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卫喜卫欢二人显然是尽得父母二人真传，刚看见二人，就忍不住哭丧道：“爹，娘，我们回来吃饭又要浪费掉家里的粮食了。”
卫老爹看见这两个垂头耷脸的孙子/孙女就忍不住心中发火，他老卫家都是清清白白的正经人家，没想到生了老三那个整天偷鸡摸狗的，那老三家的和他也是臭味相投，如今生的这两个孙子，也都是和他们一脉相承，懒得不成样子，一窝子的懒货，这名声都臭到整个公社去了，真是丢人现眼！卫老爹忍不住拿烟杆敲了敲卫喜的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们可长点心吧，都这么大了，咋还这么懒？”
算了，教也教不转，卫老爹心中烦闷，眼不见为净，越过他们直接进屋了。
卫喜哭丧着脸摸了摸被敲的额头，爷也真是的，他爸妈不也这样，怎么就打他啊？而且，他这样还不是为了给家中省更多的粮食，他这也可以说是赚钱了！哼，爷爷才不懂呢。想到后面，又气昂昂地抬起了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进自己屋了。
卫老娘倒没有管卫喜和卫欢，爹怂怂一个，娘怂怂一窝，老三这家人，她现在是眼不见为净。
“他爹，你去商量得怎么样了？”卫老娘关切地问道。
卫老爹深深吸了一口烟，“我去之后，村长也想到了这事，干脆把村中的老人都请了过去，想问问大家的看法。最后，大家都同意，明天，每家人出一个青壮上山去担水。”
“这山上以前可是有熊瞎子的，就连咱们老二，不也是被那山上的野猪祸害了吗？”说到这里，卫老娘又忍不住伤心起来，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哪能不在意，只是日子苦，总不可能总是想着这些，毕竟，活下去就那么难了。他们卫家人口不丰，要是老大和老三再出个什么事儿，可怎么办啊？
卫老爹心情越发不好，“你又胡思乱想什么！这次是全村家家户户都有人要去，而且听村长的意思，明天会和其他村的人再商量一下，一起上山，也有个照应。哪那么倒霉又是我们家出事？！”要说不担心，怎么可能？可这事是担心就能解决的吗？不担水难道要让庄稼都旱死，所有人都饿死？越想心中越烦，也没什么心情吃饭了，卫老爹忍不住用力地吸了几口烟，吞云吐雾起来。
白日做工已很疲惫，像卫老大两口子，也都是拿高公分的人，回到家随便做点什么就吃了睡了，卫老爹二人也难得再说话，还是明早起来再把这事告诉卫老大和卫老三吧。想到如今已经分家，那卫老大和卫老三两人恐怕都得去山上挑水，更是愁眉不展。看来，明天还是看能不能争取一下，像他们这种虽然名义上分了家的，但还是居住在一起的，能不能就当作一家人，只去一个就好了。
卫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白天累到了，早已经呼呼大睡了。就算知道，恐怕也不会在意，毕竟，怎么也不可能轮到她去担水啊。
第二天一早，鸡叫声刚响起，村中的大铜锣就梆梆梆地敲了起来。这是村里要开会的信号。再是不情愿，卫好也只得起床，毕竟，她现在也可以说是单独挑起一房的人了，这些事可不能不去。她使劲揉了揉脸，才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出门的时候，卫老爹、卫老娘和卫家大房一家都已经准备好站在院子里了，就卫老三两口子还在床上磨磨蹭蹭的，就想偷懒，本来卫老娘就心中不耐，那两个懒棍竟然还在赖床，卫老娘忍不住站在院子里骂了起来：“你这两个懒死鬼投胎的，还不赶快起来还在干嘛，难不成还要全村人等你们？哪里来的脸？老三两口子，那么再不起来，别怪我给你们没脸，当着所有人的面掀了你们的屋子！”
蒋晓蓉皱紧了眉头，眼睛沉得睁不开，嘴里嘟囔道：“你娘也真是的，这么早就在喊。”不过也不敢再耽搁了，毕竟，那卫老娘可是真做得出当着全家人的面掀了他们的房门的。那样也太丢脸了。
卫老三也忍不住道：“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今天开会指不定有什么事呢。你要是想睡，待会儿上工的时候偷个懒就好了。”
卫好在院子里听着卫老娘的骂声，整个人再不能清醒了。这三叔三婶也是奇葩，这么多年了，这懒性子在卫家这么多勤快人的带动下，愣是丝毫不改，每天听见卫老娘的骂声也都还能一天嬉皮笑脸的，这心理素质不得不说强大。
走在路上，许多人家也都出来了，跟着一起去村长家前面的大坝开会，众人都在讨论着情况。有昨天一起去开会的老人，已经告知了家人情况，于是，不一会儿，大家都知道了，今天开会是要家家户户都派出一人上山担水。众人都愁眉苦脸起来，毕竟，山上的野兽可不是吃素的。
卫老三更是忍不住嚎了起来：“我可不去！我们家就大哥去就行了！爹啊，娘啊，你们可一定要好好帮我说说。”
卫老娘和卫老爹嫌弃地推开卫老三，不忍直视。他们能干嘛，老大也是他们亲生的，总不可能什么都让老大承担吧，没有这个道理，尤其现在已经分家了。
等他们走到坝子上的时候，人已经基本到齐了。村长拿着大铜锣，让大家安静下来，果不其然说了让大家上山挑水的话。下面吵吵嚷嚷的，都是担忧会遇到野兽的，倒也没有人说不去，主要是现在的情况大家也都知道，只是没有其他办法了，才让他们去山上。但理解是一回事，心中恐惧又是另一回事了。
“大家也不用担心，我们会尽量劝说其他村的和我们一起，人多力量大，就算真的有啥事，也可以一起分担。并且，我们决定去公社，请民兵队长派一些人和我们一起。到时候，大家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虽然说民兵平时并不管这些事，但都是乡里乡亲的，现在村里遇到难事了，需要他们帮忙，他们肯定也不会置之不理。再加上，这时候的民兵组织，可是佩带得有木仓的。
大家听到村长后面的话，都放下一半心来。
“那几个村的人这么多，一起去打水，不知道要排多久的队。”
有人提出了疑问。这倒也不是杞人忧天。一个公社将近有十个村，像卫好他们所在的宋家大队，算是公社中稍微差一点的队了，但人数也是和其他队差不多，约莫有三百人左右，整个公社有三千人左右。就算是每家十个人派出一个人，整个公社也有三百人左右。虽然不可能整个公社一起，但就是几个村，这人数也不可小觑。
“到时候和其他村村长商议此事的时候，我们会考虑把各个村取水的时间稍微岔开，这样大家可以一起，但也不至于全等在路上取水。”
“至于今天，大家就暂时还是继续之前的，但之前割猪草的，上午割猪草，下午就一起去把土挖松。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一点，不然到冬天没粮食吃，可是要饿死人的。”村长这话倒不是危言耸听，国家目前正处在艰难的时候，去年开始这天气就异常得很，听说有些地方都已经吃草根了，这天气要是再这样下去，那些灾害严重的地方，别说草根了，恐怕连黄泥巴都人人抢着吃。村长和村里的老人都是战乱年代过来的人，没少说他们那时候的苦，至于吃不饱饭，对于那时候的他们来说，实在太正常了，他们那时候担心的不仅仅是吃的，还有炮、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掉到他们头上了。能够活到现在的，都是命好的，有多少人牺牲在了战争中。村里又有几个人家族中没有人死在炮火中的？几乎没有。所以，这人哪，要惜福，只要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就不要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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