过点心，侍从们轮流休息，在宿营周围值守。
明煦与碧灵都是第一次在山中过夜，虽然今日的经历颇为丰富，但两人似乎都没有睡意，认识这么久，斗嘴斗了无数次，好像从来没有认认真真聊过天。
“你送我到九凤山，马上就要回去？”碧灵开口问道。
“我会请外祖母派人送你回灵山。”明煦沉默一下，“下次再见面，不知要什么时候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静静看着眼前闪烁的篝火。
碧灵抬头看向天空，原来九凤山的星空和灵山一样美，忽然天边划过一道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掠过墨玉似的夜空，碧灵下意识闭上眼，听说看到流星，许愿特别灵验。
明煦面带微笑，看碧灵认真地许愿，在这暖暖的火光中，在这美丽的星空下，这倩影，也许就是此生他心中最美的样子。
晨光微熹，山中一夜过去了……
一行人继续上路，走出九凤山，在山脚下便看到一队人马在此等候。
碧灵感觉车停了，掀开车窗的帘子，看到又是一队人马，不免有些紧张。
明煦回头对她笑道，“这是外祖母派人来接我们了。”
九凤灵君是大名鼎鼎的女中豪杰，一想马上就能见到，碧灵既兴奋，莫名还有些紧张。
及到九凤仙府，明煦下马等碧灵下车，门前站着几位腰间佩剑的侍女，见到明煦行过拱手礼，“宗主在正堂久候公子了。”
碧灵好奇地打量着这几位侍女，心中暗暗思量：“九凤灵君的侍女都如此飒爽英姿，可想本人是何等风采了！”
明煦轻车熟路带领碧灵到了正堂，让碧灵先在门外等候。
刚看明煦踏进正堂，碧灵便听到一个女子中气十足的爽朗笑声，“煦儿来了，快让祖母看看，听说路上遇到点麻烦？”
“一点小事，惦记给祖母送寿礼，把事情打发了就赶来了。”明煦笑着回道。
“我倒看看你这次能孝敬祖母什么好东西！以往那些金的，玉的都送多了，今年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就知道祖母不稀罕那些俗物，今年除了以往那些东西，孙儿给祖母再送一个丫鬟！”
碧灵在门口翻了个白眼，“昨天刚觉得他好，今日又恢复老样子了。”
不一会，明煦便在门口探头探脑叫她了，碧灵只得摆出谦恭的模样，乖巧地进了正堂。
“祖母看看喜欢吗？”明煦眼中含笑看了碧灵一眼。
九凤灵君朗声道：“丫头，抬头我看看。”
“是！”可能是这位女宗主气势太足，碧灵不由自主更加乖巧了。
碧灵抬起头，暗暗打量过去，传说中的九凤灵君果然气度不凡，身着一袭暗红色束袖长袍，腰间一把厚重佩剑，按道理讲应该也奔五十了，但容貌依然年轻，说明她的修为很高。
“祖母看还好吧？”明煦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碧灵。
“我看还行，”听到这话，明煦笑的更开心了，但紧接着一句如同炸雷一般，差点将他雷的外焦里嫩。
“今晚这丫头就伺候你吧！”
“什么……！”明煦与碧灵同时抬头看向九凤灵君。
只见九凤灵君不慌不忙道：“这丫头已送给我了，煦儿你尚未娶妻，先放个通房丫头也好，就这么定了。”
“祖母”“宗主”，明煦与碧灵同时开口。
不等他们说话，九凤灵君道：“怎么你不愿意？在我这里，不听话的丫头都要家法伺候！”说完这句，九凤灵君便向正堂外叫道：“灵凤，去拿我的九凤鞭来……”
明煦这下慌了，忙对九凤灵君道：“祖母，祖母，我是骗你的，她……不是丫头，她是……晚晴嫂嫂的师妹，灵山宗主的弟子碧灵！”
“哈哈哈，你小子还敢和我作妖！”九凤灵君朗声大笑。
碧灵松了口气，心道：“我现在知道明煦这脾气随谁了，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九凤灵君含笑看着两个年轻人，心下已然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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