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宛如新生
“姐姐在说什么？”
小女孩紫色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双异瞳，经历过太多沧桑，深不可测。
陆清池看不透她到底有没有撒谎。
但是她还想试探。
“我行医多年，也知道这种可以一直无限增长，无限繁殖，也会转移的东西，他的名字是癌细胞。”
小女孩一瞬间神色复杂，睁大了眼睛，惊奇道：“姐姐，神的礼物还有名字？”
陆清池仔细盯着她的面部表情。
就是一副懵懂无知状态，甚至带有了一丝天真。
就像是从来没听过癌细胞这个名词一样。
“什……神的礼物？”她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天罚来临之时，所有人逃不掉，但是神很仁慈，在人体内种植了这种东西，可以快速修复我们的□□。这就是神的礼物啊！”
小女孩说起这个，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同时又带有了无限的向往。
她看了陆清池一眼，惊讶问道：“姐姐，你怎么知道神的礼物的名字的？”
她不是穿越者么。
陆清池一瞬间愣住了。
可是，她能确定，无限增长，无限繁殖。
这种话确确实实是现代生物学给癌细胞的定义。
小女孩一字不差地说出来了。
可是，又有一种可能。
小女孩确实不是穿越的，但是有奇遇。
这个朝代的医疗技术发达，他们发现了癌细胞，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借神的口吻说出来了。
陆清池是无神论者，她不相信小女孩说的传说，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
“我也是道听途说。”
陆清池哈哈一笑，“也许是在之前的医馆里面，哪个病人来看病之时，信口胡诌之言，我听了去。”
既然小女孩没有明确表明自己是否是穿越者的态度，她也不继续追问了。
在半面医馆，接下来有的是机会试探。
“姐姐知道的真多。”小女孩作出赞叹的样子。
她思索了一会儿，望着大门口的方向，问道：“姐姐，你今日才来医馆，就受到这样的惊吓，可要先回去静静，明日再来医馆么？”
她说完，就走向黑衣人刚刚待着的地方。
那里还有一些残余的红色药粉以及恐怖的血液。
她端来一盆水，紫色眼睛里满是淡漠，手上动作麻木的擦拭着地面的污垢与狼藉。
陆清池也帮跟着收拾，把那些血液和药粉用清水冲干净了。
她回复小女孩：“不算惊吓，只是刚看到之时有些骇人，现在已经没事了。”
“对了，姐姐，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吧。”
小女孩手上动作一滞，俏皮一笑：“我叫孟安宁，我出生之时此地还不算太平，爹爹就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
“姐姐，你呢？”
“我叫陆清池，就是普普通通一个名字。”陆清池笑着回复她。
孟安宁道：“陆姐姐，既然你不害怕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今日医馆恐怕不能开张了，我来和姐姐说。”
未了，她停下手上的活，又自嘲一般笑了笑：“开张，我在说什么，半面医馆已经好久没有人来了。”
陆清池却抓住了她话中的矛盾：
医馆怎么会没人来？
自己来之前也走过一遍这里了，此处虽不在最繁华的地段，可是交通却四通八达。
条条大路都通往这里，不应该是这副景象。
“这附近有很多家医馆么？”陆清池问道。
“街东头有一家，距此处十里之外也有一家。”
街东头有一家，陆清池在早晨寻医馆之时也见过。
那里人流量还好，交通也好，医馆的规模和半面医馆差不多。
主要是半面医馆和它距离远，两家之间根本没有竞争可言。
十里之外的那家就更不用说了，对半面医馆的影响微乎其微。
这半面医馆附近的人为什么不来呢。
陆清池又想到了一个原因：“可是咱医馆出过事，闹出不好的风声？”
孟安宁摇摇头。
“这就奇怪了。”陆清池又仔细思索了一会儿。
“安宁，我记得你一开始见我之时，曾经说过有一个师父说我要来，那位师父是？”
孟安宁却狡黠一笑：“陆姐姐说的是祝清廉么，他不是我师父，那是吓唬你的，他身份可多了，有时候又是县令，有时候又是百姓，他的话不算话的。”
陆清池问道：“那这附近的百姓可有看见他来医馆么，以及，这医馆名义上是谁的？”
孟安宁道：“某段时间，祝清廉找上门来，说他有办法让半面医馆重见天日，我就让他弄了，外面是怎么说的我就不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
陆清池明白了。
问题恐怕出在祝清廉身上。
倘若祝清廉是个好官，百姓听说了医馆是他开的，自然会成群结队的来。
可是，陆清池可没有忘记在他家里望见的那些宅子，价值不菲的玉石，壁画。
此地虽繁华，却也没有到富得流油的地步。
所以，他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得以享受那奢靡的生活？
百姓肯定有怨言，迫于他的官威，肯定也不敢说出来。
换位思考一下，一位天天剥削压迫你的人，开了个医馆，想赚你生病的钱，你会愿意吗？
赋税我不能不交，但是你的医馆我怎么会愿意再来？
我不天天骂你都是你祖上积德了。
可是自己一家初来乍到，总不能了拂了他的面子，直接说医馆他只是挂个名头，一点关系也没有。
陆清池还记得他临走之时，把钥匙交给陆丞潜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知道半面医馆并没有人愿意来，他的行为就很有意思了。
他是听说了陆丞潜京中圣手的名声，想借陆丞潜之手，把医馆的名声打出去，再吸引人来，再赚钱？
倒是打了一副好算盘。
陆清池冷笑：“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好事给他？”
“安宁，我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今日我们把医馆的药物分类好，把各种价格标好，明日再开。”
孟安宁点点头。
“今日把这些完成，我们雇些帮手吧。”陆清池温声道：“日后医馆接待的人多了，光靠我们三个人不够。”
“可是，目前并没有人来医馆，问君也能帮忙。”孟安宁道。
陆清池想了一下那黑衣男子血腥的场面，心里还是有些芥蒂。
她用平缓的语气拒绝道：“暂且不用问君，他自有其他任务。”
“姐姐可是有什么计划？”
孟安宁一脸期待：“姐姐，你果然会给半面医馆带来希望，以后这里都听你的，你也可以随便吩咐问君。”
她能确定，自己的眼光没有错，陆清池就是最适合半面医馆的。
陆清池大大方方道：“是，我计划让半面医馆改头换面！”
从告诉孟安宁自己有计划开始，陆清池就伏案奋笔疾书了几个时辰。
直到夕阳西斜，余晖洒进医馆，给桌案平添了几分倚丽梦幻之色。
她才眯着眼睛，望着自己的成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桌案堆满了有些发黄的纸张，是她写了五十页“小广告”。
孟安宁端着一杯茶在她旁边坐下，歪着头问道：“陆姐姐，这些是什么？”
陆清池得意一笑：“我写的小广告！”
“小广告？”孟安宁脸上的表情很是震惊，“这……有什么用吗？”
“自然有用，等会儿就是它发挥作用之时。”
陆清池笑靥如花，“既然祝清廉想借我爹之手赚钱，那就如他所愿。”
酉时三刻，她的身影出现在一个卖簪花的小贩身边。
孟安宁穿了一件宽大的袍子，脸上带上面罩，远远跟在陆清池的后面。
由于中间隔了一段距离，她只能看见陆清池把那张略微发黄的纸给了小贩。
当初祝清廉说会让半面医馆重见天日之时，给了这些纸张，他再三叮嘱了要省着用，不能浪费了，只能用来写药方，写病历。
现在，这些纸被陆清池一把塞给了小贩。
陆清池脸上神采奕奕，眼睛在发亮，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她和小贩说了一会儿话，站定了一会儿，眼睛又扫向其他人。
扫了一圈之后，她走向了一位妇人。
妇人面前摆了一些鸡蛋，孟安宁又看见陆清池把纸张塞给了妇人，笑脸盈盈地和妇人说着什么。
最后，陆清池和妇人有说有笑结束，又买走了她那里的全部鸡蛋。
等到陆清池手上的纸张全部送出去之时，天色已暗。
大街上只剩下三三两两的行人，很显然，也都步履匆匆，注意力没有在自己身上。
孟安宁摘下面罩，走近陆清池，拍了拍她的背。
“陆姐姐，你这是在干什么？”
陆清池刚好送完所有的纸张，见她过来了。
也明白了今日她是一直跟着自己的。
“我在招揽医馆明日的客人！”陆清池笑得真诚。
“陆姐姐可真好玩，随意找个人，给他们说说，再塞这发黄的纸给他们，他们就来医馆了？”孟安宁摇摇头。
“虽然我理解陆姐姐是想快点让半面医馆好起来，可是，法子也不是这样的法子。”
陆清池却摆摆手：“明日半面医馆一定会来人。”
孟安宁有些不相信：“当真？”
陆清池胸有成竹道：“当真，因为，他们手里拿的是代金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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