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惊闻

林茂清醒过来后对自己的处境有过算计，他估计自己身后那人肯定不会见死不救，再加上自己以前还算不错的表现，只要有适当的借口，即使论罪惩处也不会太过严厉。至于枪伤大头一事，他可没觉得有多严重，不就是一条狗嘛。

        成安先前的暗示让林茂心里有底了，没错，成叔就是那个知道林茂诱奸女孩子，并趁机要挟他控制住他的人。

        哼，看来他也怕我把他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抖搂出来啊，成安啊成安，你要是保护不了我，那就对不起了，我也得把你的老底全交代出来！

        眼下许如清所问的这个问题其实林茂事先有过腹稿，真要应付起来并不是什么难题。可是林茂刚才从药性上联想到自己迷奸的那个女孩来，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她的身影来，还有当初自己得手时的整个经过，这都没什么，关键是最后那个女孩悲惨的命运，这才是他心神不定的主要原因。

        许如清再次严厉催促林茂回答问题。从开始许如清就一直注意观察林茂的情绪，敏锐的觉察到他心绪上的波动，这是个意外的发现，看来自己的手段起作用了。

        “这迷药是基地以前的一个老中医无意中发现的，是从一种植物的花粉里分离出来的，不过他没来得及上报给基地就过世了，我父亲跟他是多年的至交，替他办理后事时看了他的笔记才找到的，药性说明就记录在笔记上面，识字的人都能看懂。所以我知道怎么用它，不过从来没给别人用过，这回是第一次。”

        如果单从林茂回答的内容来分析，他的解释很合理也没什么漏洞。可问题是林茂此时的状态极为不稳定，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他几乎是咬牙坚持着才把这段并不复杂的内容说了出来，好像是在挣扎，又好像是在抗拒着什么东西。一段不长的话，他竟然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才说完，全身都在发抖，而且冷汗始终不断，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林茂的反常表现在座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除了许如清心知肚明之外，其他人全都不明所以。看这架势林茂好像真的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隐瞒着，否则的话，他反应为什么如此强烈呢？

        “林茂，我问你，你今年多大岁数了？”许如清下一个问题问的太过简单，这让几个领导都为之一愣，许参谋问这个干嘛？对案情有帮助吗？

        林茂也是特别茫然，不过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原本他还害怕许如清再问什么尖锐的问题呢，可一听问岁数，他心里登时一松。他此时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动脑子，一思考问题就浮想翩翩，还总是回忆以前的事情，许多隐藏在心底的陈年往事都一一涌现出来，就连他小时候尿床挨打的事情都特别清晰的在脑子里回放。

        “我今年31，属马的。”林茂恍恍惚惚的回答着，脑海里又想起当初父母还在时的情景，异常的温馨，可是流露在脸上的表情让众人看后却十分诡异。

        许如清只问他岁数多大，并没有扯多余的，可是他连自己属马的都一起回答了，这林茂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有些神经不正常？

        “林茂，我再问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参加基地工作多少年了？”

        这个许如清到底想干嘛？怎么竟问些无关的问题？成安心里暗自高兴，可赵老头和周小婕却坐不住了。照这么问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审问明白啊？

        公孙泽这时候却极为冷静，他明白，许姐这是开始下套了。

        “我，我参加工作快12年了，那时候我还年轻，不过大家都说我少年老成，嘿嘿。”林茂顺着许如清的问题再次回想起当年工作时的点点滴滴，既有自己的努力，也有几个长辈的栽培和重视，很快的，自己就成为年轻人当中一个杰出的典型，而那时候，小婕还是个小丫头呐，也根本没有现在这么漂亮动人。

        这次林茂的回答又是加了些多余的话，看来他确实有些问题，搞不好是过度的刺激使他变得有些傻里傻气的。

        “林茂，这个纸包里的东西你认识吧？没错，这就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迷药。我问过公孙泽，他去食堂吃饭是临时决定的，事先没人知道他会到那里，而你当时在食堂工作对吧？更不可能全程跟踪他，所以说，你也是在公孙泽到了食堂后才有的下药的想法。公孙泽刚到食堂几分钟后，周总指挥她们就到了，然后他们俩就中了你下的迷药，你只有几分钟的作案时间，根本来不及回去拿迷药，所以我可以肯定的说，这迷药你是随身携带着的，你整天随身带着这种害人的迷药到底有什么居心！？”

        几个简单的问题后，许如清突然发力了，一下子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林茂如果从来没用过这种迷药，那他为什么要随身携带？这个问题正中要害。

        林茂被这个问题打蒙了。先前的问题都是些琐屑小事，不费什么心神就能应付，可当许如清一问到迷药时，他的脑子就又开始闹腾起来了。一会儿回想起当初迷奸女孩子时的情景，一会儿又紧张的在考虑如何回答问题，整个人呆滞了很久也没说话。

        这次许如清没有继续逼问林茂，只是看了看旁边的几个领导，轻声说道：“我现在可以确定林茂以前肯定用过这种迷药，而且后果可能很严重，他根本解释不清楚为什么要随身携带这种迷药，他现在的状态也说明他心里有鬼。我想提醒各位的是，像他这样一个心怀叵测的人，身上又总带着迷药，天知道他以前还干过什么，可能还有更多的受害者也不好说。”

        “这个没出息的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该死的，这迷药当时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到呢？原来那可怜的丫头是中了迷药才被他给糟蹋的。当初自己怎么就选中了他呢？唉，太失策了。”成安看到林茂的表现，心里暗自想到，看来这家伙算是废了，实在不行就得把这个包袱给抛弃掉，不过他知道有关自己的一些情况，得想个办法掩饰过去，嗯？就说他神经不正常好了，一个精神病的话能有多大可信度？

        赵老头瞅了瞅其他人，尤其是注意了一下成安的表情，继而向许如清说道：“那你是什么意见，他要是什么也不说怎么办？”

        许如清淡淡一笑回答道：“没问题，看我的好了，这可是我的强项。”说完话，她就起身搬了把椅子坐到林茂对面，直视着他的眼睛，细声细语的继续审问着。

        还是跟刚才一样，许如清先是问了林茂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期间夹杂着一些关于迷药的内容，时而平淡时而严厉。顶多10来分钟后，几个领导惊异的发现，许如清已经不问任何问题了，可林茂却一直不停的在说话，从他小时候的事情一直到当上基地领导人，这10来年他所经历的任何事情都源源不断的从他嘴里倒了出来。

        这哪是审问啊？这简直就是林茂在做个人回忆录嘛。

        嘶，成安倒吸了口凉气，心怀鬼胎的他看了看许如清的背影，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在场的几个领导几乎都是这个想法，就连孟队长这么忠厚老实的人都反复提醒自己，以后离这个女人远一点，虽然自己没干什么坏事，可主动交代自己的隐私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在场的只有公孙泽明白，林茂已经成功被许如清给控制了心神，许姐玩的这一手其实有个很科学的叫法，那就是催眠。

        催眠是个古老而又新潮的领域。说古老是因为人类在原始社会时期就一直在利用它，宗教祭祀以及一些巫医的心理暗示治疗都属于这个范畴。说新潮是因为现代科学发现了催眠术之后，做了大量的研究和分析，涌现过很多大师级的人物，神秘莫测的催眠术很是吸引世人的目光。

        许如清先是以林茂自身经历做诱导，引发了他的联想和回忆，然后又利用她事先布置好的手段成功的使林茂进入到一种意识恍惚的心理状态中。最后就简单多了，林茂不由自主的丧失了自主判断，在许如清的暗示下，他并没有发现自己是在说话，还以为是自己脑海里的想象呢。

        不过有一点令公孙泽很是不解，他看到许如清并没用什么催眠工具或药物，只是凭借语言就使林茂进入被动反应，而林茂的自我保护潜意识根本没起什么作用，难道许姐也有脑电波聚能能力？

        关于这个到是公孙泽想左了，其实许如清对于这次审问早就安排好了。在林茂身上搜出的迷药她私自扣留了一些，偷偷的下在林茂喝的水里，当然份量很少很少，不过足以让她轻松的实施催眠。利用迷药催眠别人，许如清绝对是宗师级的人物。

        林茂还在自言自语着，他的经历很简单，很快就自述到成人以后的阶段，几个领导都十分认真的听着，而许如清却在暗地里观察他们。其他人还好说，其中成安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的难看，好几次都想张口说话。

        许如清心里有数了，悄悄的走到成安身边，冲他微微一笑，竟然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虽然没有直接监视他，但意图很明显，如果你要开口阻止林茂，嘿嘿，我会有意见地。

        这下成安可有些坐不住了，刚想起身换地方，许如清就伸出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而指尖也顶在他耳朵后面的位置。

        “成领导，这么场好戏还没看完呢，你想去哪？”许如清靠了过来，小声问到。

        成安心里一惊。不好，这女人盯上自己了，要坏事，如果她像对付林茂那样对付自己那可就惨了。嗯，没事，要稳住，自己没犯什么错误，她根本没借口整我。林茂这小子也是罪有应得，活该他倒霉，不能再保他了，还是想想一旦他把自己供出来，自己怎么解释吧。

        正在这时，林茂的自述提到了周小婕。

        “小婕和我是几乎是一起长大的，从来没想到这丫头今天会出落的这么漂亮，看着都让人心动。她为什么要拒绝我的求婚？难道我还不够优秀？基地男人本来就少，何况我还是领导人之一，论长相论能力还有谁比我强？赵叔他们不是都支持我吗？小婕，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周小婕的脸色很是尴尬，听人家的隐私其实是很不道德的事情，尤其还和自己有关，她当然有些不自然，又有些担心看向她的公孙大哥。

        公孙泽也很矛盾，他没想到林茂啰里啰嗦的把一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情都倒了出来，有不少都属于个人隐私内容，这在他生活的年代里是根本不允许的。不过现在不是以往社会，现在是末世，没人在意这个，谁让林茂是个犯人呢！人权？有人有社会才有人权。人？人类现在是地球上的珍惜物种，还是把自己的生存安排好再说吧。社会？别逗我了，说好听点，现在的几个基地是人类社会的延续。说难听点，现在的基地跟原始部落也没多大区别，无非是拥有一些高科技罢了。只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达到一定程度，形成有序的发展，并且产生相应的循环才能称为社会，现在嘛，小范围的社会群体是存在地，广义的社会再等等吧。

        注意到身边的周小婕在看自己，公孙泽也不说话，只是伸手紧紧的握住她的一只手，五指分开再合拢到一起，俩人的手就纠缠到一起了。

        公孙泽的手很是修长，而且热感十足，周小婕终于放下心来，美滋滋的想起今天跟公孙大哥在一起时的情景，登时又有些害羞，不过随即被林茂的话给吸引过去，因为林茂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小英的长相不次于小婕，而且这丫头好像还很喜欢自己，嘿嘿，机会难得，正好那迷药还有不少呢，给她用用看有什么效果。”

        不止周小婕听到了小英这个名字，其他几个领导人也都注意到了。许如清和公孙泽对这个名字却没什么印象，整个基地上万人，怎么可能记得住每个人的姓名，不过看情况，这个小英好像在基地有些名气，要不然领导们为什么集体有所反应呢？咦？孟队长好像很愤怒？

        林茂还在继续说着。

        “哈哈，好舒服啊，原来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是那么的过瘾，我真是太傻了，以前根本不懂得享受，哈哈，现在好了，有了小英，等找个机会再把小婕弄到手，这才是男人应该拥有的生活。”

        “什么？要跟我结婚？那可不行，我的新娘只能是小婕。想要个孩子？也不行，人家问你孩子父亲是谁，你怎么解释？不行，小英这丫头太黏人了，她喜欢我是不假，可是她不是我的最终目标，我想要的是小婕！看样子这丫头不能保守秘密了，对不起了小英，该享受的你也都享受过了，为了我你就自我牺牲了吧，我会想你的。”

        “嗯，这件事儿还真有些棘手，幸亏我是领导，手里有权利就是方便，想办法把小英骗出基地，然后找机会把她敲晕，扔在变异野兽经常出没的地方。果然，没过几天后她的尸体就被老孟他们小队发现了，啧啧，那帮野兽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好端端的一个漂亮女孩儿竟然被它们撕咬的只剩下一个脑袋了。小英，你可不能怨我，是你逼我这样做的！”

        “没人怀疑我这个领导人，这一切都是个意外。可是成叔这老家伙看我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啊，这个该死的老家伙，他居然知道我跟小英之间的事情了！什么？让我以后听他的吩咐办事？他什么意思？啊？他竟然暗地里跟华北基地有联系？”

        惊天惊人的消息从林茂嘴里说了出来，所有人都面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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