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因爱而生
五条悟起的比五条奈津江要早。
或许是六眼的关系，五条悟的睡眠很短，他经常睡觉中途醒很多次。五条奈津江没有六眼，但睡眠也没有像正常小孩子一样。
五条悟怀疑过她并不是小孩，但外表和骨龄是骗不了人的。
五条奈津江经常顶着五条悟探究的目光做自己的事情，她从未掩饰过自己的异常，但也没有主动解释过。缩小机器真好用，表舅就是最牛逼的！
五条悟戳了戳五条奈津江肉乎乎的手：“要不要说一下你的经历？”
五条奈津江有点茫然：“经历？”
“对啊，像动漫主角那样，靠自己的悲惨经历感化他人那样——”
“……”五条奈津江有些无语，“我没有悲惨经历，但是可以说给你听。”
五条悟做了个请的手势：“故事时间到！”
“……”
白发小女孩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虽然经常会觉得无语，但是，她还是觉得，她亲爱的爸爸就是最完美的。
“我出生的那一天，妈妈死了。”
五条奈津江不会讲故事，但她努力把自己的人生经历讲的值得人听。
“她是在东京街头被杀死的，心脏被洞穿。管家说，发现尸体的时候，她的表情很安详，裙子和地上的血像一朵半白半红的玫瑰花。”
“爸爸早就被封印进狱门疆里了，具体的战况我不知道，我是在他的学生乙骨忧太回国后才出生的。只是等他出来的时候，咒术界损伤惨重。”
“我是被五条家养大的。大家对我很好，因为我是爸爸的孩子。他们会对我说爸爸和妈妈都是怎样完美的人，而很少回家的爸爸的确如他们说的那样，很完美。”
说着，五条奈津江用食指挠挠自己的脸颊，笑道：“我爱爸爸妈妈。”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略带羞涩的笑容纯粹又温暖，那爱意仿佛信仰虚幻神明的信徒。这是个被五条家养大，在父母形象的编织言论中长大的女孩。
五条悟默不作声，作为五条家寄予厚望的人，他用脚指头都想得到那群老头子会对五条奈津江进行怎样的洗脑。
例如，你的父亲是五条家主，你身为他的女儿，要为了五条家献出一切。
例如，你的母亲是为你而死，如果不能变得完美，她的死将毫无意义。
“我觉醒术式的时候，他们都很高兴，爸爸也回来看我了。他们都捧着我，我知道他们是想洗脑我，让我成为五条家冲锋陷阵的前锋，但是爸爸不喜欢，不赞同，我就不做。”
……等等啊，你爸不同意你就不做吗？你这也太有爸宝女的潜力了吧！
“爸爸就是最好的，妈妈就是最好的，我永远听爸爸妈妈的话。”五条奈津江非常坚定地说。
五条悟：“……”
白发少年表情空白，难得有不知道说什么的情况。他该怎么说，说不可以当爸宝女妈宝女？
可是有个爸宝女妈宝女的女儿真的很爽耶。五条悟默默回想起五条奈津江跟他一起住的这段日子，女儿很孝顺他很满意。
“之后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的人生其实蛮平淡的，就是按部就班的学习咒术，祓除咒灵。”
“再之后就是你知道的了，我看不惯我爸身边总是不分男女有人凑上去，也不想给他找第二春，所以找了表舅研究时空穿越，所以我穿越到现在，改变妈妈被杀死的事实。”
“我想把妈妈还给他。”
五条奈津江一句话结束经历讲述，从衣领里勾出一条圆形项链，打开镶嵌了蓝绿双色碧玺的盖子，露出里面小小的照片。
五条悟常常能看到这条项链，但是他第一次看到项链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张合照。
照片上是成熟了许多的他和佐仓樱，他从身后搂着佐仓樱，两个人看着镜头，笑容纯粹又幸福，上面没有奈津江，因为奈津江出生的那天佐仓樱被残忍杀害了。
……失去妻子的那个他，在看到妻子坟墓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五条奈津江有很多东西都没说。
之所以确定杀害佐仓樱的人是羂索，是因为现场有被羂索占据了身体的夏油杰的咒力残秽。
她没有继承到无下限术式，所以在她觉醒术式之前，五条家的人对待她并不是她讲述中那样既是利用又是捧着哄着。
但是都无所谓，她想。
现在她见到了爸爸，见到了妈妈，不论是不是自己世界的，她都已经很高兴很知足了。
她从没有怨恨过那个世界的五条悟。
为了爸爸妈妈，她能做出任何事。
但五条奈津江没想到的是，她16岁的dk爹地，听完了她的故事后，居然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嘟嘟嘟三声后是熟悉的母亲清甜的声音“摩西摩西？”
“……”
你好狗啊。
就算五条奈津江再爸宝，她也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如此感叹。
接下来的几分钟，她只能听着五条悟绘声绘色地把她的故事润色润色再润色，添油加醋到她自己都听不出来的地步，把电话那头的佐仓樱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想要插话阻止都会被五条悟按下去。
五条奈津江：……
不要信啊！！！
她没那么悲惨！！！！！
短短几分钟，五条家公主就从按部就班没有叛逆期的小姑娘变成了下雪天卖火柴的小姑娘。
救命啊，不要再说了，你为什么要对妈妈胡扯啊！忽悠妈妈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这样啊，那悟君，把手机给奈津江吧，我想跟她说两句话。”
佐仓樱的声音因为电流有些失真，但那种温柔的特质并没有损失分毫。
五条悟冲五条奈津江眨眨眼睛，把手机给了她。
是的，五条奈津江比五条悟会攻略，短短几天，她就通过电话和line的撒娇卖萌分享生活拉近关系了，称呼也从奈津江小姐变成了奈津江。
五条奈津江麻木地接过手机：“妈妈。”
“嗯，是我。”佐仓樱在电话那头应了这个称呼，不知为何她对母亲这个身份和五条悟一样接受良好并且很迅速，“奈津江最近过的好吗？巧克力有偷偷多吃吗？”
“……”
听到偷吃巧克力，即使明知佐仓樱看不见，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挺直腰背，眼神飘忽。呵呵，跟五条悟住在一起，偷吃是不存在的，只有光明正大的摄入热量。
佐仓樱笑了一声，明显知道答案，让五条奈津江并不存在的良心隐隐作痛。
五条悟坐在旁边，笑眯眯地当着五条奈津江的面剥开一颗巧克力的包装，在她面前晃了晃，扔进嘴里。
“奈津江觉得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呢？”
“诶？”五条奈津江一愣，“接替爸爸的位置……吧？”
“这样啊……我知道奈津江是大孩子哦，所以这个目标是出自真心的吗？”
“不是吗？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五条悟眯起眼睛，墨镜下的绚烂双眸一片冷意。
“……”佐仓樱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语气更加温和，“可是奈津江并不是为此才出生的啊。”
“奈津江爱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也一定是爱着你的，因为爱而诞生在世界上的奈津江不需要去考虑什么接替父亲的位置这种事，也不是为了父母而活的，所以奈津江再好好想一想吧。”
“悟君能听到的吧？你觉得呢？”
五条悟嗯了一声，表示他听得到，咒术师的五感都很敏锐，手机又是开着免提，他没多说什么，但屈指弹了一下五条奈津江的额头。
“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奈津江就慢慢摸索思考吧，没有人有资格决定你的未来。”
“……是。”
电话挂了。
五条悟平静地低头看着她。
五条奈津江放下手机，感觉脸上凉凉的，下意识伸手一摸，满手是水。
她不由自主舔了一下。
——咸的。
——是泪水。
“爸爸，谢谢你……妈妈，谢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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