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人证物证

“锦绣！德妃娘娘何时对不起你过，你此时竟然要扯出这么大一桩弥天大谎来诋毁德妃娘娘，娘娘之前真是看错了你！”

        青袖当即跪下来：“皇上，我们娘娘这些年来从未做过一丝一毫对不起皇上的事情，还请皇上明鉴啊！”

        德妃娘娘身边的两个丫鬟，各执一词，谁都无法证明自己的话便一定是对的。

        皇上沉着脸看着锦绣和青袖两个丫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相信谁。

        “皇上，奴才也曾看到过……”就在此时，跪在旁边的太监小冯子也开口了。

        后妃和皇子搅和在一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古往今来都不曾有过，皇上一时拿不定主意也是有情可原的。可是越让他们说下去，皇上的疑心便会越重。

        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小冯子说起话来也是哆哆嗦嗦的，不像是受人威胁了，倒真的像是怕极了，这才会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的。

        “有一次，我奉命去内务府给德妃娘娘取冬天取暖用的炭，可刚一走进，便被青袖姐姐给拦住了。当时房间里烧了新炭，门窗还没有彻底关死，奴才便看到了，德妃娘娘坐在镜子跟前儿，墨王殿下正在给德妃娘娘描眉。”

        此言一出，在座皆惊。

        描眉这等事情，可是闺阁之中的夫妻才会做的亲昵之事，远远超出了母子之情的范畴。若不是个中有奸情，又岂会如此亲密？

        小冯子膝行向前两步，叩头在地碰碰作响：“皇上，奴才也怕啊，这哪里是寻常母子之间能做出来的事情啊，可是奴才不敢说，说了可就没命了啊。”

        “那你现在怎么便说出来了？”就在此时，平宁王妃问道。

        小冯子噎了一噎，平宁王妃又道：“你说你是因为怕死，这才保守秘密的。可现在却说出来了，不还是一个死？之前怕死？现在怎么不怕了？”

        那小冯子显然没想到会突然有人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眼珠一转，连忙说道：“奴才承蒙皇恩，不敢再欺骗皇上了，这才说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之前便没有承蒙皇恩了？”平宁王妃又问了一句。

        见平宁王妃咄咄逼人，皇后也开了口：“大胆小冯子，你可知在御前撒谎乃是大罪？此事关乎德妃娘娘的名节！你现如今撒谎也是死，看到了不该你看的东西也是死，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还不快快将自己看到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苏云锦闻言，顿时皱了一下眉头。

        皇后娘娘这话……还真是一语双关啊。

        无论如何都是个死，小冯子此时若是咬实了德妃娘娘对君不忠，到时候只不明不白的死了，倒是不会牵连家里的人。

        可若是承认了自己撒谎，犯了欺君之罪，到时候便是谁都救不了他了，就连家中的亲人都会被牵连受罚。

        小冯子闻言，顿时也不犹豫了。

        “皇上，皇后娘娘，小冯子深沐皇恩，不敢欺骗，今日我便一头撞死在御前，以明忠心！”言罢，小冯子突然起身，纵身跑向了香炉。

        “快拦住他！”苏云锦起身高声道。

        两名太监扑上去想要拉人，可到底晚了一步。小冯子已经一头撞死在香炉之上，血水蜿蜒而下，晕湿了贵重的波斯地毯。

        德妃娘娘一介弱质女流，何时见过这样的场景，被地上的血水吓得连连后退。

        在这深宫之中，多得是心谋算计之人，少有人会真的双手干净，不沾鲜血。

        可德妃娘娘，却是这污浊之中难得的一缕清流。她与人为善，与夙子墨的母亲交好，即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却还在照顾故人之子。

        她从不害人……可却免不了今日被人所害。

        苏云锦想要上前去扶，却被身边的平宁王妃拉住了手腕，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众人全都没有动，在那一声短促的惊呼之声后，甚至连呼吸声都清浅的不可闻了。

        皇上挥了挥手：“将人拖下去。”

        “皇上！臣妾冤枉的，还请皇上彻查此事，还臣妾一个清白！”德妃娘娘带着哭腔哭求道。

        众人都不敢多言，皇上却伸手愤怒的指着她：“事到如今，你还敢说你自己是冤枉的！小冯子跟着你伺候了这么多年，他若是没有真的看到你做的那些龌龊事，又何必在香炉上一头撞死？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

        德妃娘娘做梦都没想到，皇上竟会这样想自己。

        她老来得子，年岁大了，已经不是生养的最佳年纪。皇上膝下仅有的两个皇子也已经成年了，这皇宫之中，也是经年没有传来孩子的啼哭声了。

        正因为如此，皇上无比在意德妃娘娘肚子里的这一胎，每天都让太医按时前来诊脉，生怕德妃的肚子有个什么闪失。

        毫不客气的说，德妃娘娘这段时间的吃穿用度，和皇后相比，也是不遑多让了。

        可而今，出了这样的事情，皇上却丝毫没有站在她身边的意思。

        难道皇上就如此的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么？

        她已经是皇帝的宠妃，极尽荣宠，又何必再贪恋旁人呢？

        德妃娘娘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看着皇上的脸，一时间，竟然觉得这个朝夕相对，晚上同床而卧的男子，竟然是这么的陌生。

        经年来的痴心，果真还是错付了么？

        苏云锦见德妃娘娘的情绪不太对，关切的多看了一眼，果真发现，皇后娘娘的眼神可以说是心如死灰了。

        她连忙站起身来：“皇上，臣女觉得，虽说这件事情有了人证，却还有不妥的地方。德妃娘娘的德行，我们都是知道的，墨王殿下也是遍京城出了名的贤德，臣女觉得，德妃娘娘和墨王之间定然是清白的，还请皇上允许臣女问上几句话。”

        淑妃又在一旁秀智商，她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苏云锦，轻笑了一声：“你是未来的墨王妃，自然是为了墨王殿下说话的，你的话，谁敢信？”

        “正因为我即将是墨王殿下未来的正妃，此时才更想要将这件事情问明白，知道个清楚，生怕冤枉了好人。女子对自己心中真正爱慕的人都是爱之深责之切的，此时，若是淑妃娘娘坐了我的位置，难不成会放纵这件天大的冤枉事继续发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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