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坏人”
等云柯醒来回到星河空间的时候，陈令雪等人都已经休息过一轮了。
“你们几个打牌不叫我？？？”云柯一进门就看见几人玩得欢快，她一脸控诉地道，“早说牌做好了，我就不回去睡觉了啊！”
陈令雪听到她过来后笑了声道：“你来的正好，过来替我吧。”
说着给云柯让开了座位。
云柯也没客气，直接飘过去坐下：“还是立直麻将？”
“嗯。”
周芙雨在场上的时候，一般都是在打立直麻将。
要不然的话就是村规，也不是什么正经的竞技麻将，随便定两个规则大家玩得开心就行。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交给你了啊。”
陈令雪拍了拍云柯的肩膀：“这手牌要是输了拿你是问。”
“行吧行吧我知道了。”云柯摆了摆手，“你快走快走，知道你着急回去陪老婆。”
陈令雪摸了摸鼻子：“那我走了啊。”
“拜拜。”众人纷纷与她告别。
“五万。”云柯看了两眼自己的牌，直接打中张。
现在进行到第六巡，前五张陈令雪打了6索、9索、7饼、9索、4饼。
乍看上去有点像是万字混一色。
然而云柯出手就是5万？
李离霜挑了下眉，对于这手牌有了些猜想。
现在还是早巡，试试这张？
李离霜随即打出一张东风。
“碰。”碰牌的是东家孟清风，“1索。”
“吃。”这是南家周芙雨，“5索。”
云柯看了眼上家周芙雨的牌河，基本上也是中张居多，也就是说可能是纯全或者混全？
唔，那就要小心点了。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这手牌，陈令雪走的时候说这手牌没赢跟她没完不是没有道理的，七巡国士一向听，只差中和一饼，如果想，甚至还能追一下十三面。
云柯摸了下手中新摸到的牌。
哦吼。
说什么就来什么。
因为几人吃碰的传球，送了一张红中到云柯手中。
云柯紧接着打了一张9饼。
手切9饼？听牌了？
李离霜摩挲了一下手中这张西风，看起来不太能打得出去啊这张牌。
兜一兜吧。
随即打了张9索现物。
接下来是东家孟清风：“杠。”
杠的当然不是李离霜那张9索，他是自己摸了张牌随后暗杠的。
只是这张牌……
“荣和，国士无双！孟老师，役满32000点，请——”
立直麻将中唯一能抢暗杠的便是国士无双十三幺了，孟清风暗杠一饼，结果把自己全部身家都送了出去。
“啊——怎么受伤的总是我。”
云柯笑笑：“怎么，今天晚上还点过别的役满？”
“点了一个四暗刻单骑……”孟清风捂脸，“还点了一个□□。”
“……那你现在还能是正分真的不容易。”
“要不是你这局赢了，他可能就八连庄了。”李离霜笑着插了句嘴，随后翻开了岭上牌，“是不是这张？”
他问孟清风。
“嗯，听58饼。”看着岭上那张红5，孟清风也只能无奈。
谁能想到云柯八巡听牌，他差一点就岭上开花自摸了。
“不止。”李离霜还要火上浇油，“看这张。”
说着他掀开了一张杠宝牌——不同于有些规则里先摸岭上再翻杠宝，他们的规则里，杠牌后要先翻杠宝再摸岭上牌。
是一张北，或者说，还是一张北。
“宝牌8啊。”云柯啧啧两声，“再加上东风既是自风又是场风，自摸到的那张红5饼再加1番，已经11番了啊，他手上还有别的宝牌吗？”
“不用别的宝牌，我听58饼不是两面，是双碰。”孟清风叹口气，“自风场风、对对宝牌8红宝1，一共13番。”
13番役满，16000all。
谁知道居然被云柯这么截胡了。
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即使如此，孟清风还是感觉自己满目疮痍的一颗心哇凉哇凉的。
“那说点开心的，孟老师，你们那边的玩家怎么样了？”
说起玩家，孟清风回了回神：“什么怎么样？还挺正常的啊？”
“你那边玩家现在平均等级是多少？”
孟清风稍微想了下：“3级……怎么了？”他强行将最后的句尾语气词咽了回去。
“我在想接下来应当怎么办。”云柯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毕竟……我们并不是全知全能的。”
虽然他们都是本世界的破格者，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是本世界的神明。
而李离霜那个神明其实也要打一个引号，洪荒世界的天神说白了也只是一种实力和身份的象征。即使李离霜实力强悍到能将他们聚集在这个星河空间，洪荒世界究竟怎么发展，李离霜也只是一知半解罢了。
“你是在想需不需要让玩家融入世界？”孟清风很快理解了云柯的意思，“不过都到这时候了，云大师你才想这件事？”
“后知后觉嘛。”云柯无奈道。
一开始她沉浸在与故友相见的欣喜中，后来因为李离霜的提议，想到了困扰世界许久的古代战场，下意识地感觉玩家能帮她解决这个难题。
然而现在，玩家进入世界一天之后，她反倒是陷入了迷茫中。
让玩家与原住民接触，到底是对是错。
她现在要是反悔还来得及，等到玩家真正地牵扯进世界进程中……那就不是她能阻止的事情了。
“没事的柯柯。”
周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后，虚环住她的肩膀：“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在的。”
“小雨……”云柯拍拍周芙雨的手，“我知道了。”
也罢，这么多年自己一个人都撑过来了，要是大家都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反而迷茫了，那就着实是有些荒唐了。
古代战场中的鬼魂终究是个隐患，她是一定要将其祛除的。
“那小雨你那边进展怎么样了？”云柯转头又问周芙雨。
“第一天下来我这边平均等级是4级，比你们高一点，毕竟我这边零零散散的任务比较多。”
周芙雨将自己这边的情况简单说了说。
“所以小雨你打算让玩家们去接触原住民吗。”
“不知道。”周芙雨回答得非常果断。
“我是打算再观察一下他们的。”这些玩家虽然说算不上是精挑细选，但是能被万灵珠随机到游戏资格，至少可以确定他们一定不会是混沌恶。
而且与其他世界不太一样的是，周芙雨开启了同阵营免伤的设定，这是因为奇幻世界并没有什么要打倒的敌人，大陆上现在已经非常和平了，就连路上的盗贼都很少有，连门都不用怎么出的基建玩家们当然不需要在除副本之外的其他地方战斗。
然而无论是云柯所在的武侠世界也好，孟清风所在的修仙世界也好，他们都没有把握断言，他们的世界没有“坏人”。
这种情况下，玩家能否对原住民造成伤害就有非常大的影响了。
“我今天过来，主要就是想问问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方面的问题，看来还是没有取到经啊……”
云柯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
“濒死设定不就好了？”
孟清风突然开口。
云柯闻言一怔。
对啊。
是有这种操作来着，其实也算是某种价值观引导？大部分游戏里本就将击败敌人定位敌人濒死而不是杀死敌人。
“你是说……手下留情？”云柯打了个不是很恰当的比方。
“差不多吧，强制留一滴血，但这样也会衍生出其它问题，总之最后都会变成我们多盯着一点。”孟清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杯茶，一边喝一边说道，“我这边比你好一点，我们有统一的敌人，对魔修就没必要那么麻烦了。”
虽然会有“坏人”，但修仙世界还有魔修，魔修是所有修仙者的共同敌人。
对于魔修，孟清风的设定便是赶尽杀绝了。
魔修和云柯这边的鬼魂还是有不同之处的。前者虽然是人族内斗，但是修仙世界中魔修就代表着绝对错误，必须抹杀；然而鬼魂是和人族不同的种族，属于天然对立，更何况鬼魂还无差别地攻击人类，就算是为了自保，为了种族存续，鬼魂都是必须要讨伐的存在。
“孟老师……”云柯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下去。
先不说她这边的情况与孟清风确实不同。
她的立场与孟清风也有所区别。
孟清风是仙修，是清风剑尊，他在修仙界停留了成千上万年，魔修就应当被抹杀的概念已经深深刻在了他脑海。不客气地说，他的眼中，怕是已经不把魔修当人看了。
然而云柯不一样，云柯是云山之灵，不说前世本就心思纯净，虽然经历了一些苦难，但依旧是坚定地走下来了，穿越之后千年万年，久居云山的她心中还是单纯的。她眼中坏人依旧是人类，坏人的生死不应当由玩家简单地去判决。
硬要形容的话，孟清风是混沌善，云柯是守序善这样。
但其实这也和两人穿越后的经历有关，孟清风穿越后便是手刃无数魔修走过来的。放在修仙小说里，要是出现一个角色在战斗紧要关头突然拦下主角的剑大喊“虽然他是魔修但他也是人啊——”这种话，是要被读者骂死成圣母/圣父的。
云柯这边就不会了，武侠世界中不是没有邪功，但是碍于世界的特殊性，不会出现什么害人性命才能进阶的功法——怕不是想要厉鬼找上门去？
云柯所在世界最邪恶的功法……
emmmm，采阳补阴？采阴补阳？
万一人家是你情我愿的，玩家上去就把一方打个半死不活，让人上哪说理去。
所以说没有邪恶的功法……
只有邪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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