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府
沈昭边吃边让若柳将今日之事细细道来。
“今日小姐睡下不久，焦嬷嬷派人将我们的包袱都送了过来，还带我去认了采买、厨房、管事的人，后来晚膳时夫人派人来请见你还未起便作罢了，再后来老爷便来了。
老爷见小姐一直叫不醒让府里的大夫来看了会，大夫说小姐气血有亏，郁结于心，虽近日来有起色但到底病的时间太长，需要注意休息仔细调养。开了新的滋补药房，每日会有人送过来。然后老爷便站在银杏树下一直等到小姐醒来。
若柳说完，沈昭最后一口粥也下了肚。
“饱了，这一路来你也辛苦了，收拾好早点休息吧。”
若柳见沈昭困的直打哈欠，本想劝她饭后睡觉容易积食的话咽了回去，端着碗筷轻手轻脚退下了。
沈昭脱下鞋袜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就这样沈昭和若柳算是暂时在沈府安了家。
确如沈父所说一连几日都没有人来打扰她们，食材与药品都由小厮送来，有什么想要的提前于小厮说一声后第二天便会捎带过来。
只是，全府上下好似忘记了这个小院还住着位小姐，沈父也再没来过。
不过沈昭倒是挺满意的，不求欢聚一堂，相安无事已是极好。
今日是沈昭住进沈府的第十天，她侧耳听着若柳关门的动静，待所有声响彻底消失后翻身起来，坐到梳妆台前。
［系统，出来。］
［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呀？］系统一出现屋内有了淡淡的光，沈昭翻找着化妆品。
［不是吧沈小昭，大晚上不睡觉你还要臭美啊？］
系统学着沈昭的口头禅啧啧两声，语气满是调侃。
沈昭没理他，但系统身上的光越发明亮了。
［这都是些什么啊？］拿着稀奇古怪的古代化妆品沈昭罕见的面露苦恼。
做了几十年糙汉哪还里认得这些东西。
在手上试了几笔，沈昭找到了眉笔一匣，口脂一盒，类似眼影一份其他的真是无从下手。
沈昭果断放弃易容的打算，转头看向系统：“我记得那次行动我是不是有一套夜行衣放你系统空间里了？”
系统正飞来飞去探究这些东西的作用呢，被沈昭一问闪身进入空间找了找，然后一堆破布出现在了沈昭面前。
［诺，就这。］系统指着破布说道。
沈昭上前用食指挑起破布，上面还带有点点血迹，啧的一声沈昭选择再次放弃。
“实在没办法了，就这么着吧。”沈昭没戴帷帽，找出若柳之前在马车上做了一半的面纱，想了想将它叠了两下，面纱秒变口罩。
戴好口罩后沈昭溜出屋子，站在墙根角下对闪闪发亮的系统说
“别晃悠了，送我上去。”
“小仙女儿真厉害，这也能发现我。”萧飒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沈昭面前笑脸盈盈的看着她。
沈昭眼睛眨巴眨巴，坚强开口：“你…好身手。”干巴巴的夸了一句后沈昭真的无言以对了。
“小仙女儿想出去吗？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宵禁时间了，若被御林军抓到可有一番苦头吃了。”萧飒好心提醒。
这她还真不知道，以前的沈昭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取消了宵禁，看来是小皇帝又重新下了命令。
沈昭顺势接下，垂下眼眸，语气忧伤：“我刚入京城，白日里为了赶路无暇顾及沿途风景，早听说京城人杰地灵尤其是到了晚上还会有烟火大会，我想去看看…在老家我还从未见过呢。”
说到最后沈昭有些哽咽，手指轻轻擦拭脸颊。
萧飒啊了一声：“那小仙女儿你得失望了，在京城那烟花也不是每天都有的。不过你若是想出去看看我倒是能帮上你。”
“真的吗？”沈昭闻言抬头高兴的看着他，水洗过的眼眸里满是向往。
萧飒一个十七岁的小伙子这哪抵得住，憨笑两声：“不过我得先得罪你一下了。”
萧飒指了指沈昭的腰。
站在街头的沈昭看着夜色笼罩，月光笼罩大地，街上各色的灯笼高高挂起，一盏又一盏，照亮了青石板路，照亮了人群，照亮了整条街。
叫卖声萦绕于耳，沈昭缓缓露出抹笑。
沈昭欣赏着人间烟火气，萧飒侧头盯着她明亮的眼睛，只觉得小仙女儿就蒙着面，只留眼睛也好看。
他没看懂的是沈昭深埋眼底的欣慰与怀念。
“小仙女儿你想去哪玩儿？”萧飒按耐不住激动的心，一男一女，携手同游。
这应该就是父亲和娘亲常说的约会吧？
“我并非什么仙女，少侠唤我姓名沈昭即可。我听闻清风苑盛名远扬，少侠可否带我前去？”
“小仙女儿名字真好听”
就是有点耳熟。
“那你也别叫我什么少侠了，唤我阿飒或者萧飒都行。至于清风院…我老熟了，我带你去。”清风院是个啥卖啥的？但是在小仙女面前这么可以丢了面子呢。
萧飒胸有成竹般带着沈昭往前走，要不是第一步方向便错了沈昭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沈昭借口想看后面摊上的糖人，将方向掰回来。
“对了，萧少侠，在路上遇到的那位受伤的公子可还好？”沈昭试图用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
谁料她刚说完萧飒眉头立马皱起，语气忿忿不平道：“一提到他我就来气，你们走后不久我带着他去到附近的农民家借住，没想到他一醒过来便把别人家毁了大半，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就算了，还污蔑我偷了他的东西，非要我交出他的宝贝，真是搞笑！我堂堂…咳，用得着偷他东西？！真是恩将仇报！难怪我爹娘总是说他没良心！”
沈昭能想象的到那场面，沈天阙这人啊打小便小气。
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询问：“你爹娘说他没良心？可是有交情在？”
“有啊，他的养父沈相当年与我父母乃是生死兄弟，还一起游历过江湖呢，我爹娘小时候还要给我定娃娃亲呢。”
“那你还记得沈相的样子吗？”沈昭好奇问道。
“嗯……”萧飒认真回想“好像很高，声音很温柔，长的……”
萧飒思索着用什么词语形容他，待转头对上沈昭带着疑惑的眼睛时脱口而出：“眼睛和你很像！”
此话一出，萧飒脚步顿住，面露古怪：他这么会觉得沈叔叔与小仙女儿很像呢？
沈昭见他停下脚步，自己也就停下了
“萧少侠怎么了？”沈昭语带疑惑，眉头轻皱似”乎对他的举动很是不解。
“咳，没什么，没什么，走吧走吧。”萧飒被小仙女儿盯的耳朵都红了，自己胡思乱想什么呢，沈叔叔都去世五年了，而且沈叔叔就算还在世今年也该五十岁了，这么可能是一个小姑娘呢？除非……
想到什么，萧飒的表情再次变得古怪，瞟一眼小仙女儿后又慌忙收回。
沈昭没功夫去搭理这花季少男的心思，因为清风苑到了。
看着好大的一座宫殿似的建筑，半条街都快被它占了去，旁边对面几家店铺与它一比显得格外小家子气。
清风苑三个大字行云流水，高悬而上。
门口站着四位穿着短打的男子，见二人停留在门口不动，其中一位连忙迎了上来。
“客官晚上好，二位可是第一次来我们清风苑？”
见沈昭微微点头，男子伸手做出请的手势说：“我们清风苑在这京城里头那可是独一份儿，二位快快请进。”
沈昭扯过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眉头紧皱的萧飒，待他用疑惑的目光询问时，沈昭眼眸里透着狡黠的光
“少侠可带足了银两？
萧飒愣愣点头。
抬步跟上。
走进里面宛如另一个世界一般，楼内灯火通明，舞台中央女子舞姿曼妙，琴声笛声声声入耳。
一楼大堂设有数个榻座，有的隔着屏风有的仅用雨丝锦做成的纱布隔离。
萧飒被眼前景象拉回现实，正当他环顾四周欣赏时，舞台中央的女子随着乐声腾空而起，犹如仙子飞升，长长的绸缎纱裙随风舞动，女子眼波流转，好不惊艳。
待乐声停止，众人掌声雷鸣，换下一个节目登台。
沈昭收回视线，对带领他们进来的男子说：“我们想去二楼，可还有包厢？”
“客官来的巧，还剩两间小厢，请随我来。”
男子带领二人上到二楼，萧飒发现可能是因为二楼全是包厢的缘故比一楼安静多了。
男子推开一间房门，里面摆着一张桌子，两张软垫，旁边一座百宝驾上有围棋、书籍等物品。
待二人进入后男子指着桌子上一个银色物品说道：“客官若是有何吩咐可敲响传唤铃，会有人前来服侍，没什么吩咐的话在下便告退了。”
看见沈昭微微点头后，男子躬身退下。沈昭关上房门，萧飒还在好奇的到处查看。
“这地方真有意思，老板一定很有钱！”萧飒摸了摸不起眼的桌子：“这桌子都是鸡翅木的，太奢侈了。”
沈昭来到窗前推开可以看见大堂入口处的情况。
见萧飒东摸摸西瞧瞧的样子，沈昭有些好笑。
“清风苑与别的青楼不一样，在这里的女子身份特殊，这里的姑娘们可以选择只卖艺不卖身，可以攒够钱后将自己赎出去亦或者留下来继续挣钱。
这包厢分为大中小厢，我们这个就是小厢是最简单的一种。”
萧飒哇了一声：“小厢一点都不小嘛，那大厢得多大多豪华啊。”
而此刻在豪华的大厢里面，两队人马正在对峙。
其中一位正是萧飒口中没有良心的沈天阙，此刻的他一扫几天前的虚弱一双鹰眼死死地盯着对面男子。
“政务繁忙的安首辅不在家中处理朝政竟有心思出来寻欢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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