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如果当时
万励光着上身，下半身穿着刚刚那条西装裤，半湿的头发软软的搭在额前，眼尾微微下垂，显出几分可怜和弱小。
如果不是发达的胸肌和六块暗含爆发力的腹肌存在感过强的话。
“辛禾，我没有衣服穿。”
“你，那你刚刚那身衣服呢？”被突如其来的男性荷尔蒙兜头一击，辛禾话都说不利索了。
万励带点无奈的说:“我忘了自己没带衣服，就把换下来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
“那，那，”辛禾的小眼神不受控制的在他块垒分明的腹肌上荡了又荡。
“我给你找件，大，大点的衣服。”
“嗯，我等你。”
辛禾找出一件自己穿过的oversize的t裇，对她来说很宽大，下摆及膝。
万励乖乖坐在沙发上喝水，从后面看过去，可以看到他宽阔的肩，手臂一动肩膀紧致的肌肉群随之一动。
辛禾的脸火辣辣的烫，她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还好还好，没有上头到出鼻血的地步。
“呐，穿上吧，我们现在就出门去买窗帘和衣服，我记得那边好多男装来着。”辛禾的眼神看沙发靠背，看水杯就是不看他。
万励有些遗憾的接过衣服套上，上面画了个粉色的小桃子，还行叭。
上衣确实宽大，套下一个万励恰好，只是粉色的休闲t裇和板正的西装裤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走吧。”万励长腿一迈，十分熟练的把玄关的钥匙揣兜里。
辛禾亦步亦趋跟上，心里有种奇怪的失去主场的感觉，到处圈地难道是资本家的本能吗？为什么他在我家这么自如？
·
“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相信其他股东也不同意你转让期权的行为。”
辛禾直截了当:“不同意你就买了呗，周明阳，我想清楚了，既然我已经不打算干了，为什么还要为你奔波工作？不如早点把这点东西转让了，换点养老金，那5就算是我送你的，了断我们这些年认识一场的情分。”
周明阳似是很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扭转她的心意:“辛禾……”
辛禾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周明阳，周总，我们不要再这样不体面的拉扯了，你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怀揣天真梦想的青年，我也不是那个甘愿给你当左膀右臂的好朋友好下属，或许从你开始用这种虚伪的腔调说话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你想拖，也不过拖三十天，你应该不想期权落在竞争对手手里吧？”
“周学长，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希望以后你能好好带领阳光服饰，前路无我，望你如愿。”
说完走出了办公室。
彩云在门口等她，眼眶红红的，声音哽咽:“盒子……”
辛禾心里一软，回抱住彩云:“好啦好啦，我只是离开公司，又不是以后不能再见了。”
“呜呜呜你真的要走了呜呜呜，你走了我怎么办啊？还有胖子他们，都，都舍不得你……”彩云哭得一抽一抽。
辛禾心里流过一股暖流，阳光服饰让她最留恋的除了那些年的心血，就是这些小伙伴了，他们一起为了一个项目熬大夜，为了好业绩欢呼，留下太多珍贵的瞬间。
她很感激彩云他们，当她被客户灌酒的时候是他们帮她拦下；当她被周明阳暗里中伤，陷入“自己是不是很糟糕，所以多年的朋友也要这样伤害她”的自我怀疑时，他们始终相信她，暗地里鼓励她。
在过去的那些孤单的日子里，在那些被噩梦惊醒，被抛弃、被嫌弃、被背叛、被中伤的瞬间，是他们的喜欢让她觉得，啊，自己并不是一个那么糟糕的人。
所以啊，她抱紧彩云，看见偷偷溜出来假装上厕所实则来送她的昔日同事，辛禾比了个口型:“谢谢你们呀！”
万励又一次当起了司机，在门口等辛禾，看她鼻子红红的走出来，眼神都变了，听她说完始末才缓下来。
看辛禾一脸惆怅感伤，万励犹豫了一下开口:“或许可以办个欢送派对，和同事再聚一下。”
“我可是和周明阳撕破脸走的，让他们和我聚以后在公司还怎么混？周明阳会怎么看他们？我现在还有点担心周明阳会不会那么小心眼排挤亲近我的彩云和胖子，要是他们因为我丢了工作怎么办？”
“来合力啊。”
辛禾瞥他一眼:“合力哪有那么好进啊？”
万励心里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徇私枉法的可能。
辛禾自顾自说:“再说，他们的家都在这儿，选择在阳光服饰工作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离家近，不是所有的人都想去k城，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好，小城市也有小城市的好。”
“那你喜欢大城市还是小城市？”
辛禾一震，没再说话。
万励也不逼她回答。
过了一会儿辛禾打破沉默:“其实你不用陪我回来的，这些事我自己能处理好。”
万励假装低落的说:“所以你是嫌我没用吗？”
？？？
“小姑娘长大了，再也不需要哥哥了，连给她当个司机都被嫌弃。”
辛禾: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万励还想再“怨妇”几句，辛禾都快给跪了。
“哥！你别说了，开车，我想吃你做的红烧鱼。”
她就不该说话！！！
·
周明阳面色阴沉的看着手上的辞职申请和股权转让通知，半晌狠狠一扬，他拨通了杨雨莹的电话，对面传来娇滴滴的女声
“明阳哥~”
周明阳气急败坏:“哄她签个合同你都不会？你不是说了解辛禾吗？你不是说她念旧情，心软吗？那为什么合同没签下来就算了，她回来就要转让期权？”
“你干了什么？！！”
对面的杨雨莹被一句句怒吼砸得晕头转向，反应过来，心上的火也冒了起来，她忍不住反唇相机:“你不是和辛禾认识了七八年吗？怎么她对你一点都不留情面？不签合同？不签合同能因为什么？因为她长脑子了呗！那个蠢女人以前能被你耍的团团转，那是因为她太轻信于人！”
“再说是你想坑她又不是我想坑她，想骗她签假合同，等她辞了职以后如果出了事儿再把事情推到她身上，你的心倒是狠，我是真看不懂你对她是什么态度了，不过这些也跟我没关系。”
“我告诉你周明阳，我现在不是你的下属也不是你的情人，是你找我谈合作，请摆正自己合作伙伴的位置！这钱你想赚就再派人来，说真的，我还挺希望你能亲自踏上这艘贼船。”
“别太贪心，什么都想要，小心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说完撂下电话。
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呸！
周明阳还算英俊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他一时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辛禾，辛禾，念着她的名字，周明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变态扭曲的笑。
第一次见辛禾是在大学社团，他是大三学长，她是大一新生，他看中了她青涩但是灵动的设计，想干出一番天地的周明阳主动拉她一起入伙，畅想着创办服饰公司，但一开始他们只能批发衣服来卖。
他一度觉得自己选的路是错的，一度想放弃，但是看着辛禾拿着微薄的分成却那样满足那样干劲十足，他又觉得再坚持一下也未尝不可。
这一坚持就坚持到了现在。
辛禾变得越来越漂亮越来越优秀，看着客户对她油腻腻的眼神，他受不了，于是后来很少让她陪他出去应酬，只让她一心一意做设计。后来他抓住了电商发展的机遇，扩大了销售额，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好，但他心里好像并不满足，就像曾经不满足于母亲只是眼里有自己一样，他贪婪的想抓住一切。
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鲜亮的女人，可总觉得缺点什么，当看到辛禾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近水楼台，他并不担心。
可是在他回了一趟k城老家，见过父亲和母亲，参加了那一场宴会之后，他不得不感慨命运弄人。
周明阳仰头靠在办公椅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如果没有去那场宴会就好了，如果不知道真相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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