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沈姨娘
不得不说，苏云锦最近异常的费镯子，
平日里口袋里没揣足够的银子打点，便总是身上有什么便摘什么。好在苏云锦能配在外面的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好心疼的。
关着沈姨娘的门外面落着锁，老婆子开了锁便走了，没有跟进去。
那屋子里就只有一丁点儿的炉火，气息奄奄的像是下一秒就会散去，根本抵御不住寒冷。
至于蜡烛油灯什么的，一概没有，房间里阴暗的飞着灰，只有沈姨娘一个人躺在床榻上，裹着一条有些脏得发黑的被子。
房间里的味道呛鼻，苏云锦捏着帕子在鼻尖前挡了挡，拎着裙角走了进去。
沈姨娘一阵咳嗽，偏过头来见是苏云锦来了，费力的爬起来将床头上一只早已经空了的瓷杯摔了过去。
“苏云锦！你是来和我耀武扬威的么！”
“嘘，别摔。这碧华庄可比不得京城的苏国公府，要什么伸伸手就捧到您跟前了。”苏云锦笑了笑：“沈姨娘您今天摔了这辈子，明儿可就没的喝水了。”
沈姨娘虽说生气，但也不再摔了。
苏云锦不是吓唬她，现在沈姨娘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她和绿珠曾经经历过的。
最劣质的煤炭，冰冷搜掉的饭菜，下人的白眼嘲弄，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苏云锦当年经历过的。
而现在，她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还回到沈姨娘的身上了。
苏云锦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含笑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不得不说，沈姨娘离家之后，你那女儿倒是长进了不少，都能反过来算计我了。”
“你挡了紫嫣的路，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沈姨娘高声道。
“你确定？”苏云锦在房间里踱着步子：“苏紫嫣在你的身边长大，从未受过委屈吃过苦，脑子里的那点儿小聪明就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你觉得她能斗得过我？”
苏云锦站在门口处给苏云锦看门，一时间也是一头雾水。
自家小姐不是沉不住气的人，更不会是有一点儿小得意便到别人的面前耀武扬威的人，今天小姐究竟是怎么了？
绿珠即便是心中纳闷儿，但也没有说出来。
便见沈姨娘强撑着身子坐起来：“你到底把紫嫣怎么了！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我能将她怎么样？那可是未来的寒王妃，金尊玉贵的人物。沈姨娘您还等着仰仗她让您翻身呢，我又怎会打碎了沈姨娘的美梦？”
苏云锦笑起来：“不过我这个人向来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当初您用毒害死了我母亲，你今天是不是也该还我点儿什么？”
沈姨娘闻言，还以为苏云锦今天过来是要毒死她的，连忙向后躲去。
便见苏云锦走到桌边，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纸包，江里面的白粉全都倒了进去：“我这个人好说话的很，当初沈姨娘害死我母亲，今天我也让你一脉还我一条命。”
“要么是你，要么是苏紫嫣或是苏洵，你选一个？”
说着，苏云锦已经晃了晃那只加了料的瓷壶，一步步的走向沈姨娘的床边。
沈姨娘一脸惊悚的看着苏云锦：“你不能害我！我是未来寒王殿下的岳母，你若是害我，就是谋害朝廷亲眷！”
“碧华庄是老太太的庄子，这儿的人嘴都严得很，我不说绿珠不说，难道沈姨娘能自己从地底下爬出来找我算账么？”
苏云锦说着，便要去给她灌下去：“我瞧着沈姨娘也不像是卖子女求荣的人，那我来送沈姨娘一程。”
三言两语之间，已经将人给吓破胆了。
“苏紫嫣是你的希望，苏洵是你膝下唯一的男丁，你日后还要指望着他养老呢，怎么舍得你这个好儿子？”苏云锦的声音，就像是鬼魅。
就连绿珠也不知道，为什么苏云锦总是将话题往苏洵的身上引。
苏洵一直在老太太的身边养的好好地，对苏云锦来说也颇为亲近，小姐不是随便害人的那种人啊。
沈姨娘不过是个柔弱妇人，又怎么会比得过苏云锦的手劲儿？
苏云锦习过武，此时一只手捏着沈姨娘的下巴，就像是要将她的下巴卸掉似的。
她的声音循循善诱：“既然不舍的让你的孩子替你死，那就你自己死吧。”
“是不是，有人替我死你就可以放过我？”沈姨娘突然挣扎着脱开了苏云锦的手：“苏洵!你杀了苏洵吧！你不要杀我！”
苏云锦皱眉问道：“我还是很不明白啊，同样是你的孩子，苏洵还是男丁，为什么你一直不喜欢他，而是更喜欢苏紫嫣呢？沈姨娘，我真的是看不懂你。”
可不管苏云锦再说什么，沈姨娘都不再开口了。
最终，苏云锦只是在地上捡了一块碎瓷片，在沈姨娘的手臂上划了一下，将瓷片带了回去。
马车上，绿珠看着苏云锦紧锁的眉头：“小姐，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您了。你若是想要杀沈姨娘，直接将毒药给她灌进去就是了，又何必只是划他一下？”
“谁说我要杀她了？”苏云锦见碎瓷片上的血迹已经干了，这才好好的裹了起来。
她说道：“沈姨娘就算是做了再多的错事，但是她给苏国公生下了儿子，女儿又是未来的寒王妃，父亲就一定会将她扶正的。”
绿珠皱起眉头来：“若是这样的话，小姐就更应该斩草除根了。”
“绿珠，你就没有觉得不对劲儿么？当今世道男尊女卑，沈姨娘又不是膝下无子，又何必一心扶植苏紫嫣，而不是苏洵？”
一听这话，绿珠也察觉到了一点儿不对劲儿来。
苏云锦说的没错，沈姨娘确实将太多的心思放在苏紫嫣的身上了，因而忽略了她的亲生儿子。
“之前老太太执意要搬出苏国公府，也曾说是亲眼看到沈姨娘将苏洵推到了水池里。当时所有人都是不信的，正所谓虎毒不食子，沈姨娘就算是再恶毒，也不会害自己的儿子啊。”
苏云锦挑眉：“不过今天沈姨娘的选择你也看到了，这就由不得我不怀疑了。”
绿珠听了这话，突然用手捂住了张大的嘴：“小姐……你的意思不会是……”
苏云锦没有言明，却知绿珠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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