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命运路口又踟蹰
午后，林小福与林伯带着四个仆役回到了林家，吩咐他们把买的东西放到自己的房间，再和林伯一起去见母亲，一见面林伯就把林小福花费多少报给林母听，总共是二两三十二个铜板，剩下的七两六十八个铜板入账，李芸娘并没有打算给林小福钱，他还小，钱财对他来说是一种祸端！
接着李芸娘把一边站着的林小福拉过来，一边摸着林小福的小脑袋一边问今天玩了什么，而此时的林小福对摸脑袋这个动作有点不自然，毕竟他有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却也无法，任由李芸娘摸了好几下，然后一五一十地说出今天的经历！
听到儿子买了一堆纸张，李芸娘有些疑惑，林小福解释说自己练习画画的，李芸娘才放下心来，又随口说了几句家常，林小福借口累了回房休息就溜了！
回到房间的林小福却有些犯了难，光有纸没有笔也不行啊！昨晚去书房看了，这个世界的笔和毛笔相差不大，毛笔他可不太会，而且毛笔字太大了，他要记录的东西很多，怎么办？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原来是丫鬟小菊知道他没吃饭，帮他去厨房端了一份饭菜，这时林小福想到一个好主意！
“小菊姐，帮我去厨房找一根木炭来，我有用！”“哎！”小菊答应了声，并没发现林小福称呼的变化，放下饭菜重新去往厨房。
等到小菊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块黑黝黝的木炭，刚好一指长，只是形状有点不规则！林小福又用切水果的小刀把它削成长条状，然后发现颜色竟然不会黏在手上，不错！
一边的小菊看到林小福一番操作，一块木炭就变成了炭笔，不由得惊叹道：“少爷真厉害！”林小福看了一眼小菊，眼珠子一转，笑着对她吩咐：“小菊姐你去门口守着，谁都不准进来！”
“好嘞！”小菊是个听话的丫鬟，等她关上门，林小福急不可耐地拿过一张吕麻纸，用刚做好的炭笔在上面写写画画！“成了！”林小福兴奋地抬起头，吕麻纸上，分明是一首李白的《静夜思》！
接下来的两天，林小福用这二十斤纸把自己能记住的所有地球知识都写了上去，有历史，有文学，有地理现象等等，甚至连不清楚细节的蒸汽机、火药、发电机等等也写了一个模样作用上去，他害怕有一天会记忆模糊到全部忘记！
到了这天中午，完成任务的林小福神清气爽，他把所有秘密都放到一个向母亲要来的小箱子里，然后塞在自己的床下，钥匙就用一根黑绳挂在脖子上，这样谁都无法发现！
剩下还有一斤多的吕麻纸，林小福打算随便画一点花花草草，作戏要全套，看过的小说里很多主角刚穿越就是粗心大意结果被各种追杀，林小福自认为自己这九岁的小身板可扛不住几拳！做完这件关键的事情，紧绷了两天的林小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倒头就在床上睡了过去！
“少爷！少爷！醒醒！”林小福依稀听到有人在喊他，猛地一惊，便从睡梦中醒来，然后看到是小菊，站在床前轻轻地推搡着他，“什么事？”虽然没睡好，但是林小福也不是一个有起床气的人，“老爷叫您过去呢！”小菊小心翼翼地回答，她可听其他丫鬟说过，有些少爷被吵醒会打人的！
“便宜老爹？”林小福突然想起，前几天娘说过便宜老爹和大哥三天后会回来，回来就罢了，叫他又是做什么？难道有什么要紧事连他这个九岁的小孩都会被牵连？怨不得林小福这么风声鹤唳，这可是异世界，小说里都说了，动不动就是血溅五步，灭人满门！
看向窗外，天已经快黑了，林小福赶紧爬起来自己穿好衣服，忐忑地向正房走去！出乎意料的是，便宜老爹和大哥的脸色好像很好，见到他只是招呼他来吃饭，林小福这下放下了心，看来并没有什么祸事发生！
见礼之后就上了桌，边说家常话边吃了会儿饭，林海生见到气氛和谐，咳嗽了一声，看向林小福：“福儿，这几天身体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未曾发觉，多谢爹爹关心！”对于这个便宜老爹，林小福的内心是复杂的，虽然对他确实很好，但是认爹这种事情真的顶不住！因此他可以在李芸娘面前装一个真正的孩子，但是在林海生面前，总是有种淡淡的疏离，回答也是一板一眼的！
“也是，虽说你之前并不聪明，但是身体还是很好的，也算是祖宗保佑！”见到丈夫喝了点酒又开始说浑话，一边的李芸娘皱了下眉头，使劲扯了一下林海生的衣袖：“老爷，都过去了，还说个什么！”
林海生忙赔笑道：“对对对，你看我又喝多了！”再转身把笑容一收，问道：“福儿，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席间的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感受到严肃的气氛，大哥不说话了，就连在啃最喜欢的鸡腿的小林娴也停了下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林小福！
打算？林小福苦笑，他能怎么说呢？告诉便宜老爹，自己打算先苟在林家慢慢发育，看能不能利用地球的知识赚取一笔钱财，然后过上自食其力的生活，免得以后和大哥抢财产。
然后看看这个世界有没有什么武功或者功法什么的想办法练一练，争取长生不死再带你们一起长生不死！这么说的话一定会被便宜老爹当疯子吧！
“爹爹，什么是打算啊？”既然说实话不行，那就只能卖萌了！看着林小福的两个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自己，林海生一阵无语，他倒是忘了，林小福才清醒四天，很多常识都不知道，问他人生理想简直是对牛弹琴！不由得叹了口气，又抿了一口酒！
“不过爹爹，孩儿虽然没打算，但想必爹爹已经有了！”一旁传来的清亮童音让林海生斟酒的手一停，对啊，他没有我有啊，我是他爹，难道会害他不成？林海生的脑子里顿时有了主意，于是笑着对林小福说：“福儿，爹爹这里有两个选项，一个学武，一个修文，你想选哪一个！”
“学武是什么？修文又是什么？”听到这两个选项的一瞬间林小福就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地球古代当文官还是当武官吗？可是他不能表现自己知道，只能继续卖萌！但接下来林海生的一番话，却彻底颠覆了林小福的认知！
“所谓学武，就是通过修炼自身气血，达到强身健体之效，修到极致力拔千钧，有万夫不当之勇！”说道兴头上，林海生一抬手，手中的酒杯如残影般飞出，直直的钉在门外的柱子上，看上去就像长在上面一样！“卧槽！”林小福内心惊呼“武侠世界？”
不过表面上林小福不为所动，接着问便宜老爹：“那修文又是干什么？”林海生郁闷地看了一眼儿子，这个臭小子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想当初自己在林安六岁时露了这么一手，那小子可是缠着要我教他！
一边想看笑话的林安也是很纠结，弟弟你这种表现显得我当初很幼稚啊！他们哪知道对面的林小福在地球不知道看了多少本小说，都是动不动摧毁银河系，这算个啥，最多表示一点真实接触到的小激动！
“至于修文，则是认真读书，考上科举，成为朝廷命官，之后气运护体，百病不生，一品大员更是言出法随，威力无穷！”听到这里林小福终于露出羡慕的表情，不说别的，单单一个百病不生就值了，要知道在地球确诊白血症的一刻是林小福心中永远的痛！
紧接着林小福直勾勾的看向林海生，让便宜老爹莫名其妙，莫非自己嘴角吃饭沾上了饭粒？少顷，只听得林小福幽幽说了一句：“爹，您展示一下呀？”“这混小子！”林海生气笑了。
“真当你爹是卖艺的！”于是咳嗽一声，又在一旁拿过一个杯子斟了一杯，小小抿了一口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爹不会，爹又不是朝廷命官！”林小福绝倒，不会你说个der！
看到林小福失望的表情，林海生暗暗有着报复的快感，谁叫你刚刚面无表情地，然后笑着对儿子说：“虽然爹不会，但爹可以送你去最好的学府，找最好的先生，机会最终是在你自己手中！”思考了一会儿林小福又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学成需要多久？”十年八年无所谓，要是动不动三十年，五十年，那还不如不学！
听到林小福的问题直指核心，林海生内心十分满意，他终于确定自己的傻儿子变成了一个聪明小子，虽然这小子有时候让他不怎么高兴！
“武学之道，入门容易大成难，后天武者无可计算，先天武者寥寥无几！天赋高者十年可成，天赋平平一生蹉跎！文学之道，先难后易，难的是科举跃龙门，往后只要你做官不出太大错，家族鼎力支持，以我林家之力，做个当朝一品绰绰有余！”
对于自己便宜老爹的话，前半部分还行，后半部分林小福直接略过，一听就是酒话，还什么当朝一品！不过林小福终于对这个世界的体系有了大概的认知，也用自己的聪明的脑袋推理出了大石国的掌控之策！
这么看来，武学和官位就是朝廷要控制的武器，就和地球的枪支一样，和平民基本无缘！听听便宜老爹说的什么，学武需要天赋，不过就算你天赋有了，难道秘籍不花钱？器械不花钱？
穷文富武，估计一把刀都要一个普通家庭全部积蓄，还拿什么学武？而官位更不用说，首先你要买书，不花钱？其次你要拜师，不花钱？更别说互相宴请联络同学感情！
对此林小福只能感到深深的庆幸，自己现在的家好像不缺钱的样子！看来学文学武都行！正当林小福要做出选择的时候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冒出三天前书店老板的模样，他一开一合的嘴唇好像在说着什么！“天机真人”林小福霍地一惊，自己这几天忙着记录知识，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于是林小福不再犹豫，直接问道：“爹，您知道天机真人吗？”
听到这四个字的林海生如被雷击，一下子站了起来，椅子往后一倒，发出巨大的声响，让一旁吃着鸡腿的的小林娴吓得直接钻进李芸娘怀里，鸡腿也掉在了地上，大哥林安也惊讶地张大了嘴，似乎没想到弟弟嘴里蹦出的词让父亲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林海生颤抖的嘴唇出卖了内心的情绪，对于天机真人他似乎有极大的忌惮，就连语气都是质问的！林小福眼角一缩，难道这个天机真人是个禁忌？
但是那个书店老板怎么随随便便就说出来了？于是他把三天前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又叫过林伯作证，林海生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重新换了一把椅子，林海生酒也不喝了，饭也不吃了，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林小福：“莫非，你想成为天机真人不成？”听到这话林小福不高兴了，难道这天机真人的门槛特别高？
脖子一梗：“听上去比武修、文修厉害多了，我为什么不能当？我偏要当！”见到林小福这样的的表现，林海生不怒反喜：“当得！如何当不得？我儿有大志向，你爹我一定拼尽全力助你达成愿望！”
“爹，天机真人到底有多厉害？”林小福见到便宜老爹的反应，不禁更好奇了，林海生长叹一声：“此事说来话长，你只要知道天机真人算无遗策，瞬间千里，谈笑间可屠净万人！”听到这里林小福表示不信，这简直违背科学！浑然忘记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真有这么厉害？”
对于林小福的质疑，林海生无奈一笑“当年我曾随大军征讨妖族，路遇一队万人妖军，还没开打，天上就有一位天机真人路过，他只是用一个葫芦含了一口酒，就喷出无尽火焰将这一万大军烧成灰烬！”
听到这里林小福人都傻了：“卧槽，不是吧，这不就是人形核弹吗？还是可移动的那种？”不过便宜老爹爱喝酒酒量又这么差，不是跟这位天机真人学的吧？
一旁的林安和李芸娘也明显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林安叹息自己没能亲眼见到那样的壮观场景，而李芸娘则是拉着林海生的手低声啜泣：“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为何未曾与我说过！”
林海生略带歉意地拍拍李芸娘的手：“事情都过去了，何况当时我们都很安全，为避免你担心，就”看着自己父母当面撒狗粮的感觉，那是人人都知道！
林小福正要开口打断这种气氛，没想到一边的小林娴坐不住了！
“我也要当天机真人！欧欧欧，当真人，当真人”话音未落就被林海生抓过来打了几下屁股，有呜呜呜地躲进李芸娘的怀里告状去了：“呜呜呜，娘，爹爹他又打我！”看来小林娴还是没有忘记林海生前几天打她的事儿！
被打断和妻子旖旎的林海生此时放大了声音：“天机真人这四个字以后不得在府内提起！”众人都忙不迭点头！林海生这才柔声道：“我这是为你们好，天机真人修为通天彻地，要是被他感应到我们随意谈论，恐有大祸！”众人这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说完林海生转向了林小福：“福儿，无论你是修武还是修文，爹爹都有一定把握让你成就一番事业，但是天机真人这条路，爹能给的助力不多，爹只能说，这方圆千里，爹就从来没见出过一位天机真人，你的人生，还是需要你自己选择！我给你一晚时间考虑，明日午时给我答案！”
说完走到桌前连饮三杯酒，又连呼三声痛快！便摇摇晃晃地在李芸娘的搀扶下回房了！他醉了，不过是极度欣喜的醉！
林父林母走后，自有丫鬟将小林娴抱走安寝，林安走过来拍了拍林小福的肩膀，想要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叹了一口气，也走了！只留下林小福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昏暗的房间内！
就在此时月光如水般流下，林小福霍地回头，看着窗外那两轮巨大的明月，他清楚地知道，这里不是地球，而现在摆在面前的，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个重大的抉择，接下来他的一生，都会被这个决定影响！
化做尘泥？还是飞上九天？
我可是，穿越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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