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重回三年前的城市

“高……高队……”终了，还是赵鑫首先反应过来，“能给解释一下吗？您这……思维太跳跃了……我们实在跟不上您的步伐……”

        “我知道，这个想法一出，大家一定会颇感意外。下面，我就说一说自己的想法。”面对质疑，高峻很沉稳地应对，“7号公寓案件，我是半路接手。可以说，之前在付队长的带领下，一中队做了大量的案件分析和调查工作，同时，也就对几种可能性的结论，做了深入的推理和论断。虽然，目前的情况还是很复杂，几种案件结论，都是合理性和荒诞性并存。但几番思考之后，加之同志们的意见，我最终认定一种结论，那就是——有人在为边潇潇完成诅咒！”

        “您……您的意思是……为边潇潇完成诅咒的，就是她的母亲？！”听了这话，曲皓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情理上是说得通，可边潇潇的死……”

        “方才说过，每一种结论都有其合理性和荒诞性。边潇潇的死，正是推翻这种可能性的有力证据。但是——”环顾了一下四周，高峻还是坚持己见，“案件的特殊性和复杂性决定了，想找到一个合情又合理的案情推论，几乎是不可能的，否则，案件不会拖到现在。于是，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在保证基本合理的前提下，寻求一种存在最大可能性的结论。”

        “可是……高队……”此时，葛菲还是满腹疑问，“即便这种结论最具合理性，边潇潇的死也暂时忽略不计，但您为何确定，为边潇潇完成诅咒的人，就是她的母亲呢？”

        “对啊！您怎么会联想到她的母亲？！直到现在，边潇潇母亲这个人，都没进入到我们的侦破视线之中！”曲皓也附和着问。

        还是标志性地微笑之后，高峻接着说，“其余且不论，卢杰被害，十分钟的黄金时间档，所有7号公寓的人皆有不在现场证明，这一切说明什么？说明了，我们之前的排查范围有遗漏！没有将凶手纳入关注视线中！正因为此，凶手才能一次次作案，并一次次逃脱了搜捕！”

        “这……”

        “好像是这样……”

        惊讶地彼此对望着，大家虽感到意外，却没有更合理的理由去反驳。

        “进一步考虑，”没有间断，高峻继续论述，“边潇潇的社会关系网并不复杂，找出其亲近的人，也绝非难事。除了7号公寓，就是她至亲的人，妹妹边芸芸，以及她们的母亲。顺着这个思路走下去，妹妹边芸芸早在多年前死去，不仅留下了木雕刻，留下了无尽的伤痛，也留下了难解的谜题。可有个细节，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她们的母亲，在边芸芸死后，就很少再出现，至少，边潇潇身边的人都没有再听说过她。最后一次被提及，是程雅馨和林雨涵叙述木雕刻事件时说到，边芸芸溺水身亡后，她的母亲曾为此事和学校理论除此再无其他。”

        “这倒是真的，对这个人，我们掌握的信息太少了。”葛菲不由说到。

        “可是……就算她再没被提及……也不能证明……她就和7号案件有关啊？”至此，曲皓还是心存疑惑。

        “的确不能证明。”高峻毫不掩饰，“我想说的最后一点，对边潇潇的母亲的关注，还是来自于我的——直觉。”

        “直……”这两个字一出口，曲皓是彻底无语。

        “葛菲，你负责向相关人员进一步了解一下边潇潇母亲的情况，尤其是程雅馨、林雨涵，她们曾与边潇潇同处一室，应该是最清楚的。赵鑫，曲皓，你们辛苦一下，陪我跑一趟天源，那里是边潇潇母女三人的老家。或许，能有意外的发现。不过，你们要事先与天源公安部门进行联络。大家都明白自己的任务了吗？”高峻很干脆地布置了任务。

        “明白了！”没有选择，三人只能给出响亮地回答。

        “大家辛苦，散会！”言毕，高峻就迅速离开了会场。

        “哎！”眼瞅着高峻走出了会议室，曲皓不由戳了戳旁边的赵鑫，“还没怎么地呢！这就锁定边潇潇她妈了！你说高队这分析靠谱吗？”

        “靠谱！顺着这思路下去没错的！案子准保能破！”眼皮都没抬，赵鑫信誓旦旦地说。

        “真的？！为何这么确定？！”曲皓一听来了精神。

        凑到曲皓耳边，赵鑫十分认真地回答，“直觉。”

        “你……故意气我是不是？”被赵鑫噎地难受，曲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别在这里瞎琢磨了！省警校出来的，完全和你不一个档次！”这时，葛菲也玩笑般地说。

        “也是……”无奈耸耸肩，曲皓只得接受现实，“新郎都敢当，一切皆有可能！”

        3月30日

        宜安市政府办公室

        “赵主任，您找我？”走进主任办公室，林雨菡礼貌地问。

        “雨菡，先请坐。”此时的赵主任，看起来很客气。

        “赵主任，是不是又有新的工作任务？”看着一团和气的领导，以及他手中类似于通知文件的东西，早已熟悉工作套路的林雨菡很自然地问。

        “没错，的确有新任务，不过，这次任务不一般。”赵主任依旧笑着说。

        “您尽管安排吧，我努力做好。”林雨菡顺从地回答。

        “大致情况是这样的。”目光移向了手里的文件，赵主任开始一板一眼地介绍，“今年下半年，省里要出台有关流动人口管理的新规定。为了新政策能够达到符合实际、指导性强的效果，省政府办公厅将于近期派驻调研小组，在全省几个流动人口集中的城市展开深入的实地调研，最终形成调研报告，作为新政策的参考。”

        “需要我参与调研？”林雨菡不由问。

        “是啊，”赵主任回答，“这次调研规模比较大，共分5个调研小组，需要参与人员也比较多。因此，省里要求从各地市抽调人员参与调研，宜安就有一个名额。”

        听到这里，林雨菡顿时明白了大半，“赵主任……是想让我参与省里的调研？”

        “呵，”略带歉意地笑笑，赵主任继而解释道，“雨菡啊，你工作也一段时间了，水平能力都没得说，尤其是文字功底不错，很适合这次任务。再者说，你还年轻，多出去锻炼一下，与省厅领导接触接触，绝对没有坏处！另外……”

        说到这里，赵主任语气又缓和了一下，“你也清楚的，调研科原本人员就不多，最重要的……这次调研任务周期比较长，大约需要两个月左右，其他同志……都有家有口了，很多还要照顾孩子，如今你还是未婚，家庭顾虑毕竟少一点，所以……你多理解吧。”

        “没关系的，赵主任安排，是对我的信任。只不过……参与省里的调研，我担心自己能力不够。”第一次承接这样的任务，林雨菡不免心里忐忑。

        “放心！你的水平我了解，绝没有问题的！”见林雨菡有些担忧，赵主任于是宽慰道，“另外，千万别存有压力！通知上说得很清楚，从地方借调的人员，主要承担实地调研和数字情况统计工作，最终调研报告的撰写，还是由省调研处完成。所以，在调研中，你只管听好记好整理好，之后将调研记录反馈给省里领导就可以了。工作过程中，手脚麻利点，有点眼力，一切就没问题了！”

        “谢谢赵主任提醒，我记住了。”点头回应之后，林雨菡不由询问到，“还请问赵主任，调研工作什么时候开始？调研地点在哪里？”

        “这只是预备通知，具体时间还不确定，初步定于四月中下旬，至于地点……我帮你查一下。”说着，赵主任便将通知翻到了最后一页，有关任务分工那一栏，继而说道，“这次，宜安市被分到了第3组，前往调研的城市是——潼阳。”

        “什……什么？！潼阳？！”听到这个城市名字，林雨菡瞬间呆住了，不可思议的感觉顿时击中了她。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林雨菡的异常反应，引起了赵主任的注意。

        “哦……没什么……”林雨菡连忙掩饰，“那不是……新兴的影视城么……”

        “是啊！作为新兴影视城，潼阳集聚了大量的流动人口，多半是些混剧组的龙套演员，去了解一下那类群体的生存状况，应该能长些见识！”赵主任轻松地说。

        “好……”低声应着，林雨菡缓缓走出了主任办公室。

        自从三年前离开后，林雨菡就再也没有回到那个城市。

        而今，鬼使神差般，自己居然又被送到了那里。

        是宿命吗？

        还是自己根本无法割裂与那个城市的联系？

        林雨菡说不清楚。

        潼阳市刑警大队一中队高峻办公室

        “高队，仔细了解过了。如您所说，边潇潇提及母亲的时段，都是在边芸芸死前，之后，她妈妈就再没有任何消息了。并且，据程雅馨和林雨菡反应，在7号公寓102居住期间，边潇潇从未与自己的母亲有过联络，但也没有说过母亲的去向，确实可疑。”关于边潇潇的母亲，葛菲详细汇报了调查情况。

        “小女儿意外死去，她却再也没有了消息？这绝不正常。”高峻很肯定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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