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暗示
「您好，客人，这样是两千八，请问刷卡、付现还是线上支付?」
傅瑾霸气十足的甩出了一张卡，「拿去，随便刷｡」
…
傅瑾回到了家，予鸢坐在桌子边，正盯著电脑，在码字。
听见门铃，她回过头来。
「你失踪了一整个月｡」予鸢说。
傅瑾微微扬眉。
「那么妳不表示点什么吗?」
「欢迎回来｡」
「还有呢?」
「你是希望我一看见你就哭得像别人家的情人一样，担心、害怕、心疼得要死吗?」她扬眉，「你我都知道，我做不到｡」
「真是无情｡」
「本性难违｡」予鸢说。
傅瑾轻叹了一声，「也许你我不适合｡」
予鸢眨了眨眼，说:「那么我们也只能分开了｡」
「也只能这么办了｡」
予鸢叹气，「看来我只能回娘家了｡」
傅瑾轻笑，「看来是如此｡」
…
傅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影，予鸢拖著行李箱走了出来。
「我走了｡」她说。
傅瑾坐在沙发上来了个异常骚气的飞吻做回复。
面对如此异常的傅瑾，予鸢淡定的露出了个形似彦子亦的安祥微笑，「你今天有点亢奋｡」
傅瑾笑笑。
…
银发女子背后的投影定在自称反的女子身上。
零正好出现，看见她正专注的在演算著些什么。
她低眸的神情很认真，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
他开口:「予｡」
疾速摇动的笔停了停，她伸手摘下眼镜，「怎么了?」
「予鸢回来了｡」
她歪了歪头，「她恢复记忆了吗?」
零摇头。
「我知道了｡」她说完，戴上眼镜准备继续推演刚刚写到一半的东西。
零转身离开。
『留下来。』
那一瞬，他与她同时低下了双眸。
假作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
她就这样拉了一整个行李箱回来。
就像是个正常人一样。
「学长｡」感受到空气的波动，予鸢蓦然开口。
零看著予鸢，予鸢亦回视他。
「…你会后悔吗?」予鸢问道。
「也许会｡」零回答。
「但即使如此，你也会如此行事?」
「是｡」说出这个字时零的语气很平静。
予鸢叹气。
难得回答了他人提出的问题，但却还是和予儿有关的事情。
她抬眸，「难道你的生命是为她而存在?」
听见这句话，有一丝嘲弄自他脸上一闪而过，零笑了，「或许是吧｡」
他在嘲弄什么呢？生命为予儿而存在的自己？予鸢皱眉。
她再次开口:「因为她创造了我们?」
零像是在重述她的问题，他回答她:「我所拥有的生命，现在、未来都来源于她｡」他微微一顿，补上一句:「…与瑾的过去｡」
予鸢皱著眉头。
她望著零的眼神带上了不依不挠的执拗，「为什么?」
「这是她的愿望｡」零的回答很简洁。
她扬声，「我不能明白！你分明知道——」
零转身走了。
予鸢的声音低了下去。
「…你分明知道她喜欢的是你…而她从未对傅瑾动心过…」
且身为男女主角的我们，从未对彼此产生过情愫…
为什么放弃两情相悦的感情帮助她「找死｣？
她一点也不觉得这样很伟大…
「好久不见，予鸢｡」
乍然响起的声音让予鸢微微一惊。
她抬眸往上看去，反站在楼梯之上，自二楼往下看著她。
「好久不见…余夫人｡」
「我优秀的友人曾写过一个有意思的论述，要听听吗?」
「…愿闻其详｡」
「根据她的理论所述，人很难真正的明白一件事：『焦虑或担忧是没有用的行为，它并不会使自己靠近目标』｡」
「人行动的原动力几乎都是『渴望』，但到了中途，人们推进自己的动力却往往会成为『焦虑』｡」
「人并不知道焦虑并不能使自己前进——这并不仅仅只是目标偏移的问题，而是根本的『人为什么焦虑？』」
「人们或许能在某本书或某个人口中曾直观的看到过：『当时候未到，再急也没用』。但它对大多数人而言，往往都仅止于纸上谈兵——记得却不明真意的句子｡」
「在她的理论中，人的本能是追求快乐｡」
反的指节点在扶手上一下下的敲著，「那么既然如此，人为什么会焦虑，而导致因而焦虑推动自己呢?」
「她在论述中提及：原因之一是因为『害怕快乐被威胁』。故她得出所以人讨厌未知｡」
「而有什么办法能让快乐不被威胁呢？那当然是当你许下一个愿望，或者想要得到什么的时候就能立即被满足｡」
「所以当人们想要某个东西、许下某个愿望而无法立即被满足的时候，他们就会感到焦虑。因为人们害怕当渴望无法被满足时会带来的烦躁｡」
「焦虑源于快乐。一旦人开始感觉快乐被威胁，那么他就会感到焦虑｡」
「这是人类对于危险的一种预警。也是人类的生存策略，这份焦躁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接著促成更加强横的动力推动人类行动｡」
「在此时，大多数人会做出一个判断——应该为了保持自己的心情不至于因危险荡到谷底而放弃快乐｡」
「她在此举例，一个小孩曾丢失过一颗球，后来他又得到了一颗球，但因为他曾丢失过一颗球并且为之难过，所以在他得到了这颗新的球后，他再也不肯把球拿出来玩｡」
「她又说：一个人如果因等待而焦躁的话，那么说明，他可能曾经有关于等待的不良经验，所以他会认为等待可能造成他最后的不快…这是被预设过的结局｡」
「接著她表明如果某个人有幸将上面的理论融会贯通，他会发现，自己的生活每分每秒都发生著这样的事｡」
反微弯眼睹，「这是她的焦虑表现方式一解释。而接下来，则是她所述的，焦虑的第二种表现——恐惧自己的付出没有回报(然而追根究底其原因仍是因为追求快乐)｡」
「她假设今天有个人到了咖啡厅，在咖啡厅等一个他很想见的人，且最后没等到｡」
「那么回家的路上这个人必然会想：啊，真是不值得啊，路费花了几百块，咖啡要两百多，坐在那等的一小时全浪费掉了｡」
「如果时光重来一次，这个人早知道自己等的人不会来，那么他肯定是不会去的，对吧?」
「但如果时光重来一次，这个人并不知道对方不会来这家咖啡厅呢？很显然，他一定会再去一次那家咖啡厅｡｣
「别说重来一次了，再重来一百次也会是一样的结果。如果问为什么的话，那么就是因为，他想见那个人了｡｣
「她在论述最后提到：人们往往为自己的付出而焦虑，但人们却很难明白『有些付出是种必然』，想要当然可以压抑，但并不会『消失』，终有一天必须要去处理这份想要，故而『焦虑是最多余的行为』。与其焦虑，倒不如好好思考如何用更好的方法减少损失｡」
「哪样的付出都不会不值得，因为『想要会迫人做出付出』，而物件的标价高低从来也与想要无关，并不左右付出的值得与否｡」
予鸢垂眸，「夫人想告诉我什么?」
反停下敲击扶手的手指，「我想将最后的那段理论单独截取出来告诉妳一件事｡」
「有些人并不知道自己去咖啡厅见不到自己所想见的人，所以他必然会到咖啡厅去等想见的人｡」
「而有些人很清楚即使去咖啡厅也见不到自己想见的人，所以他会花费所有力气在等待能在咖啡厅见所想见的时机到来｡」
予鸢愣了愣，「夫人的意思是…」
反神秘的笑笑，「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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