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温裴猜测他们可能是灵魂互换了。
影视文学源于生活。
他突然觉得，电影的剧情都没那么荒诞了。
一旁的殷择木也在消化这个事实，好半晌没有说过话，眉头紧紧皱着，似是也被惊得不轻，还一脸恍惚。
气氛比之前还要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
殷择木本身就是个放肆张扬的主儿，觉得眼镜戴着碍眼，直接将眼镜摘了下去，却发现这个眼镜压根就没有度数。
温裴手指绞在一起，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在这时他轻声喃道：“那个……”
眼前他用了十七年的身体，神情变得疏离冷冰冰，十分陌生，语气张扬又恶劣地问：“想到怎么换回去了？”
“没…我就是觉得咱们可以参加走近科学了。”身形高大的少年眼眸无辜，感慨着现状。
开场白他都想好了，就叫【两位男高中生为何灵魂互换？在这怪诞诡奇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玄机？敬请收看系列节目之灵魂转换悬案，让我们随着镜头走进两位主人公的内心世界。】
殷择木鼻腔顿出讽刺声音，眸色更为浅淡凉薄，“上节目去展示生物多样性？”
“还是去展示人类智商天花板？”
温裴摸着下巴思忖着，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现在要是和别人说他们碰一下转换了灵魂，肯定会被当成两个傻子。
医务室老师看他们恢复的差不多了，嘱咐了一些事项后告诉他们可以回到班级继续听课了。
两人往十班走去。
目前对于温裴来说，他都快能看到前方身影的后脑勺了，脸上浮现窘迫，慢慢变红。
原来自己一米七五的自己这么矮。
偏偏前方的矮个身影不知道温裴的想法，还在指挥着，“一会到了门口，再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变回去。”
没听到身后人的动静，殷择木回过头去，缓慢地掀起眼皮，可爱娃娃脸硬生生被他的气质染得像是个坏劣的校霸，眉眼带着疏离。
“你没听到我说话吗？”他说。
殷择木目光掠过“自己”那张透着红粉的脸，皱起了眉，往回走了几步，半眯起双眼，浑身充满压迫的气势，“你脸红什么？”
走廊空荡无一人，只有时不时透着班级的门隐隐传出的教学和学生应答的声音。
此时殷择木的话在这充满教学气氛的声音中格外明显。
脸红什么。
温裴眨了眨眼，虽然他矮，但是也不想当众说出来，故作真诚：“没风，热的。”
通道开着窗通风，还处着阴凉处，一阵很大的风从旁边的窗户吹了进来，带着呼啸的声音，两人在风中凌乱，好半天才睁开眼睛。
“……”
“……”
温裴的头发倒还好，齐眉的利落短发只是乱了些，但殷择木身体的头发有些长，被吹得整个蓬了起来，像个炸了毛的博美狗勾。
殷择木没发现自己的发型有变，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冷笑一声：“你嘴开过光吧。”
温裴沉默不说话，低头思考要不要忍痛拿着钱去买个彩票，说不定他的嘴开了光，得到幸运女神眷顾，真的变成了一个暴发户呢。
当然，也就是想想。
马上就要到班级了，遮挡自己脸上的眼镜被摘了下去，温裴双手微微攥紧，“殷同学，你能把我的眼镜戴上吗？”
殷择木散漫的表情微敛，没什么耐心，“我为什么要戴。”
“因为要一比一还原当时的场景，我当时可是戴了眼镜的。”
少年目光纯澈，眼底闪过一丝慌张。
殷择木不知道他在慌张什么，也对他为什么慌张不感兴趣，考虑到要把身体换回来，他从兜中掏出超级显人丑的黑圆框眼镜，戴了上去。
温裴松了口气，手心出了不少汗。
他想没有什么人注意，安安稳稳地度过高中生活。
降低自己存在感就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那帮人，觉得他无聊了的时候，应该就会选择放弃。
到了十班的门口，两人学着之前的姿势，双手搭在门把手上，静等那股酥麻的到来。
几秒过去了，什么感觉也没有，殷择木的脸色僵硬了一瞬。
温裴也很诧异，为什么换不回去，按照常理来说，怎么变过来就应该会怎么变回去啊。
傻站在门口的两个人被语文老师发现，她打开了门，上下打量着身前的两人，温声：“进来吧。”
好了，计划彻底泡汤了。
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同学，现在也不困了，精力十足地看向两个往座位走去的两道身影。
温裴走到他的身边，小声地询问：“殷同学，你座位在哪啊？”
对方声音还有些冷，似是不能接受换不回来的事实，“最后一排。”
这节课，他们都没有心思听。
下课铃声响起，温裴想到了什么，紧张地握紧手中的笔，心情紧绷。
怎么办，一会徐东冉会来找他。
可眼下自己和殷择木同学换了身子。
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岂不是要替自己背锅吗？
虽说殷同学脾气挺暴躁的，但徐东冉身边还有两个男生，肯定会受到欺负。
殷择木趴在桌子上，浑身散发出懒散的气息，他在想他做了什么孽，有生之年还能遇到这互换身体的荒唐破事。
后桌注意到“殷大佬”绷着一张脸走了过来，身体微僵，往自己的同桌旁边靠了靠，但眼珠子还黏在殷大佬和前桌温裴的身上。
温裴抿起嘴，手轻轻地戳了戳趴着的人的胳膊，嗓音温柔：“我得跟你说一个事。”
殷择木直起身，盯着自己的那张俊脸，语气有些呛人，听起来欠揍又冷淡，“那就快说，我没耐心。”
周围的学生个个眼睛瞪得和鸡蛋一样大。
一声卧槽完全不足以表达他们的震惊！
简直是小刀割屁股，给他们开了个牛掰克拉斯大眼儿。
脾气差得离谱的殷大佬被一个三好学生凶了？！！
你敢信？
几个学生彼此大眼瞪小眼，从表情都能看出错愕，这谁他妈的信啊！
本来还有点说话声的全班一下子静了下来，全都直勾勾地盯着教室中的某两个人，仿佛他们生来就是人群的焦点。
温裴脾气软，听到对方说这话也不会生气，但其他同学的注视，他没有办法继续开口。
脸色慢慢浮现羞耻的红，温裴咬了咬唇，将唇咬出了弯月牙，慢吞吞地说：“没事了。”
在回到座位前，温裴觉得比起对方的心理健康，羞耻算不了什么，声音很轻地补了一句：“我就是希望你课间不要出去。”
殷择木收回眼，表情漠然没理他。
？？？
没有人敢不理会殷大佬！
从来都是殷大佬无视别人！
最令他们震惊的是，温裴不是全校出了名的又丑又软弱吗！！！
人送外号包子裴，谁都能上去咬两口。
在场的同学无一例外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甚至无法动脑思考了。
有个同学快被尿憋炸了才想起来要上厕所，一脸痛苦，连滚带爬地跑离班级。
温裴回到了座位。
没过一会儿，门口正如温裴担忧的那样，出现了熟悉的几个身影，他们吹着口哨，扬声：“温裴，出来和哥哥们玩啊。”
最后一排的少年背部瞬间僵硬起来，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趴在桌子上的“温裴”没有动作，充耳不闻，恍若没有听到。
当然没听到了，因为叫的不是那句身体现在主人的名字。
沈东冉也不敢大摇大摆进去把人揪出来，毕竟不是自己的班级，而且班级里还有几个不好惹的人，也就只敢在门口嚷嚷几句罢了。
人没捞到，几人只能悻悻离开。
光自己叫也挺尴尬的，像咬空气的狗一样。
要上课了，趴在桌上的人开始往教室外走。
温裴呼吸一滞，不能出去啊！
就在殷择木的身影消失在班级后门时，上课铃打响，英语老师拿着教材开始翻。
温裴咬咬牙关，弯下身子慢慢往后门跑，动作笨拙生涩，身子一个没稳住不小心撞到了后门。
教室里翻书的声音中多了两道突兀的声音。
“duang”
“唔。”
英语老师看到矮在后门的同学刚扭头回来，“那个发出声音，还刚转过头的同学，对，就是你，别看别人，你来读一下38页的课文。”
那位同学的表情无辜极了：“……”
等温裴从教室跑出来了，鼻尖已经溢出点点薄汗，他还从来没当着老师面逃过课。
他快步往厕所赶去，希望殷择木不要和徐东冉撞见。
上课时间，走廊很是安静，温裴对一点声响就格外敏感，也就听到了从厕所里面隐隐传来好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我们的包子为了躲我们，上课时间出来上厕所，呵呵，真有你的。”一句极为轻蔑的话，是徐东冉说的。
“我们是豺狼虎豹吗？能吃了你吗？这么躲我们干什么。”
“真不知道，是欺负的狠了，还是欺负的轻了，换了班级就跟陌路人，没见过这么无情无义的人啊。”
这是沈东冉身边那两个男生的声音。
一听到那熟悉的名称时，这些话像是肌肉记忆刻在了温裴的身上。即便叫的却不是真正的自己，温裴也感到血液回流，身体僵硬，呼吸也因紧张变得加速，走过去的脚步不自然地慢了下来。
还真的……撞见了。
殷择木同学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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