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的家庭（3）
03璇玑喜入有福家，平生有此万事足
觥筹交错，席罢……
“我从外面给大家带了些礼物回来。”jessica刚刚就跟乔榭出去了，说给大家拿礼物，进来的时候果然就拎着许多个包装精美的礼物袋了。
“这是由特殊材料制成的水晶摆件，不仅色彩好看，而且夜晚可以发出比较发散的光，可以放在门口当个小夜灯。”jessica解释着，林雨眠听着也觉得是个很稀奇的礼物，他们把礼物分给了每一个晚辈，也包括乔辰跟林雨眠。
乔辰的表情好像不是很开心，林雨眠很意外自己也会有，但还是客客气气地接下来了，陆陆续续有孩子拆开了包装，确实是个非常精美的水晶摆件，在阳光下折射出不同的色彩，每个人都一样。
乔辰的也一样，可能是没怎么见过乔辰的一个4岁的小男孩多事帮乔辰的也拆开了，可能他们觉得乔辰的会跟他们有什么不一样吧，所以也想看看。
还是一样的水晶摆件，一样的流光溢彩，美轮美奂，但是看着别人拿着这个小玩意那么开心的样子，就越发觉得这个东西在乔辰的面前很别扭。
“啊”乔辰默默地把手移到了那个水晶摆件上，林雨眠还没弄明白乔辰要干嘛，下一秒那个本就脆弱的水晶摆件就碎在了乔辰的手里，里面的化学试剂和乔辰的血，都开始簌簌地往外流，还好林雨眠一直看着乔辰，不然就他这样一声不吭地，甚至都不会有人发现到他。
“你干嘛？”看着那么多血，林雨眠声音都哽咽了。
乔辰看了林雨眠转身走了，林雨眠也快步跟上，大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场景有了一时的安静，但没有人再跟上来了。
“辰哥，辰哥。”乔辰在前面走得很快，林雨眠怎么喊他都不停，“乔辰”。
乔辰停住了步伐。
林雨眠走到他面前看了他一眼，然后拉起了他受伤的手，血还在往外留着，整只手看着十分地触目惊心，林雨眠太害怕这种大面积的血了，放平时她早就闭上眼了，这次她拿起他受伤的手之后，没有躲避视线，但眼泪却不收控制地砸下来了……
这么多血，该多疼啊。
“我没事。”乔辰看她哭了，立马要从她的手中拿回自己的手。
“你少乱动了。”林雨眠拿下脖子上的围巾，先粗粗地包住了他的手，然后拿着手机查最近的卫生所，还好走个8分钟左右就到了。
医生在处理伤口，乔辰一句话都没说，林雨眠在旁边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好像受伤的是她一样。
“你轻点。”一直盯着乔辰受伤的手，看医生处理重了还不忘提醒提醒。
“别哭了，又不是你受伤了。”乔辰也看不得她哭。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你没事干自残啊？”“你肯定疼死了吧？”“你为什么就是不知道心疼自己呢？”林雨眠骂着骂着就变成了委屈。
不知道是自己委屈还是替乔辰委屈，医生包好了伤口，乔辰漂亮的手上缠得跟个大包子一样。
林雨眠还是看着他的手眼泪掉着，是真的疼，心疼……
“好了，别哭了，真的没事了。”乔辰轻轻地替她擦着眼泪，刚刚心里的烦躁好像都被满足替代了。
“你答应我以后你再怎么样不能再干类似的事情了，听到没有？”这是林雨眠第一次拍打了乔辰，颇有点撒泼的意思。
“听到了，听到了，别哭了。”乔辰带着笑回应着她。
乔辰跟林雨眠拿了药准备回去了，乔辰走向对面的小超市买了瓶矿泉水，像平时一样像拧开给林雨眠喝，但是抬起手才发现自己另一只手缠着厚厚的绷带。
“现在知道了吧？”林雨眠看着他拧不开矿泉水在挫败，即使现在气还没理顺，还是嘲笑着他。
“知道了。”乔辰把矿泉水递给她，林雨眠还没反应过来，乔辰已经很帅气地单手拧开了瓶盖。
“牛啊”确实有点帅啊。
乔辰得意地笑着，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去了乔镇的家，进去了乔辰之前住的屋子。
“辰哥，你那个时候为什么那么生气啊？”林雨眠其实也无法表达，但是看着乔榭和jessica像给别的孩子一样，把礼物给他说，“这是乔辰的”的时候，她莫名心里一酸。
“我……感受不到，他们是我的父母，其实，我也不应该……”，乔辰关于他们也很乱。
“没有什么应不应该，你可以大胆地告诉我你的感受，我都会尽我最大的可能去理解。”乔辰本来就不善于表露自己，但是林雨眠想要去懂他。
“我很少见到他们……他们……好像对我没有什么感情……我应该也会对他们没什么感情的，但是，我……还是会因为他们的事情而感到不开心，我……会嫉妒，会……不开心，会……不理解。”乔辰说这话的时候，在极力地想要去表达清楚自己，他说这话的时候除了思考没有伤心，没有声嘶力竭，换成别人很难对他心疼。
但是，林雨眠还是心疼了。
关于他的故事在夜晚的时候，她终于从爷爷的口中知道全了。
下午走得时候，乔镇留下了乔辰和林雨眠，要求他们一定要在这住一晚，乔辰自然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林雨眠推脱了一下也还是被爷爷留下来了。
“眠眠，你看，这就是我们这一大家子呀，中午也没给你介绍介绍。”这个地方类似于四合院，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在院子中间，但其实也比四合院再大一点，房间也更多一点，也有个后院，种了些花草，很漂亮，他们两个现在就在后院，乔镇坐着摇摇椅，跟林雨眠聊着。
图片中是一大家子，看起来是两三年前拍的，林雨眠习惯性地先去找乔辰的身影没有找到。
“这个是我的爱人，你去西屋是可以看到这张照片的，但是你看这个小小的照片应该也能看得出来，思绾是个很美的女人吧。”提起自己的爱人的时候，老爷子的语气中都是自豪。
“她叫思绾，谢思绾，可是个大才女呢，她写诗写文章，虽然不是什么大家，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读者呢。”照片小小的看不太清楚五官，但是还能看得出来她的气质，卓尔不凡，出尘清逸。
“是的，不用看，只看这些孩子就能看得出来，她一定是一位很好的母亲，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看起来乔家好像有些古质守旧，但是看那些孩子每个人眉宇间的自信和自足就知道并不是在什么压迫和不平等中长大的，只是心中有一定的家族秩序而已。
“哈哈哈，你跟她还真的有点像，这话也是绾绾曾经劝我的呀。”
“这个就是我，前几年还没有那么多白头发呢。”乔镇是一个很爽朗的男人。
“这是乔辰的二叔，我的二儿子，乔尔偕，就像你今天看到的呀，温文尔雅，这是我的儿媳妇，也是个很贤惠的人呀。”是的，今天在饭桌上有看到这两个人，听说一个是公安机关的干部，一个是在疾控中心，都在为国家效力，虽然好像跟其他人比起来并没有太富裕，但是日子也是过得很安稳静好的。
“这就是我的三女儿，思思啊，思思这丫头古灵精怪，从小主意就多，长大之后也属她过得好了。她儿子禹舟不是跟你也是同学嘛，那小孩长得真是好。”
“嗯，是。”在前辈眼里也好，在同龄人看来也好，林禹舟都是阳光肆意的大男孩，看到他就会觉得美好的。
“这个是我的小女儿，乔绾，是个很有想法的丫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她的职业，但是她也是很厉害的，算是冒险大师，没她不敢去的地方，没她不敢做的事，是个很酷的女孩子，这是我的小孙孙，乔野，跟着她妈小小年纪见得可多了。”很奇怪的是乔绾身边没有先生，今天也没见她先生过来。
“最后”原来他也是乔辰的家人呀，还以为是厨师呢，怎么跟那群龙凤不太一样的感觉，今天还一直以为是什么厨师或是什么呢。
“这是我跟绾绾最心爱的小儿子，乔爱绾，虽然他不如他们的那些哥哥姐姐那么出息啊，但确实个很好的人，遗憾的是呀，哎，不说了。”
“您的小儿子是个很温暖的人。”今天如果说谁令她最有好感，一定是这个笑容带着传染剂的小叔叔了。
“是啊，他们都长得很好，我也不算辜负了绾绾。”
“这个就是小辰的爸爸，叫乔榭，他是我这么多孩子里我们最亏欠的，作为大哥，他抗了太多，后面也因为一些事情，性情就这么孤傲了，有时候我也在想小辰这样到底是教育的问题还是基因的问题。”能感觉到今天老爷子跟她想说得是乔辰的事情。
“这是他的媳妇jessica，他们呢，并不是什么坏人，最多就只是比较自私的人啊。”老爷子先跟雨眠说了个前提。
“但，他们确实对不住乔辰啊。”
“如果绾绾在的话，乔辰肯定不会被我带成这样的。”老爷子似有如无地在叹息着。
“jessica是乔榭苦难时的恩人，他们之间是相爱的，但是jessica是个不育的，她跟乔榭结婚前就说好了绝对不可能生小孩，她说要走遍世界，过自由的生活。”
“这也没什么，我们也没有什么权利去管老大的婚事，但是他们该做的避孕都做了，还是有了乔辰，因为没想过可能会怀孕，所以快三个月的时候才查出来有了乔辰，本来就觉得拿掉算了，但是jessica身体很差，血型又比较特殊，可能拿掉会有很大的风险。”
“所以……所以他们就生下了。”林雨眠有点不敢想乔辰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出生的。
“我本来以为，生下之后就会打消掉他们不想要小孩的想法，但是生下乔辰之后jessica对乔辰也并没有什么感情，甚至一度因为生育而生气，老大也并不在意这个孩子。”
“他们本来是想把孩子随便送到什么福利院去的，是我拦住了，说乔辰我带，小孩子还没有满月的时候他们就走了，我刚开始也气啊，气他们作为父母没有心，后来他们也是一直过着自己想要的旅居生活，对乔辰更是不闻不问的，三年回来一次就不错了。”
“还小的时候，我总是骗他，说父母在外面工作，但后来有了智能手机什么的，他小小的却懂得多，刚开始也是发脾气闯祸，后面脾气就变得古怪了，不喜表达，喜怒无常，我知道他是委屈呢。”
“也是我，照顾他只能照顾他的衣食住行，没法教他怎么爱人，怎么明理，要是……要是绾绾在，他肯定就不是这个样子了。”老人家心疼的掉眼泪，林雨眠何尝不是替乔辰心酸着。
在不被期待的情况下来到这个世界上，盼望的情感，从来没有……如果，他们是没了还好，但父母明明就在，却不在他这，这种感受更难受吧。
他会不会像她一样怀疑过，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不是错的呢？
她虽然不被父亲和爷爷奶奶接受，但是基本的东西该有的都有，也在妈妈营造的象牙塔里安安稳稳满是爱的十几年。
但乔辰呢？他会不会质疑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呢？
“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作为从小带着他长大的爷爷有很多时候也弄不清楚这个小孩子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懂事的好像比别人早，但我也不知道他是从那里懂得又是什么。”
“小小一个十岁的孩子就非要一个人出去住，跟他的这些叔叔姑姑以及兄弟姐妹也是不亲近，慢慢的大家也不知道跟他怎么相处，他有些时候一天都不一定说一句话。”
“后来去学校，成绩好一阵，惹祸一阵，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问也问不出来。这个孩子很少笑，也很少哭，我也不知道怎么把握他的情绪。”
老人家的话里有心疼也有自责。
“如果绾绾在，绾绾心思那么细腻，一定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了……”他真的很依赖她。
“爷爷，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那乔辰缺失的童年和爱找谁讨？林雨眠理智上知道，他爷爷该做的都做了，他父母也只是想法不同，是个自私的人，他的亲人们不知道该怎么接近一个“怪物”，也无从怪罪，那乔辰该怪谁？
“别伤心了。”
“眠眠，我听说你啊，是从我们思思口中啊，她说乔辰主动给她打电话啊，还说他把你带回家呢，我问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跟我说禹舟说你是个很乐观爱笑的女孩子，是个温暖有义气是我女孩子，我就知道乔辰肯定是找到她的绾绾了。”
“我想这些事他应该也很少向你提及，但是你得知道，你得帮帮他。”林雨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到他，只是很心疼，替乔辰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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