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演奏大赛
演奏大赛，这说得实在太笼统了。
盛典上不到处都是音乐对决，演奏比赛吗？这个“演奏大赛”能够引起如此反响，似乎不只是那么简单。
看到身边的莉莉娅也像酒馆里的其他人一样异常兴奋，高声欢呼，格琳妮和埃米、凯文默默对视了一眼，共享着相同的疑惑。
很多人连吃饭都顾不上了，就连老板都跑了出去，似乎要抢着去围观什么。
等到气氛稍稍回落，酒馆里的人已经只剩下一半了，格琳妮这才找到机会，向莉莉娅问出心里的问题。
“啊！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大家，是我忘记说了，这个演奏大赛不是之前那些随心所欲的小比试，而是一场正式的选拔。”
“响乐之魔女悠莱大人喜欢见证各种音乐的交融，在不同文化的激烈碰撞中，往往能够孕育出更加迷人的崭新乐章。”
“她认为，某些灵感只有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爆发，比拼，争斗，有时那种得天独厚的才能，只有在与他人的竞争中才能绽放最夺目的生命力。”
“所以她提供了这样一个舞台，专门吸引那些无比自信的乐手，或者能力杰出的强者，想让他们在魔法之音的规则下一决胜负，看看谁能孕育出最完美的乐章。”
魔法之音，这个无比神奇的法则。
虽然随着这几天的熟悉，许多人都已经习惯把音乐当做工具，来解决在瑟尼芬生活时所遇到的问题。
可是直到这个演奏大赛的宣布，他们才突然意识到，这个法则能做到的还能更多。
不愧是对音乐无比狂热的魔女，将一切都转化成音乐，又反过来利用这种特性，发展音乐孕育音乐。
甚至可以说，这才是她最原始的目的，旁人庆祝的“盛典”不过是因势利导的产物，是展现在世人眼中的外在表象。
对极致的追求，才是对方灵魂深处的偏执，才是“响乐之魔女”的力量根源。
格琳妮根据自己对魔女的研究，对这位瑟尼芬的国主再次有了些许明悟。
旁边埃米听了莉莉娅的解释，恍然过后仍是有些疑惑，出声问道。
“可是……那些人急急忙忙跑出去是为了什么呢？连老板都跑出去了，也不怕酒馆出什么意外……难道，这个什么演奏大赛的选拔还是有时间限制的？”
莉莉娅听了这话不由掩嘴笑了笑，语气轻松地回答解释道。
“呵呵，当然不是这样的，如果有时间限制又能选得出多少参赛者呢？跑出去的那些人啊，是想碰碰运气，顺便确认一下这次的选拔都有怎样的形式。”
莉莉娅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似乎是之后的话题内容太多，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面对一旁似懂非懂的求知眼神，她稍稍组织了下语言，这才继续解释道。
“嗯……关于选拔的方式有很多，魔女大人说这样才有趣，能够创造出各种情况，激发更加灿烂的活力。”
“其中当然也不乏随机抽签，凭运气挑选出来的幸运儿，如果能够被选中，就相当于直接拿到了大赛的门票。”
说到这里，莉莉娅还举了好几个过去流传下来的例子，被选中的幸运儿资质虽然往往参差不齐，可是因为太过无规律，也是制造了很多巧合与奇迹。
有人甚至因此一步登天，只是拥有了一次表演机会，就走上了人生的巅峰。
命运虽然无常，可是又实在太过美好，人们都希望那种幸运能够眷顾自己，重现那些曾经出现过的辉煌之路。
凯文乖巧地坐在格琳妮的身边，好奇地听着这些故事，认真又向往。
可是他看了看周围的酒馆，心中不由产生了一个疑问，口随心动，他也没怎么多想，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
“那个……莉莉娅姐姐，既然这个大赛那么吸引人，这里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留下来了呢？他们难道不想参加吗？”
是的，听到选拔者到来的消息，跑出去了将近一半人，可是也只有一半人。
酒馆里虽然变得平静，可是却依然热闹，留下来的人们依然在讨论着即将举办的大赛，一点也不像毫不在意的样子。
听到男孩叫自己姐姐，莉莉娅明显心情更好，笑容甜美地继续解释道。
“呵呵，那当然不是啦，只不过选拔的时间有好几天，并不是所有人都争着想要第一眼看见选拔者，或者碰运气被选中的。”
“大赛终究是竞争求胜的比拼，有人并不热衷，有人惯于沉稳，都是很正常的事，即使那些跑出去的人，也并不都是想要参加的，有的是凑热闹，有的则是想要获得第一手消息拿去卖。”
“嗯……比起听我说，不如我们待会儿吃完饭，亲眼去看看吧，如果有兴趣大家也可以报名哦，演奏大赛没有限制，说不定就能取得名次呢～”
就这样，在欢闹的笑语声中，众人姑且定下了接下来的行程。
反正听莉莉娅的介绍，参赛者的选拔早去晚去都没什么差别，格琳妮她们也再次放松下来，继续享受起了面前的美食。
吃过午饭后走出酒馆，众人一下子就看到了远处半空中具现而出的透明舞台。
音符的法阵化作结界，将舞台的波动限制在内，只有乐声和奇幻的光景传递出来，旁边的街道上围了一圈圈的人，正兴奋地观赏着这场选拔。
说是选拔，其实更像是一场“斗乐”，参与者双方共同进行一场激烈的演奏会，然后更强的一方获胜，取得参加“大赛”的资格。
看上去这是一种比较常规的竞选方式，可是格琳妮却注意到，舞台上参赛的双方中，有一人并不是真人。
那是由音符组成的幻影，一种存在的记录，对方的身形不甚清晰，可是手中使出来的技巧却比真人还要娴熟，仿佛只是为了重现音乐而存在。
这场比赛似乎已经接近尾声了，没过多久，那幻影的演奏就被另一方压过，由乐音召唤的魔法之浪吞噬了他的轮廓，光芒散去后再也不见模糊的身影。
舞台的结界展开，象征着对决的结束，周围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观众们都沉浸在喧闹的气氛中。
距离胜者最近的舞台边缘，跟着排列出了透明的台阶，那是和众人来到瑟尼芬时所见到的一样的虚幻道路。
随着参赛者踩着虚空离开舞台，法阵再次发出了光，原本幻影消失的位置再次具现出了一个新的人形，不过那已经是这次比赛那位胜者的姿态了。
格琳妮见状挑了挑眉，她似乎有些明白这个舞台的作用是什么了。
正好这时，莉莉娅贴心的解说也传到了她的耳中。
“刚刚的变化大家看见了吗？现在我们眼前悬于半空的叫作幻影擂台，在上面进行的每次比赛后，胜者都会留下一个音乐幻影作为擂主，接受下一位报名者的挑战。”
“幻影擂台不止一处，这是一种比较直接的选拔方式，作为评选依据的便是参赛者的实力，魔法实力，音乐实力，在瑟尼芬这两者并无区别。”
“每一次胜利都会拔高舞台的基准，每一位胜者都比之前的幻影更强，最终，只有最为强大的参赛者才能走到最后，获得参加演奏大赛的资格。”
众人一边听着介绍，一边也找了个适合观战的地方坐了下来。
乐器形的建筑们不停奏乐，用魔法具现出了无数的坐席，周围一圈俨然已经化作了这一片的观众席，与中间的舞台共同形成完整的赛场。
这时已经又有一名参赛者拾阶而上，与舞台上的幻影再次战斗起来了。
此时尚为赛事初期，幻影擂台的实力还没有太超出规格，众人的热情依旧高涨，仿佛谁都想要上去试一试自己的能力。
坐下来的众人一边观战，一边就着演奏大赛的话题聊了起来。
“莉莉娅姐姐，这个舞台是不是你说的选拔者创造出来的啊？可是我怎么没看到类似的人呢？”
“啊，那是因为选拔者几乎只有最初和最后会出来运行法阵，中间的选拔过程其实并不需要他们在场的，这个法阵十分完善，能够处理几乎所有会遇到的情况。”
“诶？那如果幻影被打败了，参赛者还能再次上场吗？毕竟只是一次比赛，可能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啊。”
“嗯……可以是可以，不过这种情况很少，法阵具现的往往是这个人音乐中浸透的灵魂，绝大部分情况音乐幻影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甚至比本人还要强，即使再战也很难获胜了。”
“嗯？埃米你想参加？”
“啊，埃米姐姐也要上场吗？那我会为你加油的！”
“咳咳！不是不是，不是我要参加，我虽然觉得自己不弱，可是这里的强者很多，应该不太可能走到最后的，我是觉得……也许格琳妮你能试试。”
“嗯……”
听到埃米的建议，格琳妮挑了挑眉，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
虽然她觉得埃米似乎有些低估自己的能力，不过参赛这种事还是要看本人意愿的，如果她不想去，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可是如果是自己去参加大赛，格琳妮又有些犹豫。
说实话因为体内力量的奇特，她并不想太过招摇，除了可能被来自奥韦里斐的其他人发现以外，她还得注意瑟尼芬的国主。
毕竟那是一位真正的魔女，虽然即使参加大赛她也不知道能走到哪里，可是如果晋级，绝对会增加她和她见面的几率。
而体内的“魔女之种”，无疑是一颗不定时炸弹，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爆发。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格琳妮是不想参加的。
可是自从埃米提出建议后，身边就有一股视线异常强烈。
凯文虽然没有和刚刚一样说“会给姐姐加油”之类的话，可是他的眼神却突然明亮起来，饱含孺慕和憧憬。
似乎是听到格琳妮可能会参赛，把他整个人都点亮了，目光烁烁地看着自己从小仰慕的姐姐一眨不眨，好似一只可爱的小狗。
格琳妮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头，引得男孩有些害羞，却仍是等待着答案。
面对这样热烈的目光，格琳妮一时间都没忍心说出拒绝的话，就连旁边的莉莉娅都被这股沉默勾起了好奇心，想要知道她会不会参加。
最后鬼使神差地，她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颇为生硬地问道。
“嗯……演奏大赛，会有什么奖励吗？”
“啊这个，奖励当然是有的，不过每次音乐盛典给出的奖励都不太一样，具体可能要过段时间才会有结果。”
听到这话，格琳妮看了看埃米，又看了看凯文，面对两人某种意义上有些类似的热烈眼神，她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勉强说道。
“选拔好像有好几天，应该不急吧……等我想一想，再决定参不参加吧。”
“嗯？啊，是这样的，选拔三天之内都不会结束，最后一天的傍晚选拔者才会再次出现宣布结果。”
听到回答，埃米和凯文这才收住目光，小小欢呼了一下就转头庆祝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庆祝什么。
格琳妮稍稍松了口气，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在紧张些什么。
不过即使埃米和凯文都很期待，结果可能还是要让她们失望了，格琳妮估计自己还是不会参加的，毕竟那后果实在有些危险。
……
众人又看了好一会儿，舞台上的幻影已经换了一波又一波。
此时埃米突然有些渴了，她看着旁边观众手中的饮料，转头问莉莉娅哪里有得卖，她也想去买。
得到答案后，凯文自告奋勇，要去帮姐姐们买饮料。
因为距离不算远，而且有莉莉娅陪着，格琳妮和埃米也不想打击小少年的心情，于是就答应了这件小差事。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两人还没回来。
正当格琳妮感觉有些奇怪，微微皱眉时，两人去买饮料的街道上突然传出一阵奇怪的乐声。
悲壮的旋律宛若利爪撕破了空气，就连舞台上的比赛都停止了，这一大块区域都被一种莫名的压抑所笼罩。
那不是寻常的氛围变化，而是由力量转化的魔法之音的影响。
格琳妮和埃米瞬间察觉了事情的不对，再也顾不上观看比赛，急忙朝着发出乐声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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