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ZIZ

陈安之有一本数学真题，每次想到周择时陈安之都会开始做题。

        草稿纸被收集起来，陈安之早就做好了打算，什么时候这本真题写完了，陈安之就什么时候告白周择时。

        周择时已经走了一个月了，陈安之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遮光效果不太好的窗帘挡不住连廊时亮时不亮的白炽灯，陈安之总是想起那个中午，昏暗的教室里，望着她笑的周择时。

        黑暗的房间和指尖闪烁的烟，不隔音的墙板透出隔壁带笑和女朋友打电话的声音，周择时摸了摸脖颈上微凉的灵摆。

        他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揉了揉小腿，通过神经传来的酸痛感让周择时不自觉的咬紧了嘴里的烟。

        烟灰落在水泥地上，被打开的窗户吹进来冷风，熟悉的水瓶孤零零的在桌上。

        周择时茫然的看着空空荡荡的水瓶，又突然想起了陈安之，她在干什么？

        床上亮着光的手机屏幕，朋友不断发来的消息都是围绕着同一个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在心里被描摹了上千遍。

        “你要是喜欢他你就表白，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崽，你还青春，想做的事拼尽全力去做，想爱的人用力爱，别给自己留遗憾了可以吗。”

        陈安之的小指上松垮的套着一段黑绳，如果周择时在，一定会认出这就是挂着那只灵摆一模一样的黑绳。

        陈安之坐在床上，桌子的角落里有一包荷花。

        陈安之是不抽烟的，可荷花的味道太好闻，又太具有代表性，代表着周择时，代表着永远看着她就在笑的周择时。

        脑海里再次出现重复过无数遍的旋律，陈安之叹了口气，摸出耳机翻找列表，点开熟悉的曲目继续听，歌名叫ziz。

        “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基因，

        暮色的黄昏，

        当我爱你成为永恒的命题，

        勇士跋山涉水的不屈，

        镌刻在染色体里无匹的爱意，

        向死而生的热切你我都甘之如饴。”

        这是周择时分享给她的一小段歌，很短，歌手的声音被刻意模糊了，听不出原本的音色，陈安之只觉得有点熟悉，也莫名符合陈安之的审美。

        周择时会不会也在听这首歌？陈安之发着呆莫名其妙的想，随后又笑起来，都已经凌晨了，周择时训练这么累，肯定要睡个好觉。

        回荡在房间的歌声，沙哑的嗓音，借着月光勉强能看清的歌词，是周择时在唱，唱的就是分享给陈安之的歌，歌词是周择时写的，曲是周择时谱的，唯一的听众只有陈安之，也只会有陈安之。

        为陈安之写的歌，只唱给陈安之。

        ziz，意思是周爱之，首字母太明显，周择时早就学会了隐秘的表达爱意。

        困意逐渐模糊陈安之的意识，好在小巧的睡眠耳机戴着也不会有负担，陈安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被子里沉沉的睡去。

        周择时望着窗外的月亮掐灭了烟，整整齐齐的收起来手里的歌词，紧握着陈安之送的灵摆睡了。

        周择时会睡的很熟，陈安之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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