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雪化的差不多了，顾卿也已经做完工作了，他刚刚出门就看见不远处的一个黑影，勾了勾唇喊了一声“小屁孩，你来挂我的号？”

        周远转过身瞟了一眼“能不能说好听的，什么小屁孩？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顾卿笑着走了过去，伸手拍了拍他肩上的雪，看着他较红润的脸，指了指他手上的药“睡不着？”周远冷淡地说了一句“废话！”顾卿也不恼，只是刚才突然有些错愣，他张开唇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顾卿摸了摸他的头，有点心疼，年纪小小的，就……。

        “你这是摸狗呢？”周远突然说了一句，顾卿有些无奈，摊开手调侃道“你是吗？”

        周远瞪了他一眼没吭声，自己往前面走了，顾卿也紧随其后，路灯的光打在他面前就好像他正在走一条光明的路。

        顾卿在他身后缓缓开口“什么时候生的病，多久了，有想过自杀吗？又或者是其他的？”

        “你话真多”周远突然停了一下，然后就听到他的叹气声“去年吧，记不清了，有想过，但忍住了”

        顾卿在他前面停了下来“我以前也是，不过后来就治好了”顾卿知道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掉入冰冷的海水一样，冷的刺骨还一直往下沉，没什么安全感，心里像是背着巨石那般喘不过气的窒息感，整天都在压抑的气压里，有可能会随时随地的爆炸，还会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还有房间里的钟表嗒嗒的声音，感觉整个人很重以至于让自己偶然会觉得与世隔绝的错觉……

        周远抬眸看了一眼顾卿“你是怎么熬的？”

        “过程不太好，不说了，我会帮你的，相信我”顾卿直勾勾地盯着周远，周远有些不适应别人这么盯着自己，他偏过头淡淡地说“相信”

        顾卿手摸着下巴思考着“不过，我挺好奇的，我感觉我们是不是认识，我看着你很熟悉，我们见过吗？”

        周远翻了个白眼“你这搭讪方式用错人了”

        “是吗？”顾卿嘴角上扬，又接着说道“我又不泡你，别自作多情哈？”

        周远小声嘀咕着“幼稚”

        说话间，顾卿从怀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了周远“小妞，我的联系方式，有时间给我打个电话吧”

        周远接过又啧了几声“打电话？我为什么要打给你，大爷！”

        “我发现你这人不说话就冷着张脸，一开口就损人”顾卿嘟囔着，双手环抱在胸前。周远依旧淡淡地回答“有吗？我怎么没感觉？大爷，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先走了”说完不等顾卿反应周远就拦辆车走了。顾卿望着启动的车笑了笑“小屁孩”

        北希明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他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着，不一会儿顾卿就到了家，一进门顾卿就笑着说“你做饭了？好香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北希明接过他的外套“没办法啊，我自己不动手，就要饿死了”

        顾卿尴尬地笑了笑“你明白的，我只知道吃，不知道怎么做，而且平时就我一个人，随便吃点就行了”

        “好了好了，快吃饭吧”北希明盛了一碗放在顾卿面前，顾卿挽起袖子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北希明勾了勾唇，伸手擦落他嘴角的饭粒“你是小孩子吗，吃个饭都弄成这样”

        顾卿盯着他手上的饭粒“哈…………哈哈？”

        “你这笑的还不如不笑呢”说着，北希明把手指上的那一粒饭粒给舔进嘴里，顾卿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地说道“那是我，吃的，你……你，怎么给……”

        北希明眼里的笑意更深“小时候不都这样吗，怎么了？”

        “没怎么，吃饭吧”顾卿心想着“他这个不会是那啥吧，不对不对，不会，他要是那我不是羊入虎口了”顾卿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是嘛，肯定是我想多了，算了算了，吃饭！”

        北希明瞟了一眼顾卿，也知道他那些小动作，他笑了笑“明天我去城西那边收购一家医院，所以可能过不来你这了”

        顾卿猛地抬头，含着饭“不是吧，你才来了一天就要离开了？”

        “怎么，你舍不得？”北希明问了一句。

        顾卿放下筷子“当然了，我就只有你这么个铁哥们了！”

        “行吧，好哥们，吃完了吗？我收了，你去洗漱洗漱休息吧”北希明起身拿着餐盘往厨房走了进去，顾卿看了一眼，然后就去洗漱了

        夜暮降临在万家灯火的中央，黑暗被光扑满，但还是有点点的暗，一轮月在群星中闪亮着淡淡的光，北希明看着顾卿的卧室门发了好一会儿的呆，但随后他进客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顾卿就被闹钟叫醒了，他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床，洗漱好后，去了厨房就看见桌子上的早餐还有一张纸条，他拿起来看一眼“没想到他走的这么早？”顾卿拿起一碗粥就喝了起来。解决完早餐之后，顾卿就去医院了。

        周远现在在学校门口站着，确切地说是在等人

        “我的冷面总裁，冰山美人！我在这儿”严杵喘着粗气，他是一路跑过来的，因为昨天通宵打游戏，差点没迟到！

        周远侧身躲过严杵，面无表情地看着严杵，这家伙从小就跟他有缘分，从小学到高中他们一直在一个班，还是邻居！

        严杵看着他“昨的，我是有病，还是什么的，你都不愿意碰到我，行吧，我知道了！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严杵边说边指着周远的校牌，周远拍了一下他的手“走了”

        “走吧走吧，再跟你说下去，我都感觉我有病”严杵无奈地说道

        第一节课对于严杵来说就是催眠麦克风，还没上到一半，他哈欠都打了五六次，他推了推周远“记得打掩护，我睡会儿”

        周远瞟了一眼“嗯”

        都到了中午吃饭了，严杵愣是没醒，周远摇了摇他的胳膊“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吃饭了！”

        这一声把严杵都震傻了，他醒来都第一句话就是“什么鬼来了，看我不用闪现，闪瞎他！”周远扶额“吃饭了”

        “哦……哦哦，看我都睡傻了，还好有你昂，我的冰山总裁，走吧”严杵笑着说。他平时都爱这么说，因为说就算了，他还写，什么《我的总裁很冰面》《冷面总裁爱上我》什么乱七八糟的他都写，写就算了还发网上，不过他写的不怎么样，没什么人看，周远也就懒得与他计较。

        转眼就是傍晚了，严杵转着笔，钢笔十分流畅的转着又快速地绕过手指形成一个了圈“过年去哪儿玩昂”

        “我陪我姥姥，没时间”周远盯着手上的卷子，余光扫了一眼严杵“有时间我会去”刚说完，门口就有人叫周远“周远，你姥姥来了，在门口呢，说找你有事”

        周远点了点头“知道了”

        严杵耸了耸肩“得，你真的没时间”周远瞟了一眼严杵，就往门口走了过去，与此同时严杵吐了一句“虽然冬至过了，但是吧你小心点”严杵放声大笑道

        “记得给我看好家，别丢了”周远回了一句，不紧不慢地往楼下走了，严杆咬着笔，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这嘴真毒啊”

        暮色渐浓，留给天空的只有墨色，还有被路灯照得亮堂的马路，周远一下来就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站在凛冽的冷风中，显得是那么的孤单影只，姥姥提着用保温瓶装的鸡汤，在门口张望着，一直到周远的身影越来越近。

        “周周，姥姥给你炖了鸡汤，你拿回去尝尝”姥姥看着周远，眼里全是爱意，周远接过，他伸手握住姥姥的手又哈了一口热气接着搓了搓姥姥的手“打车回去，别舍不得钱”

        姥姥笑了笑，她摸了摸周远的脸颊“知道了，要高考了，可别松懈了，记得多穿点儿，放假了，咱俩就去购年货去，顺便……顺便去看看你姥爷”

        “我知道，路上注意点安全，快回去吧，冷”周远松开了姥姥的手，他怕姥姥不打车就直接走回去，看所以一直着姥姥上车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提着姥姥给的鸡汤就回教室了。

        “哟，还带东西了，我姥真好，带的是什么？”

        严杵说着就要伸手去接保温瓶，周远没给他，自己坐了下来“我倒给你，你这急性子，一会儿洒了，谁都喝不了”说话间，周远用瓶盖盛了一半鸡汤递给了他，严杵接过，一仰头就喝的不剩多少了

        “嗯～就是这个味道，一个字绝，还……还有吗，我刚刚喝太急了，没尝着味！”

        周远摇头叹了口气“最后一点了，喝完就没了”

        “嗯嗯”严杵捧着瓶盖点了点头，周远又倒了点给他，又过了一会儿，周远推了推他胳膊“行了，上晚自习了快别喝了，一会儿老蒋来了又要念经了”严杵应了一声，就把鸡汤放进课桌里面了，他转头，看了一眼周远，又啧了几声“差不多得了，你这成绩还看呐，算了，从小你就这样，真不知道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那年级第一是随随便便就能考的？算了，说这么多我都嫉妒了”周远没理他，还是专心的看卷子和刷题，这会教室安静的可怕，没人说话，第一节嘛都没什么人说话，等到第二节就可能……严杵感觉好无聊，他看了看旁边“算了”随后就盯着窗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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