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天上篇·失心狂怒
第四十二章天上篇·失心狂怒
长长发丝被风缭乱，唤天与乌卿格对峙。
乌卿格心中的怒火，无奈，未完成的不甘，忧心忡忡，统统藏在眉间，投给了唤天五味陈杂的眼神。
久久不言语。
洪水依旧奔流，雷电依旧交加，乌云依旧压顶。
土地依旧荒蛮，泥沙随风四处飞散，也无法撼动站立的两神。
猎猎风声。
“唤天……我要救她。”
“她现在已经不是她了。”唤天希望乌卿格能够明白，这蛇精定是使了什么妖异法术，将尾羽迷魂。故而尾羽居然在乌卿格面前，凶狠绝情，视他为敌人。
“她，是不是她，又如何？我要她回到我身边。”
“卿格，不可冲动。”唤天平息涌起的情绪，收住自己对卿格日后的忧虑，以长者姿态，镇住草木上神。
乌卿格像失了魂一般，慢慢坐下来，眉眼低垂。
盘腿坐着，一手支在腿上，枕着头。陷入无尽的思绪里。
唤天站在他身边，望着远方。这方法，定是有的，只是，他的卿格兄，竟是因为这鱼儿，如此患得患失。
这双头蛇精手里有尾羽，当然不能贸然行动。这天虞山水泽密布，其下水险，不可以上。
唤天琢磨这蛇精也是居于天虞山高地，无论如何，定还是惧怕那山腰以上奔泻的山洪，不如诱其入那洪水，攀爬而上险阻顿生，从而一举击杀。
“卿格，我俩自是隐去气息，你将随身之物给我一样。”唤天说罢舞动手臂，隐了自己的气息。
乌卿格递给唤天一条丝绢，然后坐着默默发动功力。
唤天将那丝绢往天上一抛，那丝绢便随着风愈往远处飞去，唤天两指操纵着那丝绢，那丝绢就直下了山腰，落入洪水之中，渐而不见。
“卿格，这蛇精虽有些能耐，但终归是蛇，视力不好。那蛇信子才能探得我俩的所在，故而我隐了我俩的气息，又以你的丝绢作为诱饵，让它在天虞山下而不得上，这样我们就能击灭她。”唤天眼神发亮，勾起嘴角。
“唤天，如若尾羽也和她在一起……”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今天就带你去探她的老巢。”唤天还没等乌卿格说完，就告诉了他接下来的计划。
唤天拍了拍乌卿格，“要相信唤天兄我，既然已决定解救你的命数，这点小事，还是可以的。”
唤天在蛇精缠住他们的时候，对蛇精的身体做了手脚，埋了一黑曜石，故而轻而易举就发现了双头蛇精的所在。
他们之前去过的嵌满水晶的深谷，果真是蛇精的老巢，只是当时蛇精将自己也化为了水晶的一部分，才逃过了两神的法眼。
“卿格，如此你已准备好，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唤天说。
“唤天兄但说无妨。”乌卿格言语平静。
“就在这双头蛇精接近我们的时候，我探得了一物，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哦？”
“卿格，我们所要寻的镇山晶石，就在这蛇精的身体里。”
乌卿格听到唤天如此一说，瞪大了双眼。那些冥冥注定的事情，神封认定尾羽，尾羽与司徒小小的相遇，极乐鸟与尾羽的前身相连，到现在蛇精抓住尾羽，如此一来，这些因缘巧合，实在是巧得不能再巧。那么，最初，是自己与她的遇见啊。乌卿格仿佛是认了命，自己生命的时间转轮已经开始，到底接下来是什么样的故事。
他要尾羽在他身边，他想知道有她陪伴的日子，还会有什么样的惊心动魄。他不怕，他只是觉得，有些有趣。
不过当下，专注的就是夺回镇山晶石。
唤天和乌卿格隐去了自己的气息，趁夜晚偷偷来到那水晶深谷。唤天一挥，乌卿格便看到一块水晶时而现出蛇形，时而化作水晶。
唤天向乌卿格使了一个眼色。
两神同时出现在蛇精的眼前，共同出击。蛇精惊醒，暴怒起来，尾巴扬起，击碎无数颗谷壁上的水晶。
唤天和乌卿格快速出了深谷，隐藏了起来。
双头蛇精立即追出来，唤天使用障眼法，幻化出一个乌卿格，直往山脚奔去。双头蛇精怒上心上，自是什么也没有多想，飞驰而去。
乌卿格的气息，在那洪水中十分明显，蛇精也嗅到了。她隐约看到乌卿格停在洪水上空，转而不见。蛇精身上的疼痛还在灼烧着，震怒的她，即刻游向那洪水地带。
唤天这时候出来，从蛇精背后攻击她。以五颗星辰珠镇住双头蛇精，一半日相一半月相的星辰珠闪着繁星的光辉，蛇精的两个人面望着这神物，绝望得动弹不得。
本想挣扎出阵，而这洪水地带，根本上不去。如今双重镇压，无技可施。
蛇精一懵，想“糟了，中了陷阱”。正叹着糟糕，却见乌卿格从唤天背后出现。
蛇精凶狠张开大口，拼命甩头，蛇牙极其尖长。
乌卿格双手左撩了下，再右边撩了一下，袖口随着摆动，便凝聚了一团草叶，伴随着绿色荧光，不由分说向双头蛇精袭来。
在逼近蛇精的时候停住：“说！你把尾羽藏在哪里了。”
蛇精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哈哈哈哈仰面大笑起来，两个声音同时说：“原来上神也这么蠢，我还以为你们是无所不晓得呢，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反正，你那所谓的尾羽，早就不在我这里了。”蛇精的傲然，让唤天十分痛恨。
“你！！”乌卿格对着这个诡计多端的双头蛇精，再不留情，一击将蛇精处死。
唤天看着伏在河流中的蛇精的尸体，走近了，将镇山晶石自她的体内吸出。以意念探查，“尾羽确实不在附近。”
乌卿格忙问：“那在哪里？她难道把尾羽藏起来了。”
唤天转念一想：“按理说，蛇精死了，她的法力也就消失了，要是隐藏了尾羽的气息，这时候应该也失效了。但是，你看，我们还是探不到尾羽的气息啊。”
“难道，尾羽她？遇害了……”乌卿格已接近崩溃。
“按理说有神道云泥护身，蛇精奈何不了尾羽，这才借尾羽攻击我们。”
“那尾羽，这是去了哪里，怎么会在我们救她之前失踪了。”
“说不定她自己清醒过来了。”唤天分析着，不放过任何的可能性。
“唤天兄，我是知道我的鱼儿的，她若醒来，必来找我，为什么，她不出现在我面前。”乌卿格眼神哀怨，纤长的睫毛垂下来，掩下一片阴影。
“卿格……”
“呵……呵呵……找到晶石又如何，失了她，若她再次被毁灭……我……我该如何是好。”乌卿格的神情逐渐癫狂。
“卿格，不要这样……”唤天正欲上去宽慰。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唤天……这是不是你的计策……让我先相信你，再以此方法除掉尾羽。”乌卿格双目绿色顿生，莹莹绿光在身后爆出，燃烧起来。
唤天暗暗摇头。他的好兄弟，竟然这般伤心欲绝。
“我知，你是怕我因此不测？可是，这小鱼儿，是这般无辜？我欲护她，你为何不遵从我心。”乌卿格眼中那绿色晶亮的闪动，泪满眼眶。
“卿格，你万不可将我认定这般，你的鱼儿不在，我又何尝不是焦急。”唤天要辩解自己的本心，他陪伴了卿格这么多年，从未如此被自己的好兄台如此怀疑过。
唤天用手扶住额头，不住叹息。如今尾羽没有找到，乌卿格又成了这样。
真是，若没有自己，这两人会怎样，前途甚为堪忧啊。
“尾羽，尾羽，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乌卿格在天虞山疯狂的飞行，疯狂的寻找起来。
“卿格！！”唤天奋不顾身追上前去。
“尾羽，我来了，我来寻你了，你要好好的。”乌卿格不住呢喃。
……
……
第二日，从天未亮到日落，整整一日，整个山体都寻了，连洪水也是处处探遍了，还是没有尾羽的影子。
唤天在洪水不远处看着乌卿格呆愣在那里。
乌卿格看着这水，这天，这山，想着远处，天上，往日，内心悲愤异常。
“啊！！！”乌卿格突然发狂，发出一声狂吼。
什么镇山晶石，什么破阵子炼化之物，什么一路寻找，这与他何干，与他的尾羽何干，他们，相安无事在天界，不是最好的图景么。
为何一次次涉险，为何一次次分离。
这山又奈他何，这地又关他何事，他要毁了这山，他要以此山为尾羽陪葬！
所有的草木都被乌卿格蔓延开来的绿色荧光连根拔起，悬在空中。所有的石粒都在战栗着。狂风更烈，雷声更响。
唤天大感事情不妙。
乌卿格怎得这般任性。
“我……”卿格深吸了一口气，喷薄出一句“毁了这山”。
唤天以自己的神力与乌卿格的对抗。
没想到，平静数万年的草木上神，如今会狂怒成这般，若是让天界知道，怎得是好。
唤天一掌过去，将乌卿格击晕。
将他迅速带离这幽暗之地，返回天界。
唤天日日陪伴乌卿格，看着他沉睡着，以神力阻止他醒来。若是在天界狂放起来，结果更加糟糕。
唤天也十分着急，不知这天地之间，尾羽到底在何处。
不日，却见思南音拜访，身边站立着的是无道神者。而无道神者怀中抱着的，就是昏迷不醒的尾羽。
“哦？月国公主，尾羽，怎么在你这里？”唤天困惑不已。
“朝暮上神，我们还是进去说吧，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也是费尽一番周折，”思南音浅笑，“对吧，叔叔。”
无道神者点头。
唤天将两人邀进朝暮神殿内，并且安顿好了尾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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