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天价买卖,以人为局
灯红酒绿,连诚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有些不可置信,这还是他头一次登上花船,差点迷花了他的眼。老鸨有些诧异的听底下的人说来了两位公子,点名要见她,来花船的人不少,都是来找花魁,找她的倒还真是少见。于是当她妖妖娆娆的走了过来,看见连雾的脸时候饶是见过世面的她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以为这姬小侯爷已经够俊美的了,可他那是邪魅的放肆之美,而眼前这个男子,却是清泉流水般的清隽。
“不知公子找奴家何事?”连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都多少岁了还奴家。察觉到他的动作老鸨娇娇俏俏的瞪了他一眼。
“讨厌!”连诚忍不住又是一个机灵,太可怕了。
“这位可是王妈妈?”
“正是奴家,不知道公子有何贵干?是找我家铃烟呢?还是找我家锦瑟阿?”说着还对着连雾抛了下她那香味浓郁的绣帕,连雾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一步。
“妈妈怕是误会了,都不是,我就找您的。”
“哦?那不知道公子找奴家究竟是有何贵干?”
“妈妈请看。”说着将手中的一直朱钗递给了她,她接过,看了看朱钗,又看着他挑了挑眉。
“妈妈不觉得这个特别衬你么。”
“正是呢,公子真是好眼光。”说着便笑嘻嘻的戴到了自己的发间,在他面前转了个圈道:
“公子,可觉得好看?”
“自然。”
“不知公子所求为何?”
“不过是借您的贵宝地一用,一间花房即可。”
“仅如此?”
“自然是想让妈妈帮忙遮掩一二。”
“有贵客至?”
“正是。”
“不知可有相中的?”
“自然是锦瑟的房间了。”
“如此,娄四!”
“哎,妈妈,我在呢。”
“带二位贵客去锦瑟屋里,好酒好菜上着,和锦瑟打个招呼,让她拎的清些。”
“可是锦瑟不是……”
“去。”
“是!两位这边请!”
“如此,多谢妈妈了。”
“当不得。”见他二人跟着娄四上了花楼,她才皱了皱眉,从头上将朱钗拔下,拿在手中仔细打量,没错,是小姐的,只是不知这二位是何许人也,贵客又是谁,小姐是想做什么?不曾想清楚,便听远处有人唤她,便又换上了一张笑脸,迎了上去,酒肉生意,本就是逢人就笑,谁在意你背后究竟是何模样。
连雾二人坐在房内,看着这雅致的并不知道也有些诧异,原以为会都是些俗不可耐的脂粉味,不曾想这间屋子倒是雅静的很,果然这花魁也不全是绣花枕头,名头也不是空口而来。
“少主,你怎么知道那个小侯爷会知道你在这儿等他啊?”
“你都到了人家的底盘,我们这般光明正大的走进来,他还能不知道?”
“那他怎么就知道你在等他呢?”
“锦瑟是他的探子。”
“啊?可是这不是云姑娘的船么?”连雾没有说话,连他都不得不佩服她的先见之明,他在路上打开锦盒的时候发现底下居然还有个暗格,揭开居然是一只朱钗,他还挺诧异,拿着它研究了许久,她不会平白无故的送一只朱钗给他,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在内,他翻来覆去的研究了会,拆开了朱钗上的宝石才看见一张暗藏的纸条,上面写着:凤丘楼音阁,锦瑟姬南琋。起初他以为楼音阁是个音律之地,来了之后才发觉竟然是一艘花船,这女孩子家家的居然开起来的青楼,他果然不能用常人的目光来审视她。问了才知这楼音阁啊还有两大花魁,铃烟温柔如水却不挑客人,迎来送往,锦瑟高傲矜持,是姬南琋的爱宠,两个极端,平分秋色。她把锦瑟和姬南琋放在一起,这二人定然是有什么联系,这姬南琋要么就是她的入幕之宾,要么就是她主子。方才见这妈妈见了朱钗便二话不说,这楼音阁果然是她的产业,她居然打入到了凤丘内部,还敢把姬南琋的探子放在眼皮子底下,确实是机关算尽,聪明绝顶了,是能想到自己的探子呆的地方自始至终都是别人的老窝呢,这才是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姬南琋为了探听一些内部的秘密,一定不会让人去查锦瑟,不能查锦瑟,自然不能动这楼音阁,果真是算的步步是精啊。
“云姑娘真厉害。”
“嗯,她是挺厉害的。”
“可是您还是没说他如何知道啊。”
“他自然知道。你都去了人家探子的老窝了,啥都不干光喝水,不是等他还能作甚?”
“哎,好像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蠢。”
“……”
“呵,她倒是聪明,敢情一直打的我的幌子!”听闻人声,二人转头看向房门,便见姬南琋推门而入,见连诚的模样,挑了挑眉。
“若不是这次锦瑟来给我递消息,我竟然不知道,敢情我这是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蹦跶着呢。”
“嗯。”姬南琋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连诚,你先下去。”=
“是。”见此,姬南琋对着莫沚摆了摆手,莫汀沉默的看了眼连雾便退了出去。
“连诚?你是连雾?”
“幸会了,小侯爷。”
“呵,幸会啊,连大将军,倒是不曾想。你也和传闻不太一样。”
“还有谁?”
“唔,就是引你来那个。”
“是吗?长相变了。”
“怎么,她给你治的?”
“嗯。医术不错。”
“她那是毒术。”
“无所谓。”
“……她倒也是舍得,居然暴露了自己来帮你寻我,也是少见。”见他若有似无的眼神,连雾笑了笑。
“嗯,她挺好。”
“……”姬南琋一下子如鲠在喉,她好不好,他会不知道么。
“不过是有恃无恐,知道我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拿她怎样罢了。”
“算是。”他说的没错,她应该确实是笃定他不会怎样。
“你们很熟?”
“还行。”
“……”姬南琋忽然就觉得不爽,什么叫还行?还行就把楼音阁给扔了出来?这抛砖引玉引子够大的啊。
“你吃醋?”
“……”我吃屁!姬南琋差点爆了粗口。
“你喜欢她。”
“…….”这哥们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你不是要成亲了?”
“你到底找我有何事?”
“她受伤了。”
“你到底…你刚说什么?谁受伤了?”
“云姕烑。”
“怎么回事?”见他看起来真不知道的样子,连雾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你真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
“哦,云赪燚监国。”
“监国?”姬南琋一愣,诧异的重复道。
“嗯,云姕烑重伤。”
“重伤?”哐当一声,姬南琋忍不住站了起来。莫汀在门口听到里面的动静,急忙推门而入,见二人诡异的气氛,一时摸不准该不该动手,手犹豫的放在剑柄上,目光紧紧盯着连雾。姬南琋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莫汀犹豫了下终是退了出去。
“你竟然不知道?”姬南琋皱了皱眉,想来是他父亲把消息压了下来。他定了定神,此刻他安安静静的坐在这和他说话,那云姕烑定然是并无大碍,想到这便坐了下来。
“你找我到底何事。”见他这么快便冷静下来,连雾心道反应还挺快。
“谈交易。”
“什么交易。”
“你想娶她吗?”
“你说谁。”
“苍旻幽。”
“你想去送你好了。”
“唔,我就是这么想的。”
“你什么意思。”
“你不想娶,我正好想要,你想要的,我正好不太想要。我们互换下。”
“你…想拿什么和我换?”
“仓硕。”姬南琋没有说话,审视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连雾也没有说话,淡定的喝酒,任他打量。两人沉默的思考了很久,姬南琋道:
“你的条件。”
“苍旻幽给我。”
“就这样?”
“就这样。”
“你和仓硕有仇?”
“算是吧。”
“你喜欢她?”
“不太确定。”以前是的,现在,他也说不清楚,对苍旻幽他到底是抱着怎样一种念头。但是她说的对,想要我就抢过来,抢过来日日对着,自然就知道了。
那一天他们秉烛夜谈,外面余音袅袅,丝竹之声缕缕,里面却是暗藏玄机。临了,姬南琋淡淡笑道:
“如此,便多谢连大人了。”
“彼此彼此。”
“可是我始终不明白,您这样做似乎代价大了些。”
“也不全是。”
“何解?”
“得失皆由心。于我而言,仓硕并不重要,连家,亦是。”
“苍旻幽很重要?”
“目前还是。”
“你喜欢她什么?”
“那你喜欢她什么?喜欢这种东西,本就无法捉摸。随心而已。不是么?”
“……说句不好听的,你这看起来更像是被某个人唆使了啊。”连雾见他那副阴阳怪气的表情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你吃醋就直说,这般拐弯抹角的作甚。”
“……谁吃醋了。”连雾他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可是人和人不一样,像苍旻幽那般藏着掖着,偷偷骗着你,让你有种被欺骗的背弃感,而像云姕烑这样的人,明明白白的摊在你眼前,说的每一句话你都懂,她不曾掩饰她的目的,她就是很隐晦却又让你都听懂的那般告诉你,这个选择就在这里,可是选择权,在于你。
“不全是。”
“嗯?”
“她有引诱,我有目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刚刚好。”
“你倒是大度。”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心塞,看他的脸心塞,看他说起她的语气心塞,看他呆在这个船上也心塞,即便他给了他一个大礼,也不可改变的,他看他不爽。
“一般。倒是你。”
“我怎么了。”
“我觉得你可以想一想她为何这般做。”
“谁知道她又打什么坏主意,估计不是为了她那宝贝弟弟就是为了那破乾仓。”反正哪个都不是为了我。
“我觉得你可以去了解下乾仓目前的局势,再来讲这句话。”
“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她可能只是潜意识里,并不想你娶她。”
“或者说,她并不想你娶别人。”
“你是说她喜欢我?”
“我可没说,我又不是她。”
“走了,姬小侯爷。”
“静侯佳音。”
“恭候大驾。”说着便推开房门离去,连诚见他出来,看了眼还在房内的姬南琋,唔,果然是俊俏。
“走了。”
“啊。哦,冰块,我走啦~”见他和谁都能自来熟,姬南琋无奈的叹了口气,没说什么,率先走了出去。
“哎。少主,你等等我。”见他们离去,姬南琋才看向莫汀道:
“怎么,你们很熟?”
“话痨。”唔,一针见血的评论,姬南琋邪魅的勾了勾唇,不论怎样,终究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我们,来日方长。
时间一晃而过,这段时间谁都不知道连雾究底去了何处,或者说大家也不曾关心过,他在不在不重要,唯有打仗的时候他们才会想起来还有一位连将军,可是此时,没有战争的困扰,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那不过是相貌丑陋可有可无之人。可是当他回到仓硕的时候距离公主大婚期之日不过3日,却在此刻引起了轩然大波。谁能想象,当初那个落魄的、丑陋的人竟然是如今这般模样。而此刻的仓硕皇宫内院,苍旻幽看着眼前的男子满是不可置信,如果说这个人是连雾,她是不相信的,是不信,也是不愿相信。连雾的本事她是知晓的,连雾对她的惟命是从她是知晓的,连雾喜欢她的事所有人也都是知晓的,可是她不能接受他那般的面容,所以她利用他、伤害他的时候也毫不在意,谁会在意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嗯?可是此刻站在她眼前的男子,带着清隽的书生秀气,看起来毫无威胁之感,可是那眼神却透露出一股浓浓的自信,是谋略、是掠夺,那是一种十分矛盾却吸引人的目光,一不小心就会沉溺其中,如果他是这般的,她何必苦心经营的拼了命的想要嫁给姬南琋,何愁不能掌控仓硕甚至更进一步!可是千算万算,不曾想竟然会发生在这个节骨眼上,如今,婚期将近,她不可能悔婚,她、乃至整个仓硕都承担不了悔婚所带来的结果,可是她却忽然觉得不甘,放着这般好的男子不要,她劳什子非得要那个阴阳怪气的姬南琋!
“公主殿下为何不说话。”
“哦,只是看着连哥哥一时间有些愣神。”
“呵,公主殿下可还满意?”
“啊?什么?”连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岔开了话题。
“臣去了趟塞外,得了些小玩意,晚些让连诚给公主送来,权当公主大婚的贺礼了。”
“你…我自然欢喜,只是连哥哥为何去了塞外?”她始终觉得哪里不对,但却说不上来,不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分外准确。
“着了小人的道,求解药去了,倒是不曾想,因祸得福。”
“连哥哥…”
“嗯?”分明还是以前的人,可是换了脸竟然连说话的语气都觉得不同,似乎处处都透着诱惑,吸引着他。
“我…我要嫁人了。”
“嗯。”
“你…”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那日我会送公主出嫁。”
“你要送我出嫁?”
“自然要的,公主殿下是在害怕什么?”
“是啊,要独自一人离乡背井,想想皆是惶恐。”连雾看着笑着道:
“公主殿下不必害怕,公主乃是心善之人,想来那小侯爷感受到公主的好,定会对公主如珠似宝。”听他那句心善,不知为何她却莫名的觉得心虚。
“连哥哥,你知道的,要不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我的父皇,我如何回…我都是为了你们,这个国家早已经千疮百孔,不能再忍受一丝战乱了。”
“嗯,我知道。殿下想来心怀天下。”天下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些诡异。
“连哥哥,你知道的,我…是欢喜你的,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以后。”
“嗯。”
“以前你总护着我,日后…你会有别的嫂嫂。你也会如对我一般对她吗?”
“不会。”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我如何舍得让她有一些难过,如你这般汲汲营营。
“那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即便我不在这边,你也会一如既往的对我惟命是从吗?
“自然。公主殿下这么多年来对臣照顾有加,臣自是感恩戴德。”不知为何,明明是和往常一般无二的语气,她却似乎听出了一丝不同的含义,却又说不上来。
“连哥哥向来是对我最好的。”
“那是自然。”两人正说着话,便见宁儿走了进来。
“启禀公主殿下。凤丘派人将婚服送来了。”
“既然殿下有客,臣也不便久留。”
“那我就不送连哥哥了。”
“臣告退。”待他离去,苍旻幽才皱了皱眉。
“公主?可要看看婚服?”
“有什么好看的,随意吧。你当他真心想娶我?能有多好看。”
“可是…”
“无妨,反正我也不在意。”宁儿站在她身后,抬眸看着眼前渐行渐远的女子,目光复杂难辨。
连雾回到连府,那些丫头小厮见他变了模样具是一脸惊讶。
“怎么,换了一张脸很了不起?”众人见二少爷来了,纷纷低下头,不敢说话,这连府啊,说是将军府,做主的却不是将军,很奇怪是不是?便是向来如此,他们都习惯了。见连雾不说话径自走开,连梓对着身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堪堪往连雾身上撞。
“哎哟,你怎么走路的,好狗不挡道不知道啊!”
“你放屁!”连诚见二人如此不要脸,气愤的挡在他家少主身前。
“哟,果然是狗,叫的的真是大声。”连诚正想出手好好教训他,便被连雾拽回了身后,他凉凉的看了他一眼,那小厮忽然觉得一阵寒气从心底冒了上来。还不待他细想,连雾勾了勾唇,一脚将他踹飞,撞在不远处的假山石上,直接晕死过去,连匀那漫不经心的笑意便僵在了嘴角,鸦雀无声。众人惊悚的看着他随意的抽出了连诚的剑,一步步的走了过去,面无表情的刺进了他的心脏,喷出的血液染红了他白色的裙角。
“帕子。”说着扫了眼一盘胆战心惊的小丫鬟,小丫鬟见他看来,忙不迭的将自己的帕子递上,只见他擦了擦手,随意的扔在那已经死透了身体上,道:
“连诚,扔了喂狗。”
“是。”
“来人,去把钱姨娘叫上,让她去大堂见我。”见众人没有反应,他的目光危险了扫了过去。众人终于反应过来,这连府,看来是变天了。
“是!奴才这就去。”
“唔,是个聪明的。”
“至于你。”说着便将目光定个在已经呆滞了的连匀身上。
“随我来吧。”说着便大步离去。
“我去!杀了我的人你还有理了!”连匀终于回神,更是怒不可遏,快步追了过去。
坐在正堂之上,底下坐着二弟连匀和他的姨娘钱氏,原本气势汹汹追来的连匀却在他扫视一眼后乖乖的坐了下来。
“钱姨娘呆在这个府邸多久了?”之前的事已经有人知会了她,心知不妙,说起话来更是小心翼翼。
“妾身在连府已经有二十八载。”
“你觉得连府可好?”
“这…自然是极好。”听他娘这般小心翼翼的答话,连匀就来气,他原本是家中长子,这连雾莫名其妙的突然回来了占了嫡就算了,连长字都被他占了,他不满已久。
“娘,你和他费什么话!”
“连匀!那是你大哥!”
“大哥个屁!”
“你闭嘴!”
“娘!”
“呵,姨娘是个明白人。”
“妾身惶恐。”连雾瞟了眼被前姨娘死死按住的连匀的手,挑眉笑道:
“钱姨娘,我一直不曾小看你。”
“大公子,倒是妾身看走了眼。”
“所以我打算和钱姨娘做一笔买卖。”见她疑惑,他笑着道:
“一笔天大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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