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封维篇【竟夕起相思】犯傻
一中规定，一周里周一，周五必须穿校服。
而学生会的，每天必须穿。
封维还坐在靠窗位置，林慕的身影立马落入他的视线。
她还穿着那一身设计并不考究的校服。
淡蓝色短袖衬衫，还打着领结，下身短裙，目光落到她露出的修长白皙的双腿，封维攥紧手指，竭力克制。
她的腿很美，人更美……
昨夜，星辰满天，他也看得真切。
最容易幻想连篇的年纪，他也未能免俗。
想着，面部一热，立马垂眸，收回视线。
穿校服的女生大多千篇一律，他单单对她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
食色性也。
自命清高的他，亦不能免俗。
封维立马摇头，懊恼于刚刚的亵渎。
他从不认为，他是个浪荡好色之徒。
此时，一双手在他面前摇晃了半天，手的主人吐槽：“看啥呢，叫了你半天。”
说话的是秦月白。
跟封维一个院长大，现在也还是邻居，更是好哥们。
秦月白性子大大咧咧，从无女生的柔美，穿着打扮也很中性，一贯跟封维称兄道弟。
“额，没。”
封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他刚刚的确失态了。
秦月白多少懂几分少年人心思，置之一笑，嘟囔着：“你喜欢啊？”
“嗯？”
“林慕啊。”总不能是林慕跟前的神经大条的许怏怏。
“月白！”
封维脸一热，也不语，眯了眯眼眸，伸出手翻来物理书，也是胡乱翻来。
以借此来掩饰内心的惶恐和刚刚的胡想。
“好啦，就逗你一下，立马红了脸，”秦月白笑意正浓，封维脸皮薄，也不再逗趣。
不过，怎么看，他也不是林慕喜欢的类型。
说不上来原因，就觉着不是。
“……”
他不喜欢这样的逗趣。
＊
昨晚熬了大半夜，天蒙蒙亮时，他没支撑住，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8:32。
但，封维发誓，他这次赶过来的速度，已然突破了身体可以承受的程度。
索性不远，他运气也不错，林慕还在。
封维粗粗喘了一口气，立马调整呼吸，露出八颗牙齿，展露最灿烂的笑颜。
“嗨，好……好巧。”封维走过去，木讷地搭讪，一切原本都挺好，可在林慕转身看他那一刹那，心又被揪到了一块儿，跳动的频率被迫加快，“咳……林……林……”
他一定是世间最没用的男生，遇着喜欢的人，话都说不清楚了，好丢人。
林慕皱了皱眉，看清楚说话人的面孔，眉心不觉舒展，有一分舒心愉悦。
可，他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想到这里，林慕整个人如被刺中死穴，一时间忘了反应。
她看他，没开口。
他想，可能是他唐突了。
抑或，林慕根本就不记得他了。
想着，也有几分失落。
也对，他也不是穆砚霖那般的风云人物。
林慕撇开头，又看他一眼，语气幽冷，“我叫林慕。”
这次，希望，他记得她的名字。
封维有些尴尬，有些局促，甚至有些茫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尽管，跑来的路上，在脑海里打了无数张草稿，见着了本人，一句用不上。
最后，挠挠头，尴尬不失礼貌地笑了笑，“我……我叫封维，也…也是林景一中的。”
说明是一个学校的，主动打招呼，便不会显得唐突了。
“知道。”
林慕背过身，继续在架子上挑选专辑音乐。
封维怔了怔，更茫然了。
茫然到了，他并未思考林慕口中的“知道”二字，是否有更深的含义。
不过，好容易有靠近她的机会，他想抓住。
于是，他跟上去，捡起林慕刚刚碰过的一张专辑，一看，正好是昨晚，自己做过功课的。
他打听了，林慕喜欢音乐，喜欢买音乐专辑，个人爱好。
他想过了，直接表白，很容易弄巧成拙，倒不如循序渐进，从她的爱好着手。
“那个……”他再次鼓足勇气叫她的名字，“能不能帮个忙。”
她淡淡开口：“你说。”
“我……想买保罗·西蒙的《My
Heart
Will
Go
On》，但……”封维尴尬地笑了笑，“我找了好一圈，没见着。”
林慕挺吃惊，问他，“你也对音乐感兴趣？”
见林慕主动开口询问，封维结巴着回应，“啊……我…特……喜欢，没事…就听。尤其是……奥黛丽·赫本的《寂静之声》，那个……旋律飘缓低迷，歌词意境悠远，百听…百听……不厌。”
林慕侧身，从左侧的架子上抽出一张专辑，递到封维手中。
正是他刚刚说的《寂静之声》专辑。
不过，封维俶尔红了脸。
《寂静之声》是保罗·西蒙创作的。
妈蛋，昨晚记得人名太多了，有都是外国名，记岔了。
太他妈丢人了。
他只是个理科生。
“这首音乐很经典的，是电影《毕业生》的插曲和片尾曲。”林慕并没指出封维的错误，又继续，“乐声中，有少年无助的宣泄，我也很喜欢。”
“咳咳，是啊。”
他不懂乐理，在梦中情人面前，只能不能装懂。
林慕又问：“你刚刚提到的《My
Heart
Will
Go
On》是电影《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
“噢，好……像是。”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人物和作品已经对不上号了。
如果再问是哪部电影的曲子，他更记不得了。
“那这家店没有，”想了想，林慕说，“落英街头，左侧，第一家有买。”
封维又挠头，挺挫败，又听幸运，林慕一向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今日却跟他说了好几句。
看来，音乐专辑这个突破口，他找对了。
回家，继续恶补。
“好，我下午过去买，谢谢你，”封维看她，心神一颤，她真好看，让人移不开眼球。
林慕又提醒：“对了，它是著名作曲家詹姆斯·霍纳的作品，不是保罗·西蒙的。”
“我……”
如果店里有地洞，封维想，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钻进去。
太丢人了。
挑好了，林慕过去付钱。
封维也跟过去付钱，就刚刚那张专辑，林慕碰过的。
林慕打开背包，愣了。
她对店家说：“抱歉，不买了。”
“怎么不买了？”
封维关切询问。
林慕淡淡开口：“忘记带钱包了。”
封维忙说，“那……我……我来……”说着，不等林慕回答，拿过林慕手中的专辑，连同自己的一起，递上去，并告诉店家，“一起。”
店家还未报了总价，封维赶紧掏出钱，生怕林慕拒绝。
走出门，林慕接过专辑，道，“谢谢了，周一还你钱。”
“没，没事……不用……”封维当然不会介意，而且，他喜欢她欠着他，欠的越久越好，这样她能记得他。
林慕说：“我这人，从不白拿别人东西。”
“那你……请我喝奶茶……”旁边是一家奶茶店，封维瞥见了，就脱口而出，“不，那个……你渴不渴，我请你喝。”
“不了。”林慕摇头，嗓音清冷，“周一找时间还你钱，我先走了。”
一起喝饮料，这对她来说，是不小的诱惑。
“那个……”封维挠挠头发，看向离开的林慕，见她步履匆匆，他上前一步，想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须臾，又追上林慕，“林慕。”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林慕二字，于她林慕而言，因为出自他的口中，便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她怔住了：“还有事？”
封维赶忙掏出一张，不，又抽出一张百元钞票，怕她不要，怯生生道：“算……算借给你的。”
“借我？”
林慕的眼神有些复杂。
“打车回去，总要钱。”
她说：“我坐公交，用不了。”
“那……我这里有零钱，大概……七八块，这两百你也拿着，”这是他身上所有的钱，封维却坚持，他说，“你们女生不是都挺喜欢逛街买东西的，万……万一，你，路上遇着想买的……一时错过了，挺…遗憾。”
“周一一并还你。”
她终究说不出拒绝他的话，说：“封维，谢谢。”
封维……
站在原地的封维怔住了，随即包括眼角，全漾着粲然笑颜。
她，记住了他的名字。
真好。
走到站台，林慕将封维给她的那208元平平整整地夹在新买的声乐书里，放入书包，又拿出钱包，将零钱投入公交车。
看着钱包，她不住嘲弄：原来，我也是会纵情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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