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就嘴硬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卧室，付离感觉整个身子被盛进一个装满温水的笼子里，一边是舒适的惬意，一边是闷的喘不过气的窒息。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刚起身又被重重压倒，感觉腰上像是盖了一张千斤的毯子。
闭着眼睛手往腰上摸了一摸，不对劲，是只结实有力肌肉分明的胳膊和一张温热修长的大手。
付离猛地转过身，便看到一张出人意料，不可能会出现的安静贵气的睡脸。
付离环视了下四周，卧室也很陌生不是自己的，付离蒙圈了，脑子里没有一点印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和秦纠睡在一起。
腰上的手突然动了动，付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尴尬，赶忙闭上眼睛。
他能感受到距离20厘米的人睁开那双深邃见不着底的双眸，能听到那人浅浅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声。
付离感觉秦纠的身子先是又靠近了自己一些，腰上的手紧了紧，下一秒手上的力气又松了下来，最后没有了动作。
身子僵硬绷得很紧，心里砰砰乱跳，付离觉得自己的心不是自己的心，像一颗丢在几万度高温里的渺渺岩浆，再施加一点压力就要喷发。
“或许又睡着了秦纠”，付离想。然后慢慢睁开自己的眼睛，但下一秒就想赶紧闭上，他看见秦纠眼中像是盛着星河，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秦纠发现付离睁开了眼睛，先是移开视线，一瞬间又恢复印象中的波澜不惊，怔怔的看着付离，两人谁也没说话，付离不知道该说什么，秦纠不知道该怎么说。
付离听到墙上壁钟的秒针，嘀嗒，嘀嗒，走了12下，紧接着秦纠以往清冷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睡意刚醒，还是因为天气有点热竟也带了些温度，问了一句显而易见的废话：“你醒了？
付离从秦纠的眼睛看不出色彩，从声音听不到情绪，心绪有些迷乱，转身坐了起来很冷静的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秦纠松开揽着付离腰的手，将侧着的身子躺平，双手交叉枕在头下说道：“昨天在茶水间发现你，你好像很怕黑，惊吓到没有个人意识了，便带你来我这里。”
付离疑惑：“为什么不送我去我家？”
秦纠平静的说道：“你家应该需要指纹，我没有指纹，我也不应该未经他人授权私闯民宅。”
付离说：“你可以送我去医院的，不用管我。”
秦纠突然坐了起来，将付离的肩膀扶正到他的方向，微微俯下身子：“你是我的员工，老板应该有权利保护员工的个人安危。”
付离反驳道：“送我去医院和救我性命不冲突。”
“看着我的眼睛，付离”，付离一直垂视着的眼睛闻声微微扬起，看着秦纠。
秦纠握着付离肩膀的手力气大了几分，接着说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的状态极不稳定，极度恐黑和精神崩溃严重时会导致休克，最近的医院离公司15公里，雨□□电天气交通拥堵，而我这里距离公司仅仅3公里，我有私人医生，可以给你最快的治疗，对比下来，当下你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逻辑缜密，言之有理，付离沉默片刻发现了盲点，然后又问道：“家里没有多余的床吗？我的衣服是你换的？为什么我们睡在一起？”
秦纠有点别扭的转过头，但说起话来态度一如既往的若无其事，冷淡如冰：“我认床，你需要照顾，我只能睡这里，你出了一身汗，医生说会感冒嘱咐我换的，你受惊，睡觉不老实总往我边靠，缠我抱我还磨牙说梦话丑态百出，我推不开，实在太累了，也就随你去了，还有我对男的不感兴趣，还是你觉得我会惦记你身上那二两肉？”
付离有点无语，但病中睡着的自己什么样子没见过，找不到证据也不好反驳，心想：“你自己撒酒疯的样子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明显不信，倔强的质疑找回颜面，付离说：“我根本不可能睡觉不老实，下次不要管我，我去上班了。”
付离感觉秦纠今天话有点多，讲话有耐心，脾气也比刚见面好了许多，讲的话也能听懂了。
结果下一秒秦纠语气不悦：“关于你睡觉不老实这件事信不信由你，我照顾你，是因为你曾经说过我们是雇佣关系，半年会带给我可观的收益，我不至于和钱过不去，最后，现在已经快10点已经迟到了，不如直接请半天假吃个早饭，下午一起去公司。”
付离犹豫了片刻，觉得秦纠说的不无道理，想着主动做饭，也是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便说道：“那我做饭吧！”
秦纠淡淡的回应付离：“不用了，有阿姨，已经快做好了应该。”
付离心里默默吐槽秦纠的生活：“明明都破产了，是个落魄少爷，一会儿私人医生，一会儿家庭保姆，大手大脚，还是一副贵公子的生活。”
便说道：“我在新闻上看你破产了，为什么还请私人医生和保姆，你应该节省不必要的开销。”
秦纠不知道付离怎么突然提起这回事，申请破产的公司是自己哥哥秦正的一家子公司。
互联网快速发展，破产的那家子公司是传统实体经济，公司有更好的业务拓展方向，也就顺理成章的保帅弃卒，选择放弃。
但很快豁然开朗心想，根据自己对付离的了解，付离有时候看待事情的想法有点天马行空，也不对，准确来说，是不能物参其本。
他可以理解冰冷冷的数学物理化学公式，但不能理解可能大概也许和绝对的区别，看待事情很单纯简单表面，所以理解破产大概也与常人不同。
便想着逗一逗付离，面无表情神色凄楚：“嗯，确实破产了，但保姆和家庭医生的钱以前一次性付了一年，还没到期，到期就不续了，现在得省着花钱和学着做饭了，你说过的半年会带给我可观的收益，你得努点力。”
付离还真点了点头，但有点犹豫的说：“之前预估失误，半年不一定有可观收益，charon产品我看了，未来可能没什么流量，不一定赚钱，除非改设计。”
秦纠听到付离认真，头头是道的分析，便揣着手靠在床头，头发零散的搭在额前，一双桃花眼冷是二月春，热是七月火。
少了点平时的矜贵冷冽，多了点慵懒的魅惑，带着点你自己看着办的气定神闲说道：“设计不会改，能不能赚钱，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我花钱顾你们，是让你们物有所值甚至物超所值，创造价值的，而不是共享已有价值”。
秦纠觉得自己的沟通技巧学废了，心里想的和口里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虽然想着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付离失忆问不出什么。
他讨厌欺骗和不守信用，心里对付离还是有一部分怨气存在的，付离又是这样公事公办，急于和他撇清关系让自己很不舒服，控制不住，所以说出来的话还是冷冰冰的难听和刻薄。
付离一脸无所谓，认真倾听，毫不在意，说了句：“随你，公司是你的，产品能不能赚钱跟我没多大关系。”
便不再继续话题，起床，洗漱，秦纠跟着起床，帮付离拿了新牙刷和牙杯，付离很正经的说了声：“谢谢。”
10点多，付离听到秦纠在书房打电话，说话语气很冷漠，严肃，艴然不悦。
11点吃完饭，公司下午2点上班，距离上班还有2个半小时，付离吃饱喝足恢复精神，又恢复初见秦纠时冷冰冰，看空气的脸，坐沙发上发呆。
1点半，秦纠开车载付离去公司，付离要坐后座，秦纠皱眉：“我不是你的司机，你见过老板给员工开车的？”。
付离无语：“你坐后面，我开！”。
秦纠啪的甩上车门，揣着手闭着眼，靠在后面的座椅上。
随时随地发怒，付离觉得秦纠有狂躁症，比自己还疯。
后视镜里后座秦纠的脸从白到黑，虽然在闭目养神，但眉头紧缩，相当不悦。
下午2点到了公司，姚书语一看到付离，连忙问付离：“付小离，今天早上怎么没来，我以为你被辞退，偷偷走了呢。”
付离淡淡的说：“身体不舒服，请假了。”
姚书语看付离脸色确实不如从前，一脸心疼儿子的表情：“让老母亲看看，哎呦呦，真的憔悴很多，心疼死我了！！”
付离黑线：“……”
姚书语接着一脸幸灾乐祸的说：“今早有个相当精彩劲爆的好戏，你知道吗？耿科被辞退了，没人知道原因，但就是收拾东西走了，难怪上次他从人事那边垂头丧气回来了，公司不喜欢他的人挺多，虽然大快人心，但还是觉得他有点可怜吧！”
下午4点，行政通知公司员工去休息场地领取办公用品，然后每个人的工位上多了一台应急灯。
收到应急灯后行政告知公司全员：以后停电不必惊慌，注意安全，并通知所有人时刻保持通电状态，以防不时之需，除此之外休息室，茶水间，仓库，卫生间等场所都有几台。
姚书语感叹道：“突然感觉公司挺有人情味的，爱了爱了。”
付离冷漠道：“你想多了。”
姚书语接着说：“昨天听说停电，今天急救灯就来了，这还不够有人情味。”
付离瞥了一眼秦纠办公室：“老板只是想让你加班熬夜，努力挣钱”
姚书语笑得肚子疼：“你今天突然变幽默了。”
付离斩钉截铁：“你不信！”
姚书语哄孩子一样：“你今天病了，让让你，我信我信，哈哈哈哈。”
付离看姚书语根本不信他的话，一幅于己无关的态度，漠然的说：“那你就等着掉头发，人老枯黄吧。”
姚书语觉得付离今天变了，平时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很少说话，基本都是自己没话找话唱双簧的。
付离明显话多起来了，甚至有点幽默？不是，姚书语摇头，较真？也不是。
总之比以前生动了很多，更有人情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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