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交换
“你当真放着汐芜那么好的姑娘不要，宁愿让礼部为你选妃？”终黎旭还是不信，若瑀儿对汐芜一点兴趣都没有，又怎会和她去清溪寨救灾？这中间难不成有什么误会？
“是。”终黎瑀回答得很干脆，不给自己任何念想，可为何有一种叫遗憾的情愫掠过心头。
“……”终黎旭气结，拂袖而去，气呼呼的道：“这晚膳不用也罢。”
终黎瑀和终黎旭这次会面不欢而散。
汐芜眉头一蹙，不好，终黎瑀要选妃，那她的任务岂不就要宣告失败了？
翌日，终黎瑀要选妃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晏宁城。
大臣们的千金挤破脑袋，争先恐后托关系排上号，这次瑀王选妃由礼部全权负责，礼部尚书的小女儿安煦浅近水楼台先得月，画像第一个被递到终黎瑀的手中。
终黎瑀目光粗略一扫，并未透露出半丝兴趣。
雾北有些摸不透殿下的心思，小心翼翼问道：“殿下，您当真要选妃？”
“本王这个年纪，是该成家了。”终黎瑀将安煦浅的画像合上，递给雾北，吩咐道：“就她罢，明日本王有空，可以见上一见。”
“是，殿下，属下这就差礼部去安排……”雾北领命。
终黎瑀和安煦浅见面定在御景园的蔷薇园里。
安煦浅芳龄十九，生得花容月貌，言行举止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再加上她的家世背景，与终黎瑀凑在一起还算登对。
这日，安煦浅早早就来到蔷薇园等终黎瑀，她命婢女摆好画架，在蔷薇园里安静作画。
终黎瑀出现在蔷薇园里时，安煦浅一副春景图刚好收尾，她起身，朝终黎瑀行礼：“煦浅见过瑀王殿下。”
“免礼。”终黎瑀目光落在画架上的春景图上，画卷上的蔷薇栩栩如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意境。
安煦浅示意婢女将春景图卷起来，随后亲手递给终黎瑀，举止落落大方：“若瑀王殿下不嫌弃的话，还请收下煦浅这份小小的心意。”
终黎瑀婉拒道：“本王没有收藏画作的习惯，安姑娘还是自己留着罢。”
“是煦浅唐突了……”安煦浅脸色微微一红，被当众拒绝，她脸皮薄，便不再坚持，转而对婢女命道：“悦儿，将画收起来，改日拿去义卖，将银子施舍给穷苦人家。”
“是，小姐。”悦儿回道，小姐来之前特地打探过，听闻瑀王殿下近来喜欢行善，所以特意提了这么一句，为的就是让瑀王殿下知道，她也有一颗善心。
安煦浅浅笑着道：“殿下，前面的闻香亭已备好茶水点心，请殿下随煦浅移步闻香亭。”
终黎瑀闻言朝闻香亭的方向而去，安煦浅紧随其后。
闻香亭，茶桌上摆满精致茶点，终黎瑀和安煦浅入座，婢女在旁斟茶。
汐芜悄声靠近闻香亭，躲在附近的花丛里打量着终黎瑀和安煦浅，他俩话虽不多，可看起来相处还算融洽。
汐芜见过终黎瑀对待洛央的态度，眼下和安煦浅对比起来，态度好太多。
汐芜有个不好的预感，莫非，终黎瑀喜欢安煦浅这种类型的？
按照终黎瑀这个年纪，若是遇到心仪之人，成婚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不行，她必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为了任务，唯有棒打鸳鸯。
汐芜一时没想到合适的方法，她灵机一动，在安煦浅伸手去拿果盘里的一串桂圆时，用法术在桂圆上变出一只青色的虫子来。
“啊……”安煦浅被虫子吓得花容失色，将手中那串桂圆扔了出去，桂圆滚落一地。
雾北见状，连忙抽出剑来，将落在地上的虫子用剑挑起来，随后当着安煦浅的面，劈成肉泥。
“……”安煦浅凝住呼吸，红着脸道：“让瑀王殿下见笑了。”
姑娘家见到虫子害怕实属正常。
终黎瑀不合时宜的想起第一次和汐芜见面时，他当着她的面大开杀戒，她面对一地的尸体，出奇的冷静。
这样对比下来，他更欣赏汐芜的那种淡然自若。
眼前的一切变得索然无味，终黎瑀起身，丢下一句：“本王还有事，今日就到这。”
“恭送瑀王殿下……”安煦浅起身相送，看来瑀王殿下不喜欢柔柔弱弱的姑娘，都怪那只虫子，破坏了原本的氛围。
待终黎瑀和安煦浅都走远后，汐芜从花丛里直起腰来，她走出花丛，正想离开，忽然感觉背后传来一阵低气压。
汐芜下意识回过头去，猛然看见终黎瑀站在花丛后望着她，似在等她解释。
“呃……”汐芜想个地缝钻进去，终黎瑀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他是什么时候发现她藏在花丛里的？
“刚才那只虫子是你的杰作？”终黎瑀越来越看不懂汐芜，她竟会躲在花丛里玩这些小把戏，她是在关心他的婚事吗？
“不是。”汐芜不可能承认，她硬着头皮解释道：“我恰巧经过此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恰巧经过？终黎瑀才不信她这鬼话。
御景园是皇家花园，普通百姓进不来，她何来的恰巧经过？
汐芜从终黎瑀的神色中看出他不信，她给自己找台阶下：“好吧，我承认，我是跟着你进来的，我来是想问问你，上回你我约好去檀香寺施粥，你不去为何不派人说一声？”
为何？终黎瑀觉得可笑至极，他为何疏远她，难道她不知道其中原因吗？
终黎瑀风轻云淡道：“本王事情多，忘了。”
“……”汐芜语结，那日她在檀香寺门口望眼欲穿也没等到他，竟只换来他轻飘飘的一句忘了。
汐芜有些怀疑上次她和终黎瑀在清溪寨经历过的事，在他眼里一文不值，说翻脸就翻脸，“那你答应陪我做一百件善事，还作数吗？”
终黎瑀反问：“本王何时答应过你？”
“……”汐芜回想了一下，终黎瑀好像确实没亲口答应过要和她做一百件善事。
她原本以为他那日答应和她去清溪寨救灾，就等同于默认了。
早知道她上回就应该让他签字画押。
“罢了，行善若没有善心，勉强不来。”汐芜叹气，她不能强逼着终黎瑀做善事，只好以退为进，他若不行善，痛症发作时，难受的是他。
先让他吃吃苦头，看他以后还嘴不嘴硬。
汐芜正准备离开，抬腿没走几步，踩在一颗桂圆上，她脚底一滑，人朝后栽去。
也就在这一瞬，终黎瑀毫不犹豫揽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一带，稳住她的身子防止她摔倒。
她的腰那么细，那么软，滚烫的感觉从他掌心蔓延至心坎。
软玉温香在怀，让他呼吸微沉。
四目相对的瞬间，汐芜捕捉到终黎瑀眼底划过一抹慌张。
汐芜趁机将一丝灵力渡入他的肌肤，凝神感应他现阶段的成婚迫切值。
他如今的成婚迫切值为百分之三十，才短短一月，比上次增长了百分之十。
按照这个进度下去，用不了一年，任务就会宣告失败。
汐芜愣怔的瞬间，终黎瑀已松开他，他的神色恢复一贯的冷漠，耳根却烧得通红，形成强烈的反差。
汐芜从方才终黎瑀的反应中，判断出他是嘴硬心软，若他当真那么讨厌她的话，又怎么会出手扶住她？
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呢？
汐芜观察着终黎瑀的神色，试探道：“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待我找到住的地方，就搬出听雨轩。”
她要搬出去，和清晏住在一起？
终黎瑀想到此处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他说道：“倒也不必搬出去住，上回你替本王解了痛症，听雨轩就当做是给你的报答。”
汐芜心想，终黎瑀还记得她替他解了痛症，也懂得知恩图报，可为何他不愿和她再去做善事？
这也太反常了，做善事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为何会突然变卦？
“我不要听雨轩，若是你想报答我，就和我做完一百件善事。”汐芜停顿片刻，补充道：“如此，以后你痛症发作时，我可以再帮你缓解，这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你若是喜欢行善，为何不让清晏陪你去？”终黎瑀不明白她为何会在行善这件事上这么坚持，若没有清晏的存在，他又怎会变卦？
“他不一样，我就要你陪我。”汐芜没办法告知终黎瑀真相，这是她下凡的任务，他才是任务的主角，清晏只是来打酱油的。
终黎瑀望着汐芜，心想，她说这话，就不怕清晏吃醋？
终黎瑀算了算日子，还有七日下一次痛症就会发作，抛开其他的不说，汐芜所说的交易与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他沉思片刻，启唇道：“本王可以答应你，不过本王也有个条件。”
汐芜神色一亮，再次确认道：“你当真答应陪我做一百件善事？这次答应了是要签字画押的，不许反悔哦？”
终黎瑀觉得汐芜的关注点有些奇特，“你就不关心本王说的条件是什么？”
“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什么条件都可以。”汐芜知道终黎瑀不会提太过分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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