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拉帮结派
回到苏国公府，府上已经备好了家宴，就等着苏云锦回来了。
苏国公原本没觉得自己这个大女儿有多好，直到苏云锦去了青山寺给军中的将士们祈福，他的书房里也少了每日一碗的甜汤，这才觉得日子有些难过起来。
此番苏云锦回京，苏国公自然也是高兴的。
没有了沈姨娘和苏紫嫣这一对搅屎棍，一顿饭吃的倒是和乐，总算有一点儿家的样子了。
苏云锦吃过了饭，去给苏国公请了安，便踏着月色去了骆姨娘的锦绣阁。
这大半年的时间，苏尚轩长了不少的个子，说话说得也更利索了。
苏云锦去骆姨娘那儿喝了一盏茶，转身去了苏迟的书房。
书房的灯还亮着，苏云锦敲了敲门，这才推开门走进去：“兄长，可有时间我们聊聊？”
苏迟连忙让小厮搬来一把椅子，让苏云锦坐下：“怎么了？”
“我来，是有一件事情要与兄长研究一下，事关墨王殿下和沧云国未来百年的生计，就是不知道兄长有没有这个胆识一起做了。”
苏云锦向苏迟如实说了这一次前往北疆路上遇到的危险，自然，也省略了天幻宫和自己身份的事情。
“皇上这口气，也不知道还能吊多久。且不说旁人，夙凌寒现在已经开始做准备了，这两次截杀便可见夙凌寒的决心。若是咱们再不动手，怕是便要来不及了。”
苏迟这一辈子克己守礼，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虽说是更倾向于夙子墨坐上皇位，却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苏云锦会来同他说这等窃取皇位的事情。
这可是把苏迟吓了一跳。
“我的好妹妹，你疯了不成？那是谁？那可是皇上啊，你项上人头不想要了？这可是株九族的大罪啊！”苏迟压着声音道。
就算是二人压低了声音说话，也怕隔墙有耳不是？
苏云锦连忙道：“兄长，你这话就不对了。若是夙凌寒成为了新帝，他或许会看在苏紫嫣的份上，放过我们苏国公府，可是你我还有墨王殿下焉有命在？”
和苏迟这样的老古板说话，就不能之谈自己的利益。
他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脑子里全都是之乎者也，也就只有天下万民的利益能够说服他了。
苏云锦也不客气：“兄长，你比我更知道，寒王殿下和墨王殿下谁更适合做君主。”
“墨王常年带兵征战在外，确实没有夙凌寒在朝堂上这般得天独厚的气势，可现在的沧云国河清海晏，国泰民安，缺的不就是墨王殿下这样一个能守住国祚的君主么？”
苏云锦说道：“寒王殿下虽也有本事，但你我都看的出，寒王殿下一旦上位，必会清洗朝堂，将墨王殿下与边关的这一众老臣全都彻底清洗一遍。到时候，又是怎样的哀鸿遍野？”
“更何况，墨王殿下现在有了平宁王的扶持，就等于有了兵权，有了江南穆家的扶植，就等于有了财力，有了您与父亲的扶持，便有了在朝堂上也能说得上话的底气。”
苏云锦每一句都说的极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一时间，就连苏迟都被唬住了。
他从小读的便是圣贤书，满脑子的之乎者也，此时犹有些恍不过神儿来：“可咱们这么做，岂不是不忠不孝么？”
“一人的不忠不孝，对应的是千人，万人的阖家生计。兄长也是在朝堂上混迹多年的人，应该懂得我这话是什么意思。”苏云锦道。
若是说武官更加推崇夙子墨，这尚可以说是有私心在作祟。
可若是经年在朝堂上讨生活的人也更看好夙子墨的话，这两位皇子孰轻孰重，便高下立见了。
苏迟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他心中究竟想了些什么。
苏云锦福了一礼：“时辰不早了，兄长早些休息，我便先回去了。明日墨王殿下班师回朝，想必会来府上小坐，我也先回去安置了。”
听竹轩中的风景经年一成不变，还是原来的模样。
只是半年有余没有回到这个地方，就算是再整理，也未免少了几分人气。
苏云锦在廊下煮了一壶茶，见绿珠走出来，便招呼她坐下来喝杯茶。
她头上戴着一枚翠色的簪子，压制的梅花样式，不太起眼，但一眼便能看出刀工和玉质都不是寻常之物。
“临安送的？”苏云锦问道。
绿珠脸色一赧，连忙转过头去：“我自己买的，小姐，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苏云锦抿着嘴唇笑起来：“因为之前在天元城中，我似乎看到临安买了一个一样的。我当时还想，临安这是给谁买的呢，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听到这话，绿珠的脸色又红了红。
“绿珠，你就没想过，要嫁个官家做个妾室之类的么？如此，至少也能保得下半辈子的富贵。”苏云锦问道。
绿珠双手捧着脸儿，拄在桌子上：“这世人谁都想富贵，我也一样，只是很多事情，有所为有所不为。”
她向来不爱读书，能够从绿珠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倒是也难得。
苏云锦挑了挑眉梢，让绿珠说下去。
绿珠道：“谁都想过上好日子，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可我天生就是下人，更何况，我也不想给人做妾。”
“妾是奴婢，妾室生的孩子也是奴婢了。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愿意堂堂正正的嫁人，做个正头娘子呢？”绿珠道：“若是可以的话，我就算是穷一辈子，伺候人一辈子，也不想与人做妾的。”
这世间，有的人富有，却没有骨气。有的人穷，却天生便有骨气。
而绿珠，便是后者。
苏云锦伸手过去，摸了摸绿珠的额发：“临安对你有情，你也对临安有意，这就很好了。日后有了机会，我便去和墨王殿下说这件事，让你们俩尽早办了好事。”
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说起这样的事情，岂会不脸红？
绿珠眼睛亮晶晶的：“我本想伺候小姐一辈子的，正好，临安也在墨王府里，到时候便再好不过来。”
这世间哪有什么一辈子呢？生老病死，爱离别怨憎会哪一桩不是分别？看着绿珠，苏云锦不免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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