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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你我皆是改姓人


阿及阿时也不知两位主子是怎么回事,房中前后脚出来也不洗漱整理,就都垮着脸不说话。

        之前阿及睡得挺香此刻还沉寂在幸福等饭吃中,关心的话一时没把握分寸,说:“你们在床上闹别扭了吗?”

        两道眼刀同时刺来!阿及立刻知道自己说法不对,但看模样闹别扭是坐实了的。陈琅教养将他们兄弟多年未苛待,交到小主子许黔身边更像是护卫混账幼弟,心疼许黔这么大老远赶来怎么能败兴而归,得说点什么劝劝···

        “您两位难得相聚,时光宝贵还请都莫生气了,珍惜··那个··都快活些,啊呀阿时我不会说,你也劝劝!”

        阿及越说越卡不晓得怎么整理辞藻便喊阿时帮忙,而阿时平素都是躲在暗处或藏在车底,言简意赅惯了,废话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句的。愣愣问:“说啥?”

        阿及急挤着眉头,略压低了声音:“就是劝他们和好,珍惜感情和见面时光,有文化点!”

        “哦哦哦。”阿时恍然颔首,想到了什么胸有成竹道:“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小别扭怡情大别扭伤感情。”

        三人闻言皆是愣住,阿及只能以掌覆面。

        刚想骂人,许黔顾忌身边小白兔又受刺激,挥手道:“罢了,老子以德服人,不计较你这为数不多的文化。”

        “也不止是春宵值千金,那夏雨秋风冬雪都各有韵味千金不换,都该珍惜。”阿时也知道自己说得不好,就东拉西扯想更正,连忙扯着阿及,问:“你说是不是?”

        阿及:“是你个鬼。”

        突如其来的胜负欲,阿时不服:“怎么不对,书文里这些不都是良辰美景,还有那巫山云雨时、芙蓉帐暖渡··”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都是虎狼之词。

        许黔扶额,拍拍阿时肩膀:“你平时不说话挺好的。”

        阿时看着江若楠也嘴角噙笑,就对阿及得意地说:“嘿嘿,看他们就不生气和好了,真是伉俪情深。”

        纵是脸皮厚如许黔也觉得有些脸热听不下去,走到餐桌前坐下:“你知道什么是伉俪吗就伉俪?”

        阿时连忙滴溜溜去端菜,边走边说:“不就是说挚友就是说夫妻咯。”

        江若楠突然脆生生地问:“那你觉得我们是哪种?”

        “···”满庭寂静,无人敢作答。

        “我娘若是知道我真娶了你做妻,恐怕不会满意。”

        江若楠顾自说罢,还摇头叹了两口长气。

        “娶得着嘛你?”许黔顿时不知是喜是悲,头一回被人开玩笑便占了便宜还嫌弃。

        阿时不服:“江公子为何笃定是自己娶妻而不是□□?”

        许黔与江若楠同时望过去,阿时这人莫不真是傻子。

        前段时间只有江若楠和阿时相处在此,寻常回嘴惯了:“男子汉便该做大丈夫,君不知?”

        在场谁不是呢,真是。阿及敲敲饭锅,道:“吃饭吧。”

        许黔主动拿起碗主动添了碗饭,颇为自然地放在江若楠面前。阿时瞅了瞅,小声说:“你看,破天荒了。”

        “啧。”这段时间跟小世子过得什么日子,他的闲事也管上了?阿及一个大巴掌及时呼到了跟自己长得一个模样的脸上,让他闭嘴。

        “这般勤劳孝顺?”江若楠将饭碗捞得近些,瞅了眼许黔筷子在饭上扒了扒,隐隐笑意道:“这可有点像个好人,真看不出干过那么多伤天害理事的样子。”

        许黔欣然道:“为兄不才,确实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不过桩桩件件都是为了自保,楠楠体谅,我本心不坏的。”

        “体谅不了。”江若楠一边慢斯条理将碗中饭团夹散,一边吹散热气漫不经心地说话。语气越说越冷,恬淡根本没有一丝少年气,若但看气场倒有一丝唬人的老狐狸味。:“我现在就被你囚着,母妃也算命丧你手,外祖全族殆尽算起来都与许家脱不得干系。你说我们上下三代的世仇如何体谅,要不您先放了我?”

        有点意思?许黔挺直了背,略带玩味看着江若楠:“都说是为了自保,要说脱不了干系还数你们江家人。”

        “您那外祖也是个妙人,文海滔滔风雅极了,却还能庙堂混迹位极人臣,真是清名权柄都占了,雅俗共赏第一人。还样这一顶一的大宰相踏尸走上坡路,韩姓全族何辜?”

        问罢,江若楠索性将筷子放下,与许黔对视。

        许黔嫣然一笑:“好巧,我现在不姓许了。

        ”

        江若楠未笑,道:“我也早不姓江了,才问韩家事的。”

        许黔暗道只是宠恐怕哄不好这孩子了。横竖他也不算幼童,又这般认真地问了,实话也不算说不得:“我当时也年少,却也知道江朔获得储位之时,大多朝中力量皆支持他们母子。此盛况却并非真是源于名正言顺,而是这些文武百官,看着韩将军所选而选。”

        “朝中站的队其实是你外祖父。所以哪怕结局是好的,但对于当朝天子而言却朝中局势艰难你可懂?”

        江若楠不冷不热地答:“能懂。”

        领头羊出头鸟自古先挨枪,许黔道:“政局翻覆诡谲很复杂,总之天子却只看得见,当时最大的问题是你外公。”

        一句可还记得开国功勋生生咽下去,江若楠只讥道:“所以,就杀?”

        “自然,让天子夜不能寐之事如何拖得?当年王后姓韩儿媳也姓韩,韩氏两头押宝,而储君无论是嫡庶,哪个儿子都逃不开权柄有旁落之险,只能下手极快。”

        分明当时母妃嫁入,是因为祖父要爹爹找个得力岳家强而赐的婚,江若楠撇嘴:“自己挑别人家女儿做媳,却硬要怪亲家勾搭,姓江就稀罕?真是下手极快,忘得也极快。”

        “额,他若不狠辣些,韩将在军中根系庞杂资历老,不是短时间能剪干净,搞不好还逼反了去又丢掉江山。也只有果断砍去头目,让下面无法团结一心,才能稳得住政局胜算最大。你祖父他砍向亲亲岳父大人,这快刀总要有人做,恰巧是许相捡了便宜做了刀而已。”

        许黔将江若楠放下的筷子拿起来又塞回江若楠手中,自己也含着口饭边吃边聊。摇头叹息道:“那我做这么多亏心事,也是做刀而已,我向来心善信奉以德服人。”

        信就有鬼了,江若楠微苦:“灭人全族又何至于斯呢?”

        许黔含饭答话想到哪就说道哪,直言:“先王只想快刀下去斩草除根。自然不会顾旧情,说来也怪,韩家也是善缘广结也该有那路子,就偏偏听说只有他家没留下人?”

        江若楠明显愣了愣,手中筷子拌了拌米饭,确实晾得差不多温凉了,往嘴里送了一口:“倒是谢谢你为我解惑。”

        “所以,你要不要喊我声哥哥?”

        “不要。”江若楠摇头:“我也可以为你解惑。”

        许黔有些想笑,问:“这么正经,为我解惑?”

        江若楠:“就像你外祖父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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