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楚家兄妹的谋划

皇宫簌香殿，这里住着元盛最尊贵的女人，楚皇贵妃楚心玥，王皇后薨逝后并未再立后，由楚皇贵妃统领后宫，尊荣至极，看簌香殿的极尽奢华就能看出皇上对楚皇贵妃的隆宠。

        此时楚心玥正忙碌地准备着，早上就收到通传，今日哥哥会过来探望自己，这是一个信号，皇上对楚家的气消了，因为镇国公遗孤翻案的事，皇上这段日子冷落着哥哥和自己，楚心玥明白这是皇上对楚家的敲打，今天恩准哥哥来宫里探望，说明此事揭过了，自己也就能舒一口气了。

        不一会儿，果然就有通报楚相进殿了，楚相楚怀远还是恭恭敬敬给妹妹楚皇贵妃楚心玥行了拜见礼，楚心玥连忙让楚怀远起身。

        楚心玥关切道：“哥哥，近日可好！”

        楚怀远：“劳娘娘记挂，臣一切安好！”

        楚心玥点点头：“那就好，那件事总算是过去了，要不是冒出个野丫头搅局，哥哥为逸儿的安排就已经尘埃落定了，本宫想想就觉得不甘！”

        楚怀远轻声道：“娘娘，此事休要再提，皇上对楚家怕是已经忌惮上了，我们楚家以后行事需得更加小心才行。”

        楚心玥冷哼道：“我们楚家为皇上坐稳皇位尽心尽力，本以为他会废了无能的太子，改立逸儿的，可是迟迟等不到，逸儿一日未入主东宫，本宫的心便一日难安。”

        楚怀远：“臣知娘娘心急此事，但还请娘娘稍安勿躁，刚出了徐渭的事，眼下不宜再有动作，对了，不知娘娘为逸儿选妃选的如何？”

        楚心玥皱眉道：“提起这事本宫更是头疼，逸儿那边先不说，就说皇上这边，本宫先后拿了几副中意的女子画像呈给皇上，均被各种事由退回说不合适，这京中贵女挑了一圈已经无人可选了。”

        楚怀远了然道：“问题就出在这，以娘娘眼光，选的女子必定是世家贵族，显赫门楣，娘娘想给逸儿再添一方势力，皇上岂能看不出来，逸儿本就有楚家做倚仗，再添一方势力，这是皇上不愿看到的，所以无论娘娘怎么选，皇上皆不会同意。”

        楚心玥震惊：“皇上竟如此狠心对逸儿吗，逸儿是他亲生的皇子，难道要配些寻常女子？”

        楚怀远略摇头：“娘娘可以从一些家世尊贵但家族并无实权的贵女中选，想必皇上就会应允了！”

        楚心玥气闷道：“凭什么，我儿尊贵，自然要配这京中最好的女子，哥哥的意思是皇上从未想过让逸儿来继承皇位，是吗？”

        楚怀远摇摇头：“不是此意，唉，皇上多疑又最忌受人摆布，他这是制衡之术，不光是对逸儿如此，对太子亦是如此，哪方势大皇上就要削减一二，哪方弱了他又要提拔一二，这皇位只能是他给，而不能是我们去争，至少不能让他察觉我们在争。”

        楚心玥：“哼，自己就是费尽心机手段杀兄弑父夺来的皇位，如今却怕别人同他一样，真是讽刺。”

        楚怀远压低声音：“娘娘，慎言！”

        楚心玥：“皇上凉薄，后宫多年，本宫早已尝尽冷暖，早就不在乎个人的恩宠了，但是本宫还有逸儿，本宫为了逸儿，不争也得争，这储君之位只能是逸儿的。哥哥别忘了当年为了振兴楚家，妹妹可是牺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妹妹这辈子注定是要老死宫中，本宫只能指望逸儿和哥哥了！”

        楚怀远心有不忍：“妹妹这是哪里的话，逸儿不仅是娘娘的指望，同样是楚家的指望啊，臣这几日替逸儿打算过了，臣以为这宣王妃，有一合适人选！”

        楚心玥急切问：“哦，是哪家女子？”

        楚怀远郑重道：“镇国公嫡孙女，如今的晗英郡主顾惜夕！”

        楚心玥难以置信道：“哥哥，没有说笑吧，就是这个乡野女子破坏了哥哥为逸儿的筹谋，本宫还没来得及找她麻烦呢，怎么能让她当上宣王妃，她不配。”

        楚怀远宽慰道：“娘娘息怒，这顾府小姐是镇国公嫡孙女，高门贵女，现在又是郡主，身份上与逸儿相配，而顾府一门只剩这一个孤女，所以算得上并无家族势力，正好符合皇上心意；另外这顾小姐刚替家门洗刷冤屈，名声鹊起，尤其在这三十万镇北军心中可谓是巾帼英雄，所以娶了这顾小姐，逸儿也可算赢得了军心，间接得到了镇北军的支持；最重要的是，逸儿心性未定，需要一个贤内助，臣以为顾小姐能凭一己之力翻案成功还能全身而退，此女不简单，若是她为宣王妃，尽心辅助逸儿，那离娘娘的期望就不远了！”

        一番恳切之词，条条切中要害，楚心玥沉思道：“哥哥说的有理，只是这顾惜夕差点就害了哥哥和楚家，本宫这口气还没咽下，况且镇国公的案子也有楚家的份，这只怕……”

        楚怀远摆摆手道：“这些都无妨，臣只是顺了皇上的心意做了这事，也并没有想要顾老将军的命，真正害其性命的怕是皇上，只要顾小姐够聪明，就知道这仇算不到楚家，况且顾小姐孤身在京，也需要找个大树好乘凉。”

        楚心玥点头道：“本宫明白了，本宫待会就去跟皇上请旨赐婚，希望这顾府小姐不要辜负本宫的期许。”

        顾惜夕从一品酒轩出来后，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忽然余光瞧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跟着进入巷中，才看清是首阳宫宫主项季满。顾惜夕疑惑不已，这项季满不待在西凉郡首阳宫内，跑到京城是何故？顾惜夕躲在一旁看着，又见一人出现，是火莲教的火掌教，俩人窃窃私语。

        顾惜夕心想，不会是丹阳城那晚自己在火掌教面前的一通胡扯，让这火掌教真的去找这首阳宫项季满算账，然后不但没斗起来反而让这俩人勾搭在一起？直觉这俩人搅在一起绝没好事，顾惜夕也不惊动他们，等他们聊完，便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俩人在前，顾惜夕在后，直到太阳落山，才到一处荒凉的地方，看方向应该是京城的北面，眼前是一座废弃的道观，已经杂草丛生，道观倒是保存完整。顾惜夕看着项季满和火掌教进入了观里，自己自然不会贸然闯观，于是一个轻功飞起，趴在了墙沿上，心里暗喜还好不负自己这些日子夜以继日的苦练，这轻功现在是能看点了。

        顾惜夕向里看去，就看到三个应该是火莲教弟子押着一名少女和一个小儿送往后院方向，顾惜夕一下就想到了楚青阳提到的京城少女孩童失踪案，这事又跟项季满扯上了关系，犹记得多年前首阳宫的几位长老为练邪功为祸一方自己还除魔卫道血洗首阳宫的事，哼，原来是这样。

        顾惜夕知道自己势单力薄，还是通知楚青阳前来的好，于是迅速离开，天色渐黑才到大理寺门前，还好楚青阳忙于公务还在大理寺，顾惜夕就将可能发现了失踪案线索的事跟楚青阳说了。

        楚青阳倒是也不耽误，可大理寺的差役们因为京城人口失踪案都被派去巡查街道了，能调动的只有值守的四个看起来就不能成事的老弱残兵，楚青阳也觉得尴尬。

        顾惜夕无奈，对着其中两个衙役道：“你，赶紧去到东市落香坊，找到坊主苏芸娘，告诉她顾府小姐今夜要去盛京北面废弃的道观里赏月画景，跟她借点墨！你，麻烦跑一趟镇国公府，告诉府上铜铃姑娘，今夜晚归，不必担心！”

        说完顾惜夕再向一个衙役借了一把剑，拉着楚青阳就往城北跑去。

        楚青阳皱眉：“要是真的很危险，要不等明早再召集人马前去？”

        顾惜夕指了指天上的月亮：“你看到没，今夜是十五，今晚他们就要动手了，明日再去就是收尸了！”

        楚青阳虽不解，但还是选择相信顾惜夕，看着顾惜夕柔弱的身子持剑有些怪异：“你又不会武，带把剑壮胆吗？”

        顾惜夕笑道：“先前是不会，可是谁叫我天赋异禀，梦里又遇神仙授法，现在竟会了些。”然后顾惜夕提气飞起，身姿飘逸，轻功竟然不俗。

        看得楚青阳目瞪口呆，也用轻功飞起来，俩人施展轻功倒是很快来到了这废旧的观里。

        楚青阳眉头一皱：“怎么是这里？”

        顾惜夕：“你认得这里？”

        楚青阳低声道：“这里是雁回观，就是景王差点被烧死的地方。当年因为偏院的走水，烧死了宫妃和皇子，雁回观上下自是难逃责难，观主当晚自缢而亡，观里其他人都被发配流放了，这里成了不祥之地自然也就废弃了。”

        顾惜夕：“就因为这里不详，没人会涉足，所以倒是成了藏污纳垢的好地方。”

        楚青阳和顾惜夕避开前院守卫，来到后院，只听到后院传来嘤嘤哭泣声，看来这些日子抓来的人都关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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