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意外
窗外是秋风送凉意的夜晚，屋子里的两个人躺在床上各自想着心事，让静谧的夜晚变得有些诡异。
叶之晴翻身望向天花板，身边的人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她知道，他不可能入睡。
“凌风。”叶之晴终于还是开了口。
“嗯。”身边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你还没有睡着吗？”
“嗯，睡不着。”
“为什么？”叶之晴翻身支起头，定定看着那人的眼睛。
慕凌风把头扭到一边去看窗外的月亮，道：“不知道为什么。”
“凌风，”叶之晴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总是这样逃避问题，其实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吧，小柏到后半夜又该醒了。”
“对啊，我们已经有了小柏，可你从未跟我谈过慕广白的问题。”
“好了别说了，我累了。”慕凌风转过身去，把身上的被子拉高了些。
叶之晴颓然躺回了床上，目光呆滞地继续望着天花板，往事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将她完全淹没。
忽而想起那张亲子鉴定单，叶之晴只觉得悲伤裹挟着她，她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想下去。
隔壁房间里，小柏在宝宝车里翻了个身，开始嘤嘤嘤哭起来。叶之晴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卧室。
卧室里的慕凌风睁开了眼睛，目光里却是更加深沉的底色。听着房门被轻轻掩上，慕凌风摸到床头桌子上放着的手机，发出了一条信息。
第二天就是孟婉茹出院的日子，瑞心贴心地哄着小柏笑得开心，叶之晴坐在偌大的客厅里，心里却是在“砰砰砰”地跳着。
昨天她想要去见孟婉茹一面，却被慕凌风拦了下来，今天是孟婉茹出院的日子，不知道她看到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也是她会很开心吧。叶之晴苦笑了一声，站起身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凌风，怎么了？”叶之晴有些奇怪，慕凌风此刻应该正在接待慕氏在国外的合作伙伴，怎么会有时间给自己打电话。
“凌风？”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说话，“有什么事吗？”
“叶小姐，慕总出事了。”慕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让叶之晴在一瞬间全身僵硬。
仿佛是一道闷雷在耳边炸开，慕三接下来说了些什么叶之晴已经完全听不到，只有车祸两个字在叶之晴的脑海里无限放大，放大，让她喘不过气来。
“瑞心！”叶之晴扶着桌子站稳。
瑞心闻声赶紧跑了过来，在看到叶之晴惨白的脸色时被吓了一大跳，“怎么了之晴姐？”
“凌风现在在医院里，你好好看着孩子。”
“好，”瑞心知道这不是什么小事情，“之晴姐你放心，你不来电话我就一直守着小柏。”
“嗯。”叶之晴冲她勉强扯出一笑，眼眶却已经通红。
“之晴姐你快去吧。”瑞心轻轻握了一下叶之晴的手。
叶之晴抹去眼角就要溢出的泪水，拿了包就向医院飞奔而去。
白色的走廊里弥漫着的是消毒水的味道，偶尔有行色匆匆的护士和病人家属走过，叶之晴一路飞奔到了尽头去，看到了守在急救室门口的慕三。
“之晴姐，”慕三赶紧站起身来，“你别着急，慕总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是吗？”叶之晴怔怔应着，目光紧紧落在了亮着的红色的急救灯上，泪水不自觉滚落了下来。
“之晴姐你先坐下。”慕三的眉头紧锁，其实他现在的心还难以镇定下来，只是看着叶之晴慌乱伤心的样子，慕三知道他必须沉着。
等待，安静的走廊里只剩下了沉默的等待，却被一阵脚步声打破了。
叶之晴把头埋了下去，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用抬头看她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凌风怎么样了？”慕广白眉头微蹙，低头去问叶之晴。
“慕总还在急救中。”
“嗯。”
亮着的急救灯在一瞬间熄灭，与之同时的是急救室开门的声音，叶之晴猛地站起了身踉跄着走到了医生面前。
“您别着急，”医生摘下了脸上的口罩，“病人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现在还很虚弱，恢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具体的护士会跟您继续沟通。”
“好，好。”叶之晴握紧了出汗的手心，“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医生的一番话让慕三松了一口气，而在一旁立着的慕广白却神色严肃，似乎慕凌风的脱离危险与他无关。
很快，慕凌风就被推了出来，他一贯严肃的脸变得苍白无神，双眼紧紧闭着，嘴唇发紫，头上包裹着的是厚重的白色纱布。
叶之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落在慕凌风身上盖着的白色被子上，“凌风，凌风。”
慕凌风的眼睛紧闭，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神采，叶之晴紧紧跟着他，一直看着他被推进了隔离室里。
护士把她拦住了，叶之晴的嘴里还在喃喃着，“让我进去再看他一眼吧，让我进去再看他一眼吧。”
慕三走过来拉住了叶之晴，叶之晴挣脱了他，蹲在墙角抱住双腿哭了起来。
看着那人心碎的模样，慕广白只是靠在她对面的墙上一言不发。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他比任何人都要讨厌慕凌风，可看到他从急救室里被推出来时的模样，慕广白的心还是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像是在湖心狠狠砸下了一块石头，很痛却很快变消失了。
看着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叶之晴，他只觉得一阵厌恶。没有跟他们打招呼，慕广白便径直离开了。
空荡荡的走廊里一时只剩下了叶之晴和慕三两个人，见慕广白离开，慕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背过身偷偷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之晴姐，你先回去吧，孩子还在家里等着你，这里有我守着就好了。”慕三第一次跟叶之晴说这么多话，却没有想到是在这种情形下。
“不，我要在这里陪着他。”叶之晴已经泣不成声，只是怔怔地摇着头。
慕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却很快地挂断了。公司的股东们还不知道慕凌风发生车祸的事情，可慕广白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此刻正是慕广白乘虚而入的最好时机。
叶之晴微微抬头，一双泪眼看向了慕三，良久，道：“是公司打来的电话吧，你先去吧，公司的事情我不懂，但我知道凌风不会看错人。”
慕三略一惊讶，继而微微颔首，转身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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