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钱就是豪横
自从这个老头出场，人群里就议论纷纷，王墨寒可听得真切，有好几个声音都说，这沈城是县城有名的商人，名下商铺和田地极多。
这样的肥羊，怎么都要狠狠宰一笔才好，不然对不起白老头。
“好说好说。”沈城扫了一眼他面前的破房子，“只要王公子能治好老夫的腿疾，诊费多少你开个口，无论多少，老夫自当奉上。”
“哇！”
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叹声，有钱真好，就算对方狮子大开口，老头也不惧。
“好说好说。”王墨寒伸出右手掌，“我只要这个数。”
“五万钱，那不多。”
沈城微微转头，后面的一个丫鬟就意会了，急忙递上一个好看的大匣子。
“王公子，此事便说妥了，老夫明日让下人来接你。这是一万钱，还请你收下，算是定钱。”
王墨寒愣了，我本来只想要五千钱啊。
真没想要那么多，主要是想与有钱的老头交个朋友。
“如此，便多谢了。”王墨寒学着古人的口气，很自然地接过了匣子。
“娘子，收起来吧！”他看都没看匣子是不是真的有钱，是不是够数，就递给了身后的宋金莲。
沈城见他收了钱，便又说了几句客套的废话，以腿脚不便为由告了辞。
老头走后，众人都待在了原地，再没有了之前热烈的讨论。有些看起来脸色蜡黄的人，悄悄转身朝着巷口慢慢走去。
“额……”王墨寒一看，这tm是被我的天价诊疗费给吓着了啊。
这么搞，他的客户就只有富商和贪官了，对自己的名声可不好。
尤其是，自己的最高理想是做皇帝。没有好名声，怎么笼络更多的人？
“各位。”王墨寒大喊，“我这个人，收诊费向来是看人的。有人钱多，那我就多收。有人没钱，那我就不收。”
一听这话，那些走远的人赶紧又跑了回来。人群再次热闹起来，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诉求。
“安静。”王墨寒说，“这样吧，我给你们写个纸条，你们带回去。明日起，每隔一天限八人看病。比如，明日是七月十日，拿到一到八纸条的人就可以来找我。拿九到十六纸条的人，七月十二日来找我，以此类推。”
他取来纸笔写下数字，分发给了众人。不多时，所有来求医的人都拿到了纸条。
“大家听我说，在等候我治疗的期间，你们一定要找其他大夫治疗，以免耽误了病情。”
王墨寒想，要是因为自己的举动，让人丢了性命，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有必要跟大家交代清楚。
正当求医的放下薄礼转身，看热闹的人准备离开之时，王墨寒当众背起了唐代诗人崔护的《题都城南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众人听得一脸懵。
放眼望去，人群里倒是有书生打扮的人，只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更像是装学子的屠夫。
“我会做诗词，还请大家帮我宣扬下。”王墨寒说，“没其他意思，就单纯想与儒士们探讨诗歌。”
那些收了纸条的求医人，纷纷要求他再说一次。他们好记住一二，帮着跟儒生们说道说道。
王墨寒照做了。
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刁学飞不解问：“王大哥，这是什么诗？”
“情诗！”
“既要探讨诗歌，何不作首豪迈的？”刁学飞不解。
他哪里知道，王墨寒做这首诗歌，其实有很大的用意。
如果王墨寒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如果史官们没有乱写，现在大隋的皇后是独孤氏。独孤氏十四岁时与杨坚结婚，当时她发誓绝不容忍“异生之子”出现，即不许丈夫与其他女人有关系。
据说，独孤皇后关于男女关系的洁癖，也表现在对皇太子杨勇的态度上。平时对女色很不检点的杨勇，引起独孤皇后的强烈不满。而深谙母亲心理的晋王杨广，便利用各种机会证明兄长作为太子不合适，同时努力给母亲以自己不近女色、身边十分干净的印象，终于博得独孤皇后的欢心。
之后，杨广便取代杨勇成功地登上皇太子之位。
而自己居住的县城，距离国都大兴城并不算太远。
要是这首情诗能传到国都，让对爱情有洁癖的独孤皇后注意到，岂不是又多了个发展自己的机会？
即使不能，认识些有文化的人，总是没有错的。
王墨寒深知，两千多年的封建王朝中，在太平盛世起兵造反就是作死。一些影视剧里说造反的人聚拢了英雄豪杰，向天下发了正道的檄文，就得到的民心，那简直是扯淡。
就以他现有接触的人来看，老百姓根本不管谁当皇帝，也根本不管朝堂上有没有大奸臣，只管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能活，谁造反谁无理。不能活，谁造反谁有理。
他现在要做的，只能是好好活下来，然后提高知名度，结识更多的能人，以图后谋。
……
白鹿书院。
一间宽大房间里，十一个儒生正盘腿坐在蒲垫上，手里拿着一卷书，摇头晃脑地诵读戴圣的《小戴礼记》。
大儒苏诚手拿书卷，负手穿行在学子们的案桌间，眉宇间露出赞许之色。
当走到最后一排，他叹了一口气，望着案桌摇了摇头。
“先生恕罪，学生来晚了。”
一个长得像屠夫的青年儒生站在门口，喘着粗气。
苏诚瞪了他一眼，气得胡须都飘了起来，“卢康，怎么又是你？”
“先生莫气，学生偶来灵感，作了一首诗，这才来晚了。”卢康说。
卢康，汧源县富商卢亚文之子，有名的浪荡子。以白鹿书院苛刻的选人标准，他压根不属于考虑之列。
钱能通神，更能通官。
卢亚文为了儿子的仕途，找到同为本家的汧源县令。
隋代继承北齐之制，县分上、中、下三等，每等又有上、中、下的差别，形成三等九级制。而汧源县属中上县，县令品级很低，根本没办法给卢亚文办妥此事，便为他引荐了陇州刺史。
如此一番折腾，花费了大量钱财之后，卢亚文终于结识了实打实的高官。
苏诚看在往日同僚的面上，便将不学无术的卢康收进了书院。他本想着，以自己满腹经纶感化卢康，让他学有所成。
不想，收效甚微。
听说粗鄙的卢康要做一首诗，屋内朗朗读书声瞬间停下，儒生们本想哈哈大笑，却惧于先生的威严，只能使劲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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