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郑家旧仆
郑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孟清棠的背影，师兄这是气傻了？
他原本想的是将鱼拿给专业人士是处理的，弄好之后再去哄师兄。可眼下这情况，师兄是要自己处理了。
他叹了口气，有些可惜那条鱼。刚进宗不久的时候，他有幸尝过孟清棠的手艺，是有些不好评价的。
孟清棠回过头就看见小师弟在那叹气，他皱了下眉，不明就里。
这是又怎么了？
他扬声，“一会就好了，你先尝尝那四季糕。”
郑酌朝他明媚一笑，默默转过身坐下。兴趣来了谁也挡不住，当真是有些可惜那鱼了，一会他去找渔家买一条吧。
他将包着糕点的纸撕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四季糕颜色清艳，光瞧上去就觉得赏心悦目，叫人食欲大开。
郑酌捻起一块，他刚想咬下去就想起了件事。
等等，刚刚那个人叫顾明允是吧？
郑酌放下糕点又叹了口气，在这呆的时间久了，那些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那是顾明允啊，这话本的主角啊。
书中的顾明允，光风霁月，活得鲜明。本就是人间惊鸿客，红尘又怎么留得住？
他在人间这一遭，惹得不少好儿女痴缠。可惜了，他活一场，所求不过知己二三，朋友四海。
那话本郑酌没看完，但结局却是知道的。
顾明允和他的好友们平息战乱，重建人间，而后游历天下。
这朋友，当然也包括孟清棠。当得知自己的师尊是泽居的时候郑酌就知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毕竟，他的孟师兄在其中可占了不少戏份啊。
书中是这样写的，孟清棠同顾明允一同长大，自然知晓他并没有结道侣的心思，于是就决定以知己的身份陪在顾明允身边，不求心意相通，只求永远陪伴。
当真是好生痴情啊。
郑酌郁郁，眉往下压了压。也不知他这局外人插进来了会有什么不一样。
手心的糕点碎了，落了一地，郑酌急忙施了个清洁咒。
他嘴角扯了下，倒是希望师兄没那个心，要是真想话本中所说，那这一生可有他好受的。
以师兄的天赋，这一生何其长啊。看着心上人在身边却不能有进一步发展，这不是折磨自己吗？
越想郑酌脸色越冷，他替人家想那么多干嘛？孟清棠自己不觉得幸苦，他又何必浪费心神替他担心。
孟清棠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郑酌在发呆。
比起刚才，天已经亮上不少了。因为鬼物作祟，近几日渔民调整了出海时间，天大亮才敢出发。这会正是人多的时候。
孟清棠手里拿着串鱼，他遮着眼看了看渔民出海的方向，思忖着还是得尽快解决邪祟，不然有伤民生。
“别发呆了，尝尝这鱼吧。”
郑酌被吓了一跳，他抬眼看见孟清棠手里的鱼，有些诧异。
这是，识别三年当刮目相看？三年没吃，师兄这手艺是进步了？
孟清棠没瞧出郑酌眼里的意思，他以向自觉自己在厨艺上很有天赋。
“诺，尝尝吧。”
他撕了块与肚子上的肉递给郑酌，“可惜调料不多，我就添了点灵戒里的东西。”
郑酌接过那块肉并不拆穿，孟清棠的灵戒他是见过的，里面放了不少调味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些酸果。
师兄对做饭当真也是爱得深沉了。
还有些烫，他轻轻咬了一口。
惊为天人！
郑酌眼睛放光的盯着孟清棠看，这与三年前相比，进步的也太多了吧，都可以去当御厨了。
孟清棠这回知道郑酌的意思了，他淡淡一笑，掩下骄傲。
他就说他做的很好吃，果真，他是真的很有天赋啊。
郑酌还不知道孟清棠有脑补了些什么东西，他又撕了块就不吃了，剩下的都留给了孟清棠。
孟清棠见郑酌停下了手，他三下五除二就将剩下的鱼吃尽。
他是鹤啊，本来就喜欢吃鱼的。
见孟清棠吃好了，郑酌站起身。
“师兄，我打算去周知楼一趟。”
孟清棠看向他，“本就该去的，”他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就不陪你你去了，师兄还有点其他的事。”
郑酌突然开口问道：“是有关顾师兄的？”
孟清棠一愣，“是啊，怎么了？”
他怎么感觉小师有些不开心。
郑酌扭过头，“没怎么，只是问问。”
孟清棠莫名，他扯着郑酌的面皮，“到底怎那么啦，不喜欢顾明允？”
“没有。”郑酌撇开孟清棠的手，“顾师兄光风霁月，人又厉害，谁会不喜欢他？”
孟清棠“啧”了声，转到郑酌前面又捏上他的脸，严肃道：“不许喜欢他。”
郑酌愣了下，有些生气，这是就护上了？
“师兄还是操心你自己吧，师弟自己有分寸。”
孟清棠背着一刺搞蒙了人，他都没生气，小师弟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
郑酌也不等他，本就是要分开走的，他径直去了周知楼。
孟清棠在原地站着想了会，他怎么也想不通。但他也没多留，旋即就离开了，他得去问问顾明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渔歌镇虽然只是个小镇，但却是真的有钱。
郑酌不得不感慨这里人杰地灵。
周知楼在渔歌镇中央，郑酌拿了自己的弟子牌前去拜会。
来接待的是一位师侄，之前郑酌曾在宗门里见过的。
抱朴宗的规矩，弟子到了一定年龄后就会外出锻炼，有自己游历的，也有像这样到宗门门下的附属城镇镇守的。
“郑师叔。”
白衣青年像郑酌行礼，郑酌笑着将他拉了起来。
他只记得他曾见过这人，其他的却是一概不知了。
好在那青年也知情识趣，自己介绍了自己是谁。
“没想到会是郑师叔前来，我是沈常来沈长老的徒孙，郑游。”
郑酌颔首，“原来是沈长老的弟子啊，难怪如此不俗。”
有些客套话说说就行了，听听哄个开心，不必认真。
双方都是人精倒也省事，郑游也知道郑酌的来意，直接切入正题。
“郑师叔喝茶。”郑游奉上沏好的茶，又递了本册子给郑酌。
郑酌打开，发现那是近些年来渔歌镇发生的怪事。
他皱着眉：“这邪祟闹事好些年了，怎么今年才上报？”
郑酌翻看镇志，邪祟闹事差不多是从三四年前开始的了。
郑游面上有些惭愧：“之前一直不严重，然后就没人上报。是最近了，那邪祟实在扰民这才上报的。”
郑酌点点头，这他也能理解。
基层一般都是这么个规矩，小打小闹的时候谁也不放在眼里，等事情大了才开始慌。
“那之前还不严重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解决掉它？”
这才是郑酌不能理解的。
驻守在这些乡镇一般都会是外门弟子。既然之前就存在，还不严重，那为什么一直不出手？
郑游更加愧疚了：“我们追踪不到它。这几年它只是时不时出来一下，就像戏耍我们一般。时间久了我们也就不怎么管它了。只是没想到”
“只是没想到它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对吧。”郑酌也不多留了，他合上书，“好自为之吧你们。”
临走前他深深看了眼郑游，诚恳道：“我建议你们先请罪吧。”
既然追踪不到，那不就已经证明了邪祟的实力了吗？
郑游看着郑酌远去的背影扯着嘴角笑而下，还真是好久不见了，小少爷。
郑酌从周知楼出来后就去向周边的人打探消息，他想看看运气好不好。要是运气足够好的话，他就可以知到这邪祟是谁了。
不过很可惜，郑小公子运气这方面一项不咋地。大半天下来了，他知道的还是镇志上记载的那点东西。
看来这邪祟不是本地人了。
邪祟出现的时间随意，不过一般会在晚上活动。
眼看着天黑下来了，郑酌叹了口气，他还是回去守守看吧。
至于孟清棠，他早就不气了。
毕竟他只是人家的师弟，还管不了那么宽。
郑酌报剑守在海边，海上起雾了。
春秋剑突然异动。
郑酌眉心一跳，出来了这是!
他警惕地盯着海面，眼看它高楼起，眼看它彩云发。
这场景有些眼熟了，这是，南州郑家，他梦里一直出现的那个地方。
他好久没做关于那个“郑酌”的梦了。自从他进入话本后，他梦里千奇百怪，却再也没有另一个他了。
刚开始郑酌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后来就释然了，他想着梦里的最后一幕，或许是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吧。
但眼前的这又是怎么回事？是海市蜃楼吗？
郑酌拧着眉，不，并不像。
位置很近，倒更像是邪祟布下的幻境。
他拎着剑悬于半空，而后一剑将眼前的东西灭了个干净。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郑酌落在地上，他盯着海面，这是怎么回事，邪祟的气息消散了。
并不是逃了，更像是被他刚刚那一剑给杀了。
会这么轻松吗？
春秋颤了两下，显然也不敢相信。
但好像确实如此，到天明郑酌也没在发现什么不对。
甚至他又在渔歌镇呆了几天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这个邪祟闹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了，郑酌觉得荒谬，却也不是到该从何说起。
孟清棠早就和他那好友离开了。郑酌望着手中的传声符，目光幽幽，这是避不开的结局吗？
郑酌独自一人在渔歌镇呆了五日，最后接到泽居的消息，说事情确实已经解决了，他可以回去了。
郑酌不置一言，默默踏上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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