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她（3）
03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她安静地走过去，乔辰在她面前蹲下，把她的鞋子整理好，然后看着她呆滞的脸，轻轻地把脑袋贴在她的额头上，她下意识地表演，立马笑了出来。
她不懂，是习惯了，明明现在很不开心，怎么学会表演快乐……
乔辰或许是看她笑了，说着“我觉得自己就像古代的嫔妃，日日等着你这个小皇帝什么时候想起我了，能出来看看我。”他笑着，不过是一句玩笑。
林雨眠却忍不住在他的怀里抖起来了，她问：“所以，我也让你很不开心，是吗？”声音也有些抖了。
乔辰也有些慌乱，他将林雨眠抱得更紧了一些，“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知道林雨眠有自己的家人要去顾，他只是想表达，他真的很想林雨眠，他从来都没有想到，他满怀期待的寒假，就因为这10公里，让他甚至不能每天见她一面……
以前的他都有林雨眠为他翻译，他不怕她的误解，只是最近林雨眠的解读，都不再是他的想法了……
“我对不起你，你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总是这样站在原地等我，你要是想离开，我真的没关系的。”但说到离开两个字的时候林雨眠只觉得有什么哽住了她。
“我没有，我知道你在陪家人，也知道你这段时间心情不是很好，我应该体谅你的，我们来日方长。”乔辰安慰着她也安慰着自己。
“来日方长？你的来日方长不要加到我身上了。”林雨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只是想着有什么东西要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识地想要躲避罢了。
“……”乔辰没有接话，他们之间第一次会存在，在彼此身边，但是却无话可说的感觉，都怕彼此一句话就给彼此造成什么伤害。
不管怎么样，新年还是来了……
妈妈没有早早地去蔬菜交易市场批发菜，每个人都因为新年的忌讳而谨言慎行着，无风无浪的一天，多好呀，到了晚上他们一家三口去了小姨家吃饭，小姨也早早地为这顿年夜饭准备着，鸡鸭鱼都没有少……
小姨也是离婚的，她的两个小孩是跟着父亲的，她是最早来这边种植蔬菜大棚的，跟着她的还有很早就出现在过林雨眠眼前的，她的一个好朋友，采采，是采采带着小姨走上这条路的，因为采采父母就是做这个的。
采采30岁出头，跟小姨是差10岁的忘年交，据她们说，采采之所以跟着小姨，她在哪她在哪，是因为家里人让采采去结婚，但采采不愿意……
三个女人在做着饭，林雨眠忙着打下手，父亲则拿着手机还在看他的小说，因为这事妈妈和小姨说过他很多次，但是他说这是他的合理爱好。
林雨眠在门口洗菜的时候，看了一眼，在那边看小说的父亲，她很少看他这么笑着，满面红光，但是她心里却升腾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地方是乡下，还能听到鞭炮声，年味也很重，她打开手机，看着屏幕中的信息，只有乔辰在找她，十几条信息，她没有回复，乔辰已经在不停地换着话题了。
“新年好。”林雨眠想着乔辰自己在出租屋过年的样子，心里也忍不住揪了一下，是你，跟人家说，要做人家的监护人的。
“新年好”乔辰很快就回复了。
“好好过年，先点点吃的吧，等一会我去找你。”她至少得把这个场面应付完，把东西稍微收拾一下就可以去找乔辰了，总不能让他一个人过年啊。
一想到乔辰，她的心里就松快了一些。
她还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小姨借着说是过年给父亲倒着酒，父亲自然是求之不得，她跟母亲怎么劝都劝不住，一杯两杯地喝着，看得林雨眠心惊，但是因为他现在也确实还没有发什么疯，林雨眠的戒心也慢慢放下来了。
酒过三巡，旁边邻居一个胖胖的女人来叫妈妈和小姨去打麻将，她们也是喜欢打麻将的，应着就去，但是还是先骑车吧醉醺醺的父亲送回了他们的那个小屋子。
小姨家走得只剩下林雨眠和采采了，她们一起处理着那些残羹剩饭，看林雨眠一直看着手机，采采忍不住开口：“我看你总去小卖铺前面那点见一个男的，那男的是你的男朋友？”
“嗯。”林雨眠抬头看了一眼采采，还是应了。
“他跟你过来这里的嘛？”采采一副吃瓜的样子。
“嗯。”
“那你怎么不把他叫过来一起吃年夜饭啊？”采采习惯性地继续问着。
“我……”
“嗯，能理解。”或许是年龄的原因，采采也理解了林雨眠。
“我一会去找他。”林雨眠朝采采递过去了一个感谢的眼神。
“那你赶紧去吧，不就是一些碗嘛？我来刷就好了，你小姨她们今晚估计也会玩到很晚，你尽量去玩。”采采说着，带着笑。
林雨眠看着这个矮矮小小的女生，心下多了几分暖意。
“谢谢。”她脱了围裙，心里有了些轻松，想着，今晚，是应该跟乔辰好好聊聊了，好像，很久很久，他们也没有沟通过了吧。
她快步地走着，都会走到马路上了，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充电器好像忘到小姨家了，如果可以的话，她今晚是要住在乔辰那了，没有充电器关机了，妈妈就又联系不到她了。
她赶紧折回去拿，下过雪的乡下路不好走，地也是凹凸不平的，她还是加快了脚步回去了，她实在太想见到乔辰了。
“啊啊啊”还没等林雨眠到小姨的屋子前，就听到了一声声凄厉的声音，但是因为鞭炮和烟花也在不停地放着，所以她也不确定，但是心里那种不安感莫名地升腾，她再加快了步子，走到屋子的墙边的时候却脚下一滑，摔得她整个尾椎骨都疼，手上身上也都是泥，此时屋子里的叫喊声音大了一声之后，却又没有了声音……
她赶紧起身，连身上的泥土都没来得及清理，赶到了那片连起来的小屋子里，小姨的屋子是三个像林雨眠家的小屋子连起来的，一个是厨房，还有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大一些，放着个破旧的沙发，还有吃饭的桌子，他们刚刚就是在那里吃的饭。
她边跑着越接近那些奇怪的声音越多，她推开刚刚吃饭的门，就在刚刚爸爸和妈妈做过的沙发上……
光着膀子的父亲压着衣衫不整的采采，采采的脸上还带着泪……
一步一步，她听着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重，采采看到她之后又开始叫起来了，父亲也看到了她，连着骂了好几声，然后着急地往自己身上套着衣服，采采也拿着身边的遮盖物要遮着自己，同时电话拨了出去……
她报警了……
然后父亲翻腾着要去夺她的手机，她不肯放手，父亲就对她拳脚相向着，他们扭打在了一起，血也流了出来，林雨眠从地上拎起一个刚刚他们喝完的老村长的瓶子就敲在了正在打采采的父亲的头上，然后她的眼前父亲倒下了，倒下的时候他大大的眼睛圆圆地瞪着林雨眠，林雨眠的眼前就只剩下红色了。
呼吸声和心跳声吵得她脑子疼，她丢下了瓶子，跑出了门，风吹着，雪也落下了，从刚刚的混乱出来之后，她的脑子里只萌发了一个念头，她跑着跑到了她和乔辰常见面的第三个路灯下。
乔辰果然在那里站着，看着她，他有一瞬间的局促不安，但是立马就站直笑着冲她招手，她眼前的猩红滤镜慢慢消退，眼前的光刺的她眼疼。
此时他们有两个世界，他的世界光亮无比，而她的世界黑暗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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