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同游6
叶彻一本正经地接过茶，给了小丫鬟一个眼色。小丫鬟即刻会意，利索地给碧烟斟茶。碧烟依旧是先道了谢，擦接了茶。客客气气的，极有教养。
斟了茶，小丫鬟便离开了。
氤氲着茶香的屋子里，叶彻的心思，再度恍惚起来。仿若碧烟就是这样一个飘忽的梦，指不定哪天，便如同那个陌生的女子一般，消逝在了女人可怕的妒忌之中。自己定是要好好儿提点徐臻才是，不然，他怎么放心离开呢？
想到这里，他的眉心，多了一丝愁绪。
碧烟清楚地瞧见了这一抹愁绪，当下十分善解人意道：“公子不如带我去逛逛园子，顺道消消食？”
叶彻点头说好。
三月的春风，格外和煦。
想来，自己已经在醉欢楼待了快半年了。只不过半年，槿娘便没了。春光春景十分美好，这让碧烟的心，越发地难过。
“倘若槿娘能陪着我一起过来就好了。”碧烟眼圈儿红红的说道。
叶彻停了下来。
二人站在芙蓉花的树荫下，恍若一对天人。
“从小槿娘就跟在我身边。她一直照顾了我这么多年，现在我，好不容易能将她要到身边来，她却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我心里，实在是非常非常非常难过。”少女的语调之中，已经带着淡淡的哭腔了。
“我从没有得罪过清歌，她对我发难的时候，我也是不肯得罪她的。她来找我的麻烦，或是骂我几句，我也是不同她计较的。”少女的语气，越发地飞快。
“可她为什么就要杀了槿娘呢？槿娘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与清歌素来无冤无仇，可她却要杀了我最最重要的人。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少女再也忍不住，抽抽搭搭地哭泣了起来。
原来是旧日的熟人。叶彻很想宽慰她几句，奈何不知无从说起。只紧紧拥住了碧烟，轻轻拍着少女的背。
碧烟哭了好一会儿，方才停下来。
叶彻故意逗她，道：“别哭啦，哭起来难看。”
少女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立刻又波动起来。碧烟瞪了叶彻一眼，道：“难看你就别看，谁叫你看了？！”
碧烟这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风月场上的唯唯诺诺的风尘女子，反而，像极了养得骄纵些的千金大小姐。
叶彻看着这样的炸毛的少女，心中实在喜悦，他本就是洒脱不羁之人，这样的女子，才真正合他的心意。
看着女子白皙的小脸，心中又是一阵荡漾。
他语气缓和了些，捏了捏她雪白的小脸，道：“这不是不想让你继续哭，开个玩笑嘛！”
碧烟不客气地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道：“这个玩笑一点儿不好笑。”
叶彻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道：“哭得这样伤心，洗把脸，我们出去玩？”
碧烟本不想答应的。但想着，确实是要好好儿洗把脸。不然没法见人的。
叶彻很快吩咐了丫鬟打水来洗脸。叶彻亲手将帕子绞湿了，十分轻柔地擦着她的脸。这样地轻柔，比起雯华宫里跟了自己多年的宫女，更加地合适。想来，叶彻这些年在边关，多少亲力亲为这些事情，没什么人服侍。
碧烟寻思着往后要与他为敌，今日却承着他这样的温柔。一时表情讪讪的，不敢睁开眼睛看他。白皙的脸蛋，一下子也微微红了。
叶彻十分轻柔地为她擦了脸，擦好了之后，十分满意地看了一眼，道：“真好看。”随即，眉头微微一皱，道：“可惜眼睛哭红了呢！像只小兔子一样！若是我去打猎，碰到像你这样可爱的小兔子，定是会射偏的。”
碧烟听得她这样一本正经地说着笑话，“噗嗤”笑了一声，道：“瞧公子说话的语气，难不成还曾遇到过这样的事儿？”
叶彻托着她的下巴，定定望着她，道：“从前没有你，我哪里会遇到呢！往后怕是会遇到的。”叶彻说完，笑意深沉地望着她。
碧烟伸手，毫不客气地推开了他，眉眼中也是笑意，说的话半真半假，道：“公子这样不清不楚的，我心里不高兴呢！公子若是真想娶我，总是要做些什么事儿才是。”
叶彻笑得更开心了，笑道：“我做事，你放心罢。”他说完，便拉着碧烟的小手，一路向着一处居室走去。
叶彻的步子有点儿快，带着碧烟也走得飞快。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间窗明几净的房间。屋子里的陈设，像是个书房。书卷都散发着墨香的味道，很是好闻。宽大的书架格子里，似乎有不少古籍。
到底是文官之子。虽然是少年将军，也是有着家学渊源的痕迹的。想到这里，碧烟心里有点儿宽慰。倒也说不出是哪里宽慰，只觉得心中舒坦。
叶彻招呼着碧烟在宽大的书桌前坐下，兀自磨起了墨来。墨的味道，十分清香。碧烟闻了一闻，随口道：“闻着倒像是昆山墨？”
昆山地处云梦以西，盛产好墨。昆山墨中的名品，在云梦城里，在雯华宫里，是极为寻常见的。
叶彻点点头，磨开了墨，轻声问道：“可有表字？”
碧烟摇头，道：“无字。”
叶彻一边笑着一边落笔，道：“我瞧你欢喜这儿的辟芷草，你的表字，不若辟芷二字？”
碧烟笑着允了，道：“这表字极美。还没问过公子的表字呢！”
叶彻笑答：“甘朗。”
此时，叶彻搁下了笔。
洁白的宣纸上，四个极为俊逸的大字，两两成对地排列在一起。
“辟芷 甘朗”
碧烟瞧了瞧，不由赞道：“公子的字儿写得真好。”
叶彻看着白色的宣纸，寻思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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