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长宁站在小青山山腰处远望着旁边的朱山，山脚下陆陆续续已经有准备好的小组开始进山了，长宁看着黑色的人影在山林间游走，如同一个个小蚂蚁。
“你觉得，会是谁胜出？”
这一批人的明细都是青衣经手的，论熟悉程度无人能及。
青衣却想也未想，直接说道：“我相信天组。”青衣顿了顿，又补充道：“有时我们必须要直面天赋所带来的差距，或许几十年的努力可以弥补，要知道，天赋异禀的三个月可以抵过普通人的三年甚至更久。”
“可你忽略了一点，天组与地组就是一与一百的差距，如果地组联合起来呢？朱山这片地可不算大！”
此时，天组的九人还在朱山镇中，他们没有贸然进山，而是先决定将规则琢磨透。青衣教给他们的第一件事就是筹谋，遇事冷静不冒失。
这九人被青衣命名为书原、夜玄、影玄、影墨、影絮、言昱、暗元、暗月、琴羽，几人以书原为首讨论集训的计划。
书原向夜玄询问地组的明细，“你这几日有打探到什么消息吗？”
夜玄被八人的视线包围，却仍旧不慌不忙地说道：“这次的考核是所有人都参与，而且是主家亲自选定的地点和方式，另外虽然规则上说集训以组为单位，但除了七人小组外，我们还被分为了天组和地组，很不巧的是，天组只有我们这一组。”夜玄不掺杂任何主观情感地语气让书原等人陷入沉思。
书原率先从思考中抽离，又问起了言昱，“你觉得有棘手的小组吗？”
言昱笑了笑，反问他道：“主家都让我们九人对抗近三十倍的我们了，难道答案还不明显吗？”
书原皱了皱眉，不赞同地看向他，反驳道：“即使我们强于他们，但也不能过于轻视。要知道，轻敌乃兵家大忌！”
言昱却无谓地哼笑一声，道：“蜉蝣撼大树，天方夜谭！”
书原虽然觉得他这样不对，但争执下去对于集训没有益处，只好暂时按捺下心底的不悦，转而问向暗元和暗月：“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暗月呆愣地站在原地，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暗元则冷漠地站在一旁，似乎在讨论与自己无关的事，听到书原的问话也只是抬了抬眼，摇了摇头，便没了下文。
书原心中无奈叹气，又把视线投向一心整理包裹的琴羽，琴羽察觉到视线与他回望了一眼，又继续专注于自己手中的包裹。
书原只好硬挺着头皮，继续问道：“大家有什么自己的想法都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讨论制订一下计划，可以吗？”
言昱率先挑眉挑衅道：“好啊，那书原大组长先给我们做个示范吧？”
其他人或是冷漠旁观，或是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动于衷。
书原感到心累，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认为这次的比赛实际上应该是对于我们九个人的考验，我们必须要打败地组才能向主家展现我们的价值。另外，组牌或许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作用，需要我们去试探，而且我有预感，组牌或许才是这次比赛最重要的东西。”
言昱吹了一声口哨，脸上带着笑容，却用十分挑衅的语气说道：“不愧是大组长，厉害厉害！不过我却觉得这次比赛不是为了考验我们，而且为了筛选地组。”
书原与言昱眼神对视，场中火药味逐渐浓郁，渐渐地，除了琴羽之外其他人都注意到了气氛的凝滞，八人迅速站队，夜玄与影玄站到了书原一侧，影墨和影絮站到了言昱一侧，暗元带着暗月走到了房门边，大概是想着两边打起来了方便逃跑。
于是坐在桌子旁的琴羽就显得十分明显，众人的视线似有若无地扫过琴羽，猜测她会站在哪边，但琴羽只是专心查看着主家统一发放的包裹。
“啊！我找到了！”琴羽似乎是有了新的发现，高兴地抬起头准备与小组分享，结果发现场上气氛凝滞，然后立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连连道歉：“抱歉抱歉，打扰了，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好了！”然后试图低头装鸵鸟，努力把头埋进包裹里。
书原努力让自己显得很平静，问道：“琴羽，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琴羽被点名，只好尴尬地抬起头来，说道：“额，就是，主家给我们的包裹里只有三天的干粮，省着吃或许能吃五天，但是我们却要在山上待两旬，一定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关于食物获取的规则！”
“还有一点，我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书原声音柔和，似乎是安抚她，说道：“没关系，有什么就说什么，说出来自己的想法我们才能讨论。”
这话却仿佛是在讽刺言昱，言昱听到他的话眼神沉沉，却难得没有开口挑衅他。
书原见言昱没什么反应，反倒自己心里被膈应了。
琴羽红着脸，很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觉得组长和言昱说的都很对，但是我认为其实主家或许只是方便借我们的比赛来获得象米，所以关于象米的规则应该是我们重点讨论的。”
书原原以为言昱被委婉反驳会暴起，但恰恰相反，言昱现在十分平静，平静地让他有些心慌。
书原当然是不喜欢言昱的，一方面是因为小组的决策权基本掌握在他和言昱的手中，但言昱此人却好像天生喜欢唱反调，总是在他收拢人心的时候出言挑拨，另一方面大概是因为嫉妒，是的，虽然他们都是因为有天赋被选进来的，但书原能够很明显地察觉到言昱是远比自己要聪明的，但言昱却没有成为组长，他对于言昱的厌恶，大多来自于他的自卑。
青衣或许早早就看透了这一点，但青衣选择书原做组长的原因很大部分就是因为书原比言昱更为平庸。之所以天才都是孤独的，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天才不能理解不如他们的人，正如言昱所表现出的尖锐性格一样，但书原却是一个足够包容的“天才”，他能够包容队友不够好的那一面，而在团队中，这样一个粘合剂是最重要的，可以称之为团队的灵魂，而书原现在并不能理解这种定位，但经过时间的磨炼和沉淀，他会逐渐打磨成为青衣想要的那块玉石。
琴羽误打误撞打散了空气中的火药味，于是书原邀请众人开始讨论关于象米的规则。
“如果象米只能靠自己找，那就不应该有小组对抗比赛了，所以我猜规则是允许我们抢夺小组的。”书原抛砖引玉。
“可是我们又要保护自己的象米，又要抢夺他人的象米，若是象米太多了行动不方便，这应该不符合主家的行事风格吧？”影絮发出疑问。
“所以，我们应该可以通过什么方式将象米兑换成易携带的东西！”影絮很快又自己给出了猜测。
“没错，而且我猜测应该是类似于组牌的东西。”夜玄应和着她的话。
“如果我们需要兑换，那么势必要找主家的人，也就是说主家的人会按照某种规律分布在朱山上？”影墨继续发问。
夜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而且我认为，主家过分强调小组的重要性，或许这也提示了我们需要好好保管组牌。”
影墨接过他的话头，继续说道：“如果想要试探组牌到底有什么用，我们或许可以到时抢夺一个组牌试试看！”
夜玄对他表达了肯定，说道：“没错，规则没有明说的我们只能去试错了。”
书原接过夜玄的话，总结道：“我们现在已经得到了赚取积分的重要途径，那么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从何处上山。”
言昱此时一反之前的吊儿郎当，正经地说道：“从西边上山。”
夜玄下意识问道：“为何？”
一般来说，植物喜阳，在东南面生长繁茂，而地组基本上都是从东面和南面上山，所以夜玄听到言昱的话并不太明白原因。
言昱撇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影墨代替他回答道：“我们参加考核是为了向主家证明自己的能力，从西面上山自然是为了与众不同，况且西面人少，我们也能安稳度过前几天，你难道忘了我们的食物最多只够五天？”
夜玄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更重要的是，主家在小青山。”暗元的声音悠悠响起。
小青山在朱山的西面，而主家如果要观察集训的情况，势必要从小青山观望，那么见到的基本都是朱山的西面。
“你怎么知道主家在小青山？”夜玄好奇地询问暗元。
暗元斜觑了夜玄一眼，没答话。
“你难道不知道，他的天赋是顺风耳吗？”影絮无语地看着犯蠢的夜玄。
“啊！我以为他是推测的呢……”
言昱嗤笑一声，悠悠开口道：“朱山附近的几座大山，只有小青山比较安全，难道你以为主家为了看这个比赛而把自己置身虎口不成？”
不知为何，听到熟悉的阴阳怪气，书原反而觉得心里平静下来，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言昱气多了脑子得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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