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再次
人们总惯于将主动权死死攥在手里，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会被剥夺…也恐惧于如此被他人剥夺。
年少时，人们责怪这世界不体谅自己，长大后，人们成了被后来人责怪的世界。
她无数次地感到困惑，对于他们口中的「对」与「错」
…
阳光透过窗帘落在地板上。
她坐起身，好看的长睫轻轻颤动。
傅瑾侧著身站在窗前，他低眸，遥遥凝望著地面的车水马龙。
予鸢望著他，她歪了歪头，「傅，我…」
傅瑾眯眼，他初次有了点表情。
…
傅瑾正在研究墓者协会送来的资料。
「叮咚｡」
门铃响了，他站起身，打开门。
门外是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
女人保养得宜，看来约略三十五六岁。傅瑾望著她，微微挑眉。
「反?」毕竟傅瑾现在看人已经不是纯粹用眼睛看了，就算脸换了个样子，他闭著眼感觉都知道那是谁。
「久违，傅先生｡」反轻笑。
她微微低眸，「你可以叫我余夫人｡」
傅瑾笑了笑，他侧过身，「余夫人先进门吧｡」
反点点头，她矜持的走进屋子。
傅瑾的电脑正开著，他桌上有资料零零散散的摆放，反瞄了一眼，轻笑。
「你打算继承家业了?」
傅瑾微微扬眉，「我一直都打算继承家业｡」
女人露出了个微笑，像是在说:「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她轻叹一声:「玩够了就该回来｡」
「余夫人到访可有何要事?」傅瑾问。
「看看你，顺便说段神话｡」傅瑾打算乖乖回傅家这件事好似令反的心情很好，她难得显得有几分和颜悦色，没有嘲讽、没有讥笑或蔑视，没有…掌控。
「悉听尊便｡」
…
星星。
予儿仰脸望著天空。
浩瀚的黑色夜空广阔无边，她的黑色瞳眸映著星夜，星夜成为小小的缩影，印在她眼底成为小小的天空。
黑、白，分割开来之后，成了一个清晰的世界。
「阿瑾，为什么人们总是不相信这世界给自己的机缘呢?」
「因为他们被欺骗太多次了｡」零说。
女子轻笑，「因为被欺骗就必须否认这世界上也有机会吗?」
「如果妳混得好，那么过得如此凄惨的我该怎么办呢?」零默了默，他用很平淡的口吻开口:「这世界当然有机会，但这种好运是不会掉到我们这种人头上的，能遇到机会的都是些大人物…」
予儿轻叹，「人们总是一边扼住自己的脖子一边问：『我为什么呼吸不畅？』｡」
「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不得不如此活著…只有顺从，才能活下去｡」
予儿笑了，「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这一切没有对错，但这是我的选择｡」
「与其活得像猪，我愿死以祭天｡」她说著，语气平稳极了，「人们以这（权）为天道，但这并不是天道，而是人心｡」
「人心贪婪，天道则无情｡」零说。
予儿笑了，「人心贪婪，人性则不一｡」
「我将告诉人们，他们还有其他选择｡」她微微一顿，「…以及，他们该怎么做｡」
…
「他们创造了人类，用猿猴的躯体｡」
「而圣知莉莉丝作为人类的第一个母亲，窃盗了『他们』…也就是神的知识｡」反说著。
「圣知和亚当是神的第一对实验品，所以那年的人类还很弱小｡」
「本来她是该死的…但圣知逃走时，得到了地底的高度文明『恐龙人』的帮助，因此侥幸逃脱｡」
「她企图将知识广大散布于世界，但这违反了神的旨意…」
「她惹怒了神｡」反说。
「最后，神和蜥蜴人一场大战，而后离开了地球。离开之前，他们留下文献告诉人类：『白肤高大的是神』，反之，『蛇、蜥蜴是神的敌人』｡」
「他们（蜥蜴人）居住于潮湿的地底，冷血无情、阴险狡诈，并且来自于地狱｡」
「蛇，冷血动物，成为了女巫的行者，而后进入了每个人荒诞不经的梦之中｡」
「…」傅瑾默了会，「…教典里所谓的神，到底是什么?」
反笑了，「如你所想。是外星人｡」
「是科技进步到一定程度的、人类难以想像的强大外星人｡」
他问道:「那你们和墓者呢?」
「…我们和墓者?」反微弯眼睹，「大概是盟友吧｡」
「…」傅瑾默了默。
反仿佛猜透了傅瑾心中的想法，她轻笑，「傅先生，墓者和白衣都为天道而服务，而天道是我们无法理解的｡」
「谁死谁活，是非对错，这是人们定义的。在天道眼中…就只是『一群酵母菌罢了』。若是你看到的那些名为宇宙怪物的东西，随便砸下来一只就足够毁灭所有人了｡」她轻笑。
「只要你还『着眼于大片酵母菌的死去』，那么你就永远也『只看得酵母菌社会成堆的酵母菌』而已｡」
「所谓的天道，是以『全体酵母菌』为基准单位来清算的｡」
…
傅瑾呆呆的坐在座位之上。
他在那一刻，忽然发现到「自己其实曾经意识到过自己是个酵母菌过｣。
但是他…「忘记了｣。
太荒谬了，他甚至曾经意识到过自己的退步过…他在第一次听见零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时深深意识到了什么，他甚至在那时和予鸢以解剖青蛙谈及天道的无私无情，可转脸他却又将这一切给全数忘记了…
傅瑾像是他所见的一帧一帧的世界一样，成了「一帧一帧的人｣，看起来明明是连贯的画面，但其实每一帧都已是一张不同的画。
「…我已经死了千百万遍了…」傅瑾轻语。
如果不是做为「傅瑾」的框架，犹如取了名的动漫一样（稿图再怎么变都被限制于该动漫、属于该动漫的一部份）…将他匡限于傅瑾之内，那么也许傅瑾早就「面目全非｣。
「是『傅瑾』以记忆、过去、身份无数次延续了我的存在…」
傅瑾抚额…
「傅瑾不是我…不，我是傅瑾…但傅瑾不是我…不，傅瑾不是我，我也不是傅瑾…」他毫无章法的胡乱喃喃自语著。
https://www.dldwx.cc/xs/16380192/54867018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dldwx.cc。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dld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