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就是，心疼他
乔盛霆猛地一怔，难以置信。
跟过来的苏秦也是愣在了原地。
乐乐的声音嫩稚又可怜，嘶哑，干涩，像是很多年才开口说话，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
听得迟欢的心一疼，一股莫名的软意袭来。
迟欢一时间不惧怕乔盛霆，快步走了过去，“乐乐。”
乐乐抓紧迟欢的手，眼里全是泪水，憋着小嘴儿委屈极了。
迟欢被他的小模样弄得心疼极了，连忙摩擦着他的手，轻声安抚着，“不哭不哭，姐姐在，姐姐在，乐乐是个勇敢的孩子。”
乐乐没说话了，只是睁大眼睛盯着迟欢，像是害怕闭上眼，就再也看不见她。
场面很着急，小床一路推往急症室。
直到在门口，乐乐也不愿意放开迟欢的手。
护士很着急，让他防守，做检查，但小家伙怎么都不愿意。
乔盛霆更是窝火，“乐乐，别闹！”
乔盛霆的声音冷冽，又带着几分怒气。
乐乐蹙起了秀眉，握着迟欢的手用了力气。
迟欢怒瞪了一眼乔盛霆，“你吼什么？”
乔盛霆也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于是，将声音放柔了些，“乐乐，姐姐检查身体后，就不疼了，先放手，乖。”
迟欢看着乔盛霆，她还以为，这个男人除了变态就是冷漠呢。
听着他无奈又心疼的嗓音，迟欢竟然忘记了他对她做的那些事，知道乐乐不能再耽搁，额头上红红的一个包。
“乐乐乖，姐姐就在门边等你，你一出来，就能看见我了。”迟欢笑着说，声音柔软极了。
乐乐像是听懂了，慢慢放开了抓着迟欢的手，甚至破涕而笑，仿佛在说：我没事的姐姐，不要担心我。
儿子勇敢又乖巧的模样，让乔盛霆都蹙起了眉头。
迟欢看着乐乐被推了进去，门慢慢关了上来，视线里，还是乐乐乖乖的笑容。
明明他都那么难受来，却还对她笑，真的像是小天使。
当门关严实的那一瞬间，莫名的，迟欢只觉得心尖一痛，只觉得鼻尖酸涩，眼圈就红了起来。
迟欢也不知道，这一瞬间的红眼是为什么。
欣慰、难过、心疼……很多情绪，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
乔盛霆还沉浸在乐乐开口说话的那一个瞬间。
那是他从来没听过的声音。
他的乐乐，会开口说话了。
喊的，却是迟欢的，而不是他。
看着禁闭的门，迟迟回不过来神。
迟欢看向乔盛霆，脸色瞬间就变了，带着些质问的口吻，“乐乐他怎么了？看上去是被摔倒了，你这个当父亲的，就没注意看吗？不会多陪陪？他才多大啊，这个时候本来就很痛了，你还吼他，你会不会带孩子？”
一系列的批斗和质问简直是咄咄逼人。
乔盛霆心里很烦闷，一直沉浸在乐乐开口说话。
他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开口。
迟欢见他冷眯着眼，似乎根本没有听她讲话，看上去就是个无情的人。
想到乐乐开始委屈，后来勇敢的小脸色，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胸口里炸开，什么害怕都没了，对着他吼了起来，“乔盛霆，看来，你的无情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疏忽。”
乔盛霆收回视线，落在迟欢的身上。
无情的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疏忽，这句话，像是说到心口上，让他的心，触不及防的一沉。
但这句话，谁都可以说，迟欢不行。
“你是站在什么角度上，又是用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迟欢被乔盛霆一句话堵住，脸红了起来，也变得很不顺畅。
是啊，她这是怎么了？
但她想到乐乐受伤的样子，情不自禁的难过起来，竟然忘记了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是乔盛霆，轻声，呢喃着，“只是觉得，他还那么小，那么可爱，却有自闭症，没有母亲的疼爱，而父亲的心思也不在陪伴上，这样的童年，该是多么的可怜……”
说着，迟欢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张了张嘴，“我就是，心疼他。”
迟欢的声音很柔软，眼里的泪光很真诚，就连每个叹息声都是轻柔的，外面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细软的发丝染上一层金边，脸颊的小汗毛都能清晰的看到，光泽温软得似乎跟阳光合并在了一起。
尤其是她最后那句话，触不及防的，让乔盛霆那颗冷硬了三十来年的心疼了一下，感觉不是很深，但疼过之后的感觉，是曾经从未有过的，似乎任何形容词都无法诠释。
就算迟欢是装出来的，这一刻，他也有些动容，面对迟欢，第一次声音发自内心的温和，“风筝掉在假山上，他爬上去，摔了下来。”
迟欢一听，不禁得眉心一跳，眼皮也跟着跳了起来，看向乔盛霆，“多高？”
“不怎么高，但还是摔疼了。”乔盛霆说。
迟欢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开门。
苏秦算是知情人士，看着这一幕，突然有些难过起来。
如果，都是普通人家，这一幕，像极了父母亲担心出事的孩子。
只是，他也清楚，这不过是一时的和气。
果然，乔盛霆的温和也只是那么一刻，缓过神来后，神色冷了起来，虽然没说话，但迟欢也感觉到那一瞬间的寒凉。
阴晴不定，大概说的就是乔盛霆。
她没有多少心思去观察他的脾气，只是盯着门口看。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乐乐被推了出来，迟欢赶紧走了过去，乐乐已经睡着了，额头上包了纱布。
与乔盛霆同事将目光看向医生。
医生恭恭敬敬的看着乔盛霆，“乔先生，小少爷有点轻微脑震荡，还需要留院观察。”
脑震荡。
迟欢呼吸一紧，乔盛霆也拧起了眉头。
医生感觉到气氛的冰凌，立即补充，“可能会呕吐，嗜睡，不过不用太担心，颅内没有任何伤，只是在医院多住几天，总归是放心的。”
“苏秦。”
苏秦立即领命，“先生。”
“去给乐乐办理入院手续。”随后重复，“就住迟欢的隔壁。”
“好的，先生。”
迟欢对于乔盛霆的这个选择有些意外，一时之间，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情绪在蔓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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