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新岁

爆竹一声岁，桃符又见新。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石街巷道上已经见不着什么人了，只有归家的游子还在匆匆奔行。

        通州县的县衙里此时人来人往，各个都忙得很。

        “王二，看到张管事了吗？”

        若菊抱着一个包袱穿过抄手游廊来到前院，拉住路过的王二问。

        “张文啊，他在账房交账呢。”王二打了个哈欠，回头说道，“不过若菊姑娘，今儿账房那忙得很，你怕要等一会儿。”

        “我知道了，谢了。”

        若菊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向王二摆了摆手，然后扭头就走了。

        她走得这么干脆一是因为这个王二平日里惯会打趣她，二是她想早点找到张文把东西给他，夫人那边她也不好出来太久。

        账房这边确如王二所说，十分忙碌。若菊看到张文还在排队等着交账，他前面还有不少人，一时半刻估计结束不了。

        若菊想了想，她这包袱里的也不是什么非得亲手交给张文的东西，就转身去了张文住的厢房。

        “你怎么在这？”若菊皱着眉问正躺在床上的王二，“你现在不应该在老爷身边当差吗？”

        “老爷身边有我哥呢，我们是轮流当值。”王二翻了身，但丝毫没有从床上起来的意思。

        这几日他和他哥一直跟在老爷身边查账，都好久没合眼了。老爷就让他先回来睡一会儿，然后去替他哥。

        听王二这一说，若菊也没多纠结，把包袱放在张文床上就准备走了。

        “王二，张管事床上的包袱是我放的，他回来你就跟他说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出去把门带上。”王二拉过被子盖住头，瓮声瓮气地说。

        若菊见王二那样子，翻了个白眼，转身把门带上走了。她就说这王二今日怎么没笑话她，原来是困成“狗”了。

        待若菊走了一阵之后，王二听见外面没了声响，就掀开被子起身走到张文的床前，看了一会儿那个安静躺在张文床上的包袱，还是伸手把包袱给解开了。

        里面是一件若菊给张文做的衣裳。王二摩挲着衣服袖口的绣花，不由得苦笑，不是自己就不是自己的，强求也强求不来。

        王二忍住心中的酸涩，把衣裳又按原样叠了回去放好，然后去接着睡觉了。

        他睡得很沉，张文什么时间回来的他都不知道，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张文和那个包袱都不在房里。

        王二醒了醒神，洗了个冷水脸，就去赶紧去替他哥了。

        今日下午的时候，林修泽从书院赶了回来。

        “娘，我回来了！”

        林修泽穿着厚厚的冬衣，拎着一个食盒，从门外跑了进来。

        贾敏听见林修泽的声音，放下手上的账本，惊喜地抬起头。

        她之前本以为修泽前几日就能回来，结果这云麓书院腊月二十七才放假，可让她好等。

        “修泽回来了！”

        贾敏起身迎他，小孩长大了，不能向以前一样抱在怀里了。她拍了拍林修泽的肩膀，笑着说，“我看看，又长高了不少。”

        “不过我看着怎么好像也瘦了不少，小武，公子平日里药都喝了没有？”贾敏皱着眉问。

        “回夫人，公子平日里的药都是按时喝的。”小武是之前在姑苏给林修泽找的书童，年岁与修泽一般大。

        “娘，我没瘦，这半年还长了不少肉呢，您这是太久没见我才觉得我瘦了。”林修泽眉眼弯弯地说着俏皮话，“我半年没见您，也觉得您又漂亮不少呢！”

        “你啊，”贾敏抬手给了林修泽一个脑瓜崩，笑着说，“在书院读了这半年书，怎么还是这般油嘴滑舌。”

        林修泽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虽然其实一点都不痛。

        “娘，老爷呢？”

        “老爷还在县衙里忙呢，估计得忙到明天。”

        “这样啊，”林修泽似颇为遗憾得点了点头。但他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告诉贾敏，这小子肯定没安好心。

        果然，只听见林修泽坏笑两声，说道：“娘，您是不知道，云麓书院的山长是老爷的旧交好友。我在书院读书的时候山上没少拉着我跟我说了好些老爷小时候的趣闻逸事。刚好趁老爷不在，我偷偷跟您说，您可不能告诉老爷啊！”

        贾敏一听，眼睛也亮了起来。林如海小时候的事她很多也不知道。不过小孩这坏心思的样子，贾敏觉得还要给林如海保全一点面子，就把若菊她们都赶出去了。

        这些事他们两个人知道就好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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