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有端联想
格力高历1911年的新年1月1日，埃尔文团长春风得意马蹄疾。为期三天的非正式访问里，使他得到了除了教会以外几乎所有地方豪强势力的精神支持。甩开调查兵团大部独自对老钱、新贵、驻屯兵团进行访问的举动，向所有各方势力都透露出了一个讯息：
调查兵团是一个强而稳定的团体，不是埃尔文一不在，就会一团散沙的乌合之众。
地方和一区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区贵族们仗着自己是建国勋贵，和国王共享始祖巨人的秘密，打心眼里不把郊区贵族当人看。郊区早就期盼能有一位众望所归的大英雄能站出来，团结起大家共同对抗一区。一听说埃尔文举起了反旗要另立中央，贵族们虽不是立刻拖家带口来投奔，但也多挤眉弄眼，提供了武器、钱粮等调查兵团继续的物资——
眼下他们能提供的帮助还比较有限。对于埃尔文究竟有没有能力推翻王都的暴虐统治，贵族们自己本人说了不算。要埃尔文拿出一场过意的去的大胜利来，才能说服他们所代表的的一整个势力，放心大胆的跟上埃尔文的贼船。
低情商的说，埃尔文这次出游没捞到什么惹人注目的赞助；高情商的说法，则是打完下一场仗，这把就十拿九稳了。
“团长！”
待埃尔文一行5名士兵和4位客人抵达时，纳特堡外最外层，能被城堡上的炮位所保护的两公里最大距离上，防御工事已经被构建的七七八八了。拒马，陷坑，蒺藜，明暗哨一应俱全。正在指挥挖坑的小队长马豪看到埃尔文回来了，急召士兵们停下工作敬礼。埃尔文示意他们不用耽误手头的活，他只向马豪了解情况即可。
“你们是怎么建造的工事？”
“按照纳特堡女士给我们的图来建造的。工匠师傅来教我们如何将图纸变成现实中的建筑。”
“完成度怎么样？”
“最后再干一个上午，就能全部完工了！”
“对怎么使用工事来和敌人战斗，有足够了解，做过演习吗？”
“下午我们就会组成红蓝两队，模拟争夺防御工事的战斗。模拟战斗会高强度进行三天，保证每一个新兵都能最大化的利用地形优势，以一当十！”
“好。”
埃尔文让马豪回去继续工作，随后向他的客人们——已经决定好上他的贼船，做从龙之臣的五位小贵族介绍防御工事的强度所在。
“是火炮。入侵者在壕沟里呆上很久缓慢前进。那座城堡里的火炮可以将任何成规模的敌人阵线，打的千疮百孔。”
墙内没有战争。和人进行战争的书籍也早都被列为禁书销毁。所以跟来的贵族们并不是都能一眼就看明白拒马和壕沟的意义。贵族冯·克掳格年轻上进，既观摩过驻屯兵团使用火炮轰击巨人的场景，也参观过一区贵族的城堡（他们知道城堡是怎么用的），所以很亏就反应过来了，并为其他客人介绍防线的意义。
“我们相信埃尔文团长能击溃敌人。”
另外三人甚至没见过火炮，克掳格的解释他们基本没听懂。但他们对埃尔文有十足的信心。
城堡最外周是实心球弹发挥的主场。再向内还有两道防线，相当简易，都是木石结构的各类障碍。以现代的眼光来看，这些工事简陋原始到可笑，很难相信能在野战中发挥什么重要的作用。但埃尔文却是很满意了：晓得战争怎么打的一区那三两个权贵，总不能亲自冲锋，做大头兵吧？
原始人可看不明白工事的奥妙。埃尔文想着“就算是以前的自己来指挥，那除了敦促士兵悍不畏死的发起进攻外，又能想出什么战术来克服这些人造的地理障碍呢？”。他尚且如此，那将被派来指挥的宪兵长官，只会更不堪。
他至少知道如果部队蒙受了超过预期的伤亡，应当把他们撤下来，总结战斗经验，重新制定战术。但是宪兵长官的话，不流干士兵们的最后一滴血，是不会允许他们撤退的。
——长官们会给正要立威的调查兵团，送来一场十分完美，酣畅淋漓的胜利的。
检阅完三道防线后，埃尔文一行便来到了城堡脚下。这里有最后一道迟滞敌人的工事，也是士兵们的临时住所：一些低矮的甚至不能让人在其中站立的小隔间。
训练兵加上调查兵共600多人，不可能都住进城堡里。墙里没有战争，城堡只是传统建筑结构并非是真的战争要塞，所以算上地下室，也只能容纳100人打地铺睡的“勉强”体面。还好现在是冬天，人挤人反而暖和。所以现在三班倒，1/3的人干活，1/3的人在一边坐着休息，1/3的人挤进城堡里睡觉，空间竟也够用到，甚至还有一点富余。不过终究男女有别，第一批的小隔间是专门建给女兵使用的。第二批的50个军官隔间刚刚造好还在验收质量，第三批隔间则还在建设当中。
“团长！”
“团长”
见埃尔文回归，将士们立刻向他敬礼致意。他随意应付了下后，问利威尔班的伊莎贝拉，是否还有空余的房间来安排贵客。伊莎贝拉面露难色，不过贵族们倒说不要紧：他们还没有公开表示过加入调查兵团，营地不方便的话，他们可以就近找镇上的旅馆歇脚。反正他们一时半会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来看看情况。
“伊莎贝拉，这四位客人是愿意加入我们的瑞贝尔克本地贵族。让你的副手去给客人们在镇上安排住宿，顺便，给他们介绍下驻地的情况。”
“团长，我们现在忙不过的！”
伊莎贝拉对贵族很不感冒。她和利威尔曾是王都地下街的老鼠，见过非常多的贵族黑幕。听到说团长要为了贵族而分走她的人手，她立刻叫嚷起来抗议。
“我们在忙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争取更多的援助。你打算用上上下下不过六百个人，和王都125万人打多久的仗？”
伊莎贝拉有意再争辩两下，但被埃尔文眯起的眼神制止了。队内意见存在巨大分歧的讯息，让客人知道去不是件好事。幸而埃尔文御下有方，虽然被欧若拉落了几次颜面，但也就只是这几天的事，团长威严仍在。在客人们看出破绽前，伊莎贝拉已经消除了杂念，坚决执行团长的命令了。但在送走贵族后，她对对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气鼓鼓的叉腰离开，还留给了埃尔文一句话：
“纳特堡女士她在自己的房间。”
伊莎贝拉是肉眼可见的不服气。埃尔文对她有点恼，但也不能发作。更不能给人穿小鞋。因为欧若拉说了：
——士兵不是你的家奴。在战时，你才有权利要求他们完全听从你的命令。但在生活中，他们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他们不愿，我也不允许他们成为你的私兵，对你言听计从。
话说的好像挺有道理。只是这建国之事八字还没一撇，怎么就开始着手削弱自己兵权了？这像话吗？
抱着这样的疑问，埃尔文来到了三层，欧若拉的卧室所在。白天的时候大家加油干活，城堡内比较空旷。整个一层只有会议室和欧若拉的卧室两间房在使用。
“埃尔文先生，您直接进去就可以了。小姐说当房门是虚掩的时候，我们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推门进去汇报。房门关起来的时候，才需要敲门请示。”
楼梯口左右站了两名目不斜视的卫兵，见到埃尔文也只是敬礼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侍奉在欧若拉房门边的，是她的侍女芙列娜。欧若拉的确说过刚刚的话，不过芙列娜当然不会照本宣科的执行，而是会盘查每一位来客的来意——
不过埃尔文就不用盘问了。小姐为了见这位大英雄，破天荒头一遭的在梳妆镜前一坐两个小时，没几天就把人请回家来做客了。他们之间什么关系不用说了吧？用得着她来审？
“哦，好。”
在埃尔文把虚掩的房门带上那一刻，芙列娜更是露出会心的一笑。整个三层都洋溢着快活的气氛。
“下去，佩拉瑞斯。”
埃尔文没多想，进房间后看到欧若拉趴在桌上睡着了。她的案上是圈画过的地图，格尼斯家送给她的长毛猫佩拉瑞斯跟她睡在了一起。埃尔文当然不是嫉妒宠物才让它滚。实在是桌上又是油灯又是咖啡还有烟灰。这体重在15斤以上的大猫稍一动弹，布满标记那都是欧若拉心血的地图可就毁了——
嘿，你这臭猫，说你还不服气了？你瞅啥？下去！
埃尔文嘴上没说，但他拿眼神剜了佩拉瑞斯许久，大猫就是不理不睬，甚至还抽空舔了舔爪爪，甚至还想翻个身。那埃尔文可就急了。这么大一只猫一旦翻身，地图生死难料。赶紧亲自上手想把它推下去。谁知大猫对它似乎积怨已深，立刻就不乐意的跳了起来，弓腰炸毛摆好了战斗架势，要跟埃尔文决一雌雄。
“这怎么这么大起床气？”
佩拉的喉咙里已经发出威胁的低吼了，欧若拉也被它吵醒，把它抱了下来放在腿上，给它顺毛。转过头她看向埃尔文，埃尔文倒是没有任何动作，不打算跟畜生一般见识：
“很高兴见到你埃尔文卿，让我们来听听你带回来了些什么好消息”
埃尔文险些一个踉跄：我们小别三天，这么温暖的房间里，你都不先帮我擦一下头上的雪水，不关心我旅途艰不艰苦，有没有碰到什么意外。直接就公事公办了吗？
“好消息是打赢下次和中央的战斗后，驻屯兵团和周边的贵族们都会团结到我们身边来。”
“所以坏消息，是我们得用现有的人力去对抗敌人？那有的忙活了——驻屯兵团的火炮搞到了吗？”
“四门。和一些不保证不会有问题的过期弹药。”
“嗯，跟我想的差不多。缺乏火炮□□等远程投射类武器，城堡附近又为了视野开阔而没有任何树木，发挥不了立体机动装置的作用……所以，我们得把和王都的正面交锋拉到外线去，通过进攻来积极防御……”
忽然，埃尔文把他的大衣抖了抖后，盖到了欧若拉的肩上。因为些埃尔文不能理解的原因，欧若拉在这大冬天竟然只穿了件单薄的布睡裙，看起来没有丝毫御寒能力。她愣了愣，对寒冷后知后觉一样的打了个大的喷嚏。
“擤……咳嗯。城堡防御战靠远程武器，外线作战则更依赖情报。为了外线作战能赢得漂亮，我们需要雇佣民众做我们的眼线密探——资金赞助搞到了多少？”
“至少够300个驻屯兵一个月的工资。”
“那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哈欠……哦对了团长。奈尔认怂了。他磕头求我们把他的老婆孩子接过来。我拿不定主意，你看……？”
“你什么地方拿不定主意。”
“就不考虑玛丽跟你还有没有什么牵扯了。老王……不是，奈尔他是你好兄弟。让玛丽惨死的话，你跟奈尔以后可能不太好见面。他是个普通人，他才不管什么玛丽是被一区玷污处死的呢。他只会记住你的见死不救。”
无趣的女人。
埃尔文遗憾。年轻时，他和玛丽有过一段很长的情史。后来怕耽误了人家，把人推给了奈尔。欧若拉已经爱上他了，甚至刻意想装出没有爱上的样子。但在玛丽的问题上，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跟玛丽还有没有什么牵扯。
她说过，在未来家庭和私有制会消亡。“分享”而不是“占有”会成为普遍的价值观……所以她是不介意跟其他女人分享自己咯？
“直接深入希娜之壁抢人，短期内看来并无必要。保护奈尔的家人，只需要宣布他已经被我们处死了即可。用不着冒险。”
“你可不能这样想当然。别人又不是不知道你跟玛丽，跟奈尔什么关系。你说奈尔死了，你觉得一区方面是选择相信托词，给奈尔开追悼会。还是更愿意相信奈尔假死，实则通敌呢？”
“我会想想的，你就别操这个心了。这是几天没睡觉了，握着笔都能睡着？总不会是一刻都没合眼吧？”
“关心这个干吗？想上床了？”
“想。”
“你不要脸！这是能说出口的吗！？”
“总不能让女士代劳。那不礼貌。”
1米92那么大块头的埃尔文的影子逼近，佩拉瑞斯终于感觉到了恐惧，从欧若拉膝上跳了下去，躲进了床底。因为窜太快，甚至还在欧若拉手上留了道爪痕。埃尔文心疼要帮她舔舔，她没拒绝。不过埃尔文注意到她在长裙下交叉起了小腿，看起来有什么心事。
不直率。要自己去猜女孩子的心思。这不就又可爱起来了吗？这位曾经是少年的少女也没有那么直男嘛。她只要不刻意去冷漠，性格还是相当活泼的。
“想告诉我什么？”
埃尔文也不急，自己给自己拉来张披了狐皮的椅子坐下问道。倒不是不急色，昏黄灯光下，纤细的少女躯体其实相当窈窕诱人。只是这孩子前科多，要是睡到了一个被窝里他问她这样舒服吗，她说“想起来有个项目忘了验收，能快点吗”，那也太倒胃口了。
会杨伟的。
“关于小猫。我检查他们工事修筑情况时，马豪正在逗野猫玩。我带着士兵们接近，小猫受惊想跑，就这样抓伤了马豪的手——他竟然直接抠瞎了小猫的一只眼睛！”
“哦。”
埃尔文等下文，一秒后他意识到没有下文了。联想到欧若拉很喜欢她的宠物猫，它半夜叫她起床她都不恼。说明……
她其实是个动物保护主义者？
“你喜欢那只猫？”
少女没有答话，腿叉的更紧了甚至还往椅子下又稍了稍。不知道具体什么意思，但肯定不喜欢自己的反问。
“我好像听说过有些贵妇人看到杀鸡很残忍，所以命令仆人不准杀鸡的，自己也以身作则再也不吃鸡。若拉你切人都那么熟稔，总不会是同情动物吧？”
“切，算了。鸡同鸭讲。”
“你可不能跟我算了。我都听不懂，你还想说给谁听懂？”
语言要配合着动作一起来。埃尔文从椅子后搂住欧若拉，咬着耳朵和情人说悄悄话。但见欧若拉神色冷淡，被相爱的大叔这样贴住，脸上一点红晕都没有，甚至还有点厌烦和不情愿。不熟悉的话，还以为这是什么恩tr场面，
“跟艾伦你都不说，特地憋着要等我回来和我说。现在我感兴趣想知道，你还憋着——这样可婆妈了。不像个男子汉。”
“你可不会抱着男子汉哄对方上床……”
“万一会呢？”
是埃尔文足够有耐心。他对代表了几乎一切未知的欧若拉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所以他有耗不完的耐心，总顺着欧若拉的意思说，等她把积攒的脾气都耍完。功夫不负有心人，再应承三两句，果然是欧若拉先破防了，主动转过身抱住他，说她又过不下去了。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她扪心自问就是个“理想主义者”，眼里容不得沙子。她很讨厌马豪这样的人，他今天能对一只猫发火抠出猫的眼睛，明天他有了权力，就会对惹恼他的平民发火，抠出平民的眼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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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不能算是革命文，不注重处理敌我矛盾
而专注于处理人民内部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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