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第一百三十章决定

晚上，躺在床上的俩人开始了每晚的“例行夜谈”。

        “琳儿姐姐，你和四皇子谈的怎么样了？很难抉择吗？我看你从四海楼回来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语嫣关心的问。

        “唉！”黑暗中赵琳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嫣妹妹，要是四皇子是我们松江府普通官宦人家的子弟该多好啊！我今天一见他，脑子里立刻就想起了八年前的那一幕，心里莫名就觉得他很亲切。我们聊起了当时的乌龙，还聊了其他的一些事情，竟然谈的特别愉快。在我的心里，他仿佛就像我的一个老朋友，相处的舒服极了。”

        想起当时的情境，赵琳儿不由得露出了微笑，接着说：“嫣妹妹，其实，在徐公子之前，母亲也带我见了一些人，但没有一个人能给我这样的感觉。我不知道两情相悦是怎么样的，但我假想了一下，如果不看其他，单纯看人，我想我是愿意和他继续见面的。可是……唉！”赵琳儿又叹了一口气。

        “那他是怎么解释徐公子这件事情的？”语嫣问道。

        “嗯，他说当初在松江府开四海楼，不完全是因为我。当时四海楼原本就要往南方发展，他刚好有机会到松江府公干，考察了一番之后，他觉得松江府的繁华，定会使四海楼在南方发展的红红火火。因为‘苹果’事件，他就吩咐掌柜的对我多留意了一些，机缘巧合之下就发现了徐公子的事情。他觉得毕竟相识一场，不想我吃亏，就告诉了我。”赵琳儿说。

        “我觉得他只说了一半实话，他要是对你没意思，干嘛留心你。松江府那么多小姑娘，他怎么不留意别人？”语嫣分析道。

        “嗯。”即便是在黑暗中，赵琳儿脸也红了一下，“他的用心我其实是有一点点感动的。所以，我才遗憾他的身份啊。我们之间相差太远了！而我，是无论如何不做妾的，王子的妾也不行。”赵琳儿斩金截铁的说。即便是父亲后来对母亲极好，她也从一些府里老人们偶尔的一言半语中，知道了母亲当初作为继室的艰难，继室尚且如此，何况妾呢？而且，她从小因为母亲继室身份，没少受那些嫉妒她的小姑娘们的嘲笑，所以，她立志将来一定要做正妻。

        “嫣妹妹，人们都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要常思一二。我今天才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的深意。世事难全啊！虽然我从没有鄙薄过自己的出身，但世情如此，我的身份配不上四殿下的正妃，我也不会为了一点点‘好感’委屈自己，所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赵琳儿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赵琳儿的一番话，让语嫣瞬间觉得：无论何时，赵琳儿都是当初的那个人间清醒，即便是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遗憾，她也不会迷失自己。

        语嫣安慰的抱了抱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四皇子后来是怎么说的？”

        赵琳儿的脸“腾”地红了，她想起了最后要走的时候，四皇子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赵姑娘，虽然这么问有些冒昧，但我怕今天如果我不问，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我想问：如果可以，你愿不愿意与我携手并肩？”

        她记得自己当时背挺的笔直：“如果能抛却身份地位，我自信自己有资格也愿意说‘能’！但生活不是话本子，所以殿下您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了。再次感谢您的相助，祝您以后万事顺遂！”

        当时她是背对着四皇子的，所以并没有看到他溢满笑容的脸。

        赵琳儿觉得这也许就是四皇子的一句玩笑话，说出来没得让嫣妹妹笑话，遂摇了摇头，“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再相见了。嫣妹妹，我来京城也不少时日了，心也散的差不多了。我估计我娘在家挂念我的很，再糟糕的场面我也得面对，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过几天我就回去吧。倘若有机会，你一定要回松江府看看我，看看你姨娘，你就知道前几天我给你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那是，我姨娘是个通透的人，再有了你和赵伯母的照顾，可不就是如鱼得水？我收拾了一些东西，回头你帮我给姨娘捎回去……”

        俩人又絮叨了很久的闲话才睡觉。

        临睡前，语嫣迷迷糊糊的想：四皇子看起来可不像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不知怎地，语嫣总觉得不久的将来，她和赵琳儿肯定会很快在京城再见的。

        就在赵琳儿和语嫣谈论四皇子的之前，四皇子和萧铮也在谈论她们。

        见赵琳儿和语嫣的马车走远了，四皇子他们又折回了小榭。

        “阿铮，我难得出来一趟，让他们上几个特色小菜来！来，坐下，说说，你怎么又和王姑娘闹别扭了？”四皇子心情很好的一边给裴铮倒茶一边问。

        “别给我提那个臭丫头，我简直没有见过比她更讨厌的人！一个姑娘家家的，浑身是刺，也不怕将来嫁不出去！”裴铮气呼呼的说。

        “这你可错了，人家王姑娘不仅能嫁出去，而且还选择多多呢！”四皇子笑吟吟的说。

        “咦，还真有人这么不长眼啊？你诳我的吧！”裴铮呷了一口茶，撇撇嘴说。

        “你看你，小人之心了吧！听我给你数数：她嫡母家的侄儿苏子玉，姑母西伯候家的郑泽骁，吏部周侍郎家的嫡次子周梅森，西宁侯郑家二房的三子郑允畅，工部秦尚书的幼子秦高峰，翰林院李博士家的二子李梓明，一二三……暂时也就这么五六个吧！”四皇子如数家珍。

        萧铮惊奇的瞪大了眼睛：“这几个我都见过的，看着都不错呀，怎么都这么不长眼？莫不是被家里逼得或者是相中了王探花？”

        “你看看你，狭隘了吧！据我所知，这些个小子们个个争得面红耳赤呢！不是，人家王姑娘怎么着你了，你对人家这么偏见，莫非你俩前世有仇？你听我给你分析分析啊！人家王姑娘在博雅堂小有贤名，在家带大幼弟，打理家务，在外面，还有个掌珠阁，精明能干……”

        “等等！”萧铮忽然反应过来，打断四皇子，“你怎么对那臭丫头的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你想干嘛？你不是相中了赵姑娘吗？”他一拍大腿，“哦！我知道了，你想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我给你说啊，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赵姑娘什么性子我不知道，但这丫头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她一定会搅的你后院家宅……哎呦！”

        还没等他说完，头就被四皇子爆了一个大栗子，他捂着头大叫，“四哥，好疼！”

        “看你还敢不敢胡扯！”四皇子白他一眼，“王姑娘是赵姑娘最好的朋友，我当然得查清楚了！”

        “四哥，你决定了？”裴铮正色问道。

        “本来，我还有些犹豫，但是今天，我见到她之后，那些犹豫就消失殆尽了。她很好，值得！”四皇子笑得很灿烂。

        裴铮被四皇子的笑容晃的微微失了一下神，就冲四哥这笑容，就值得放手一搏！他也跟着微笑说：“好！那我们就试一试！”

        赵琳儿辞别了众人，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登上了马车，她先坐马车到天津卫，然后从天津卫乘船回松江府。

        到城门口了，赵琳儿依依不舍的拉着语嫣的手：“嫣妹妹，有机会你一定要回松江府去看我！”语嫣倒没有很多的不舍，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她相信，不久的将来，她们一定会在京城再见的。

        眼看着载着赵琳儿的马车走的看不见影子了，语嫣才轻叹一口气，转身回去，离别总是伤感的。

        一旁不起眼的角落里，四皇子轻轻的拐了一下裴铮，“要不，咱过去跟王姑娘打个招呼？”

        裴铮翻了四皇子一眼：“四哥，你能不逗我吗？你偷偷摸摸的来送人家赵姑娘，咱一过去不就露馅了吗？再说了，就是你不怕露馅，我也不去，我才不愿意跟那丫头多说一句话呢！”

        “哈哈，我看你是吵不过人家怕丢脸吧！”四皇子揭穿了裴铮。

        “谁……谁吵不过了，好……好男不跟女斗，我那是！”裴铮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脚起来。

        “啊！真是因为吵不过人家才诋毁人家的呀！”四皇子大笑着往回走，刚才他只不过是诈裴铮的。

        “四哥，你……你好奸诈……”裴铮一跺脚，追了上去……

        松涛院。

        王老夫人再三问杜嬷嬷：“真没发现碧梧院那哥仨有谁特别在意赵姑娘的？还有，骁哥儿也常在碧梧院，有没有对赵姑娘特别上心？”

        “真没有！哥儿们守礼着呢，除了第一天礼节性的见面问候了几句外，几乎都没怎么再见面，表少爷也只粘着六小姐说话。实际上，也没有机会见面，六小姐天天带着赵姑娘满京城的跑，哥儿们该干啥干啥，没有一个特意凑上去的。碧梧院里和赵姑娘打交道最多的除了六小姐，恐怕就是宁哥儿了，他一有时间就缠着赵姑娘讲六小姐小时候的事儿呢！”杜嬷嬷笑着回道，“而且，正如您所料，梅姨娘生怕赵姑娘和五少爷碰上，天天把五少爷拘在自己的院子里呢！”

        “哼！她也就那点见识！”王老夫人嗤之以鼻，无限可惜，“我还想着万一，不拘是老四家的还是骁哥儿，能成一个就行，唉！尤其是骁哥儿，把那心思分到别处就好了，嫣姐儿啊，多半和他没缘分。这孩子恐怕到时候要伤大心了！”王老夫人说着说着就心疼起外孙来。

        “谁说不是呢！”杜嬷嬷也跟着伤感起来，主仆俩一时也没有聊天的兴致，松涛院里安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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