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94
令你感到一阵后背发麻的是, 朗姆竟然知晓了你去过长野的事。
他的信息源究竟来自哪里，你根本不知道。
这种未知的恐惧一如黑暗中盯着你的双眼，无时无刻地在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虽然，你大可以对朗姆将自己去了长野县完美地解释成这是作为苏玳的你的日常任务——跟进毛利小五郎以及安室透的行动, 以确保他们的行动轨迹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但是, 户间神社切实发生的那件事又该如何说明, 却是个新的难题。
因为你不懂朗姆对与户间神社之事的知情程度。
也许朗姆只是恰好看了个新闻还尚未深入了解背后之事, 但也不能排除他是不是以此为由, 在敲打你等你自己露出破绽。
你应该对朗姆的问话装作一无所知？还是轻描淡写地回复一些“事实”？你都需要好好斟酌。
邮件里冰冷的文字如同一根根尖刺扎得你心中难安，你总觉得这一次的回复绝对不能和以往那般, 仅仅只是敷衍地回应一句“没有异常”。
如果明明有什么苏玳却知情不报, 以朗姆的多疑程度，这简直就是在把“叛徒”这个词写在脸上给朗姆看。
在没有想好稳妥确切的措辞之前, 你索性不如缓一缓把朗姆的邮件晾着, 这样冷淡的行事风格倒也很符合苏玳的习惯。
如果朗姆着急得还要追问你甚至给你打电话，那正好你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手机被踩坏了。
当然，这样的缓和之计也没办法为你争取多少时间，你还是需要尽快地将情况弄清楚, 给到朗姆一个足以令他不会对你生疑且又不会将诸伏景光的事暴露出去的答案。
好难啊……
你又开始为了上田茉莉的身份带来的麻烦事开始头疼困扰了。
依然陷在这样的处境之中，你当然不可能再继续当个咸鱼躺平不动。这可是指不准一个大意就会要了命的事, 你必须主动行动起来。
因此, 在回了东京不久之后, 你没有拖延地就去找了赤井秀一。
时间自然选择了比较利于隐藏踪迹的夜晚。
地点是工藤宅。
这栋相当漂亮的洋房许久之前你住过一次，而今再访, 你依然被这座宅邸的奢华感而震撼。
“上田, 你来了啊。”出来迎接你的是赤井秀一, 他的低音就和这夜色一般浓郁沉稳。
别墅的主人工藤夫妇今夜并不在家, 这是你提前从柯南那里知晓的。但似乎，这并不意味着这偌大的宅邸今夜会是只有你和赤井秀一二人的平静。
你冲着灯火通明的豪宅看了几眼，心中有些疑虑地弯起了眉毛，然后用手指了指：“还有其他人在吗？”
赤井秀一点头：“嗯，快进来吧，大家都在等你了。”
大家？
明明是暂住于此的赤井秀一娴熟得像个主人一样把你迎进了宅中，你还在郁闷这个“大家”指的是谁时，便很快被宅内过于热闹的场面给吓了一跳。
当然，这个热闹的形容，在这种境况之下并不是褒义词。
工藤宅一楼那间完全算得上是宽廓的会客室此刻也显得有些拥挤。
你见到了一众陌生的面孔，各个西装革履面色凝重，尤其西方人种天生更加高大的身材更是要将会客室填得满满当当。
这些全都是fbi的搜查官，其中你还见到了茱蒂和卡迈尔。
你心中忍不住吐槽起了赤井秀一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就这么把别人的家当成fbi的工作根据地……
茱蒂和卡迈尔在水族馆的一事之后，即便对你的好感依然不高，但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厌恶你。与你目光交汇时，他们礼节性地点头算是和你打了招呼。
你跟在赤井秀一的侧后方，本就身形纤瘦娇小的你再被房间内的一众西方人衬托，显得格外弱小无助。
这种乍一看全员凶汉的场面确实让你有一点点惊吓，即便你僵着脸维持着淡定的表情，但身体的本能上还是令你往赤井秀一的背后又靠了靠，甚至是贴了上去。
感受到了你的贴近，赤井秀一侧回头看了你：“上田？”
在居高临下的视角之中，你稍稍缩进的娇小模样看起来像只小动物一样惹人怜爱。这难免让赤井秀一想起了许久前那个夜里，你向他喊着救命时的样子。
这就是最真实的你，一直都没变过。
不过眼下的场合之中，你自己心里很有分寸，并没有让自己这副过于弱势的模样停留得太久。
橄榄绿色的锐利眼眸在一众的视线之中注视着你的脸庞，这份关注你当然需要回应。
在赤井秀一还在打量你的时候，你很快收起了脸上那些松动的不安情绪，并扬起了头，对他勾了勾嘴角：“……嘛，我只是有点不适应，突然这么多人。”
不适应，对应的自然是上田茉莉从来没有和fbi的同事这般会面交流过。
你稍稍调整了下状态，站直了身体，从赤井秀一的身后朝前走了一步。
随之，你继续保持着上田茉莉一贯冷然的面孔询问起了情况：“今晚是准备商讨什么重要的事吗？比如……我在长野的遭遇？”
提及长野，只是你轻描淡写地引了个头。
说着的时候你也又看了赤井秀一一眼，既然今晚他做了这样的准备，那么势必这件事是已经对其他fbi同僚公开了的问题。
除此之外，你在得到了一众面色沉沉的反馈之后，你也明白了长野之事……或者说户间神社诸伏景光的身份之事，便是今晚需要以紧急事态来对待关键点。
三年之前为了救下诸伏景光的这件事的保密性，包括诸伏景光后续的身份安排，只是赤井秀一一人操手，fbi的其他人并不知情。
而今的情况不一样了，诸伏景光作为公安方在组织的卧底，手里必然掌握了不少情报，既然户间神社已经事发，那么被组织摸索上来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fbi自然要全部出动起来，提前掌握掉理应是流入公安那一方的情报。
为了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各种突变，因此赤井秀一才安排了今晚这长得像是全员恶人一样的场合。
而你，也更加意识到了这个旋涡的中心站着的人……是你自己。
赤井秀一：“上田，苏格兰的事以及他所掌握的情报，还需要你去推动并收集，最好的方法当然是让他来和我谈谈，只不过其中的风险……”
你的脸色有点难看：“我晓得……”
风险很大。
赤井秀一：“不过你放心去做吧，大家都是你的后盾，随时会保护你的安全。”
你：“……嗯，我明白。”
要同时兼顾好朗姆和fbi两方，这可真是在夹缝中求生的典范了。
你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呼出。
这是你不得不接受的现状，已经身为局中人的你，只能步步前行，没有退路。
既然赤井秀一在向你展示了为了应对未来以外的准备工作，那你当然没有理由再继续推脱不干。
想要触发组织的动向，也好让fbi在做了准备的情况下抓住组织的尾巴，你明白了自己应该怎么做了——正面回应朗姆。
“赤井先生，现在这个时机真的已经合适了吗？”你再次向赤井秀一确认着答案，弯着眉毛的样子多少还是透露了些许你的担忧。
赤井秀一向来都是淡定的人，即便他的表情沉稳依旧，不过他认真注视着你的眼睛时，眸中的流光还是带出了些许波澜，像是特地在给你倾注勇气一般，让你安心。
“不算特别合适。”赤井秀一的话很实诚，并没有为了让你彻底放宽心而淡化危机感，“但是上田，你的时间应该也不多了。拖得越久，反而对你的身份不太做好。”
你思索了半秒，点头：“这倒也是。”
在朗姆那边能够拖延下的时间确实不多了，你还是得尽快给出一个回复——一个不能是谎言，但又不能暴露太多真实信息的回复。
既是连赤井秀一都认可了你的做法，你便索性就放心地将背后的风险交给这群同伴好了。
你的视线在室内扫了一圈，算是与这些你从来都没见过面的fbi同僚做了个眼神交流。视线的最后，落回了站在你身边的赤井秀一的脸上。
你又恢复了仰头看着他的姿势，然后表情坚定地冲他点了点脑袋：“那么，就交给我吧，赤井先生。”
赤井秀一：“嗯，我相信你，上田。”
公式性的话说完，你又朝赤井秀一靠近了一些，然后低声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音量补充了一句：“赤井先生要救我啊，如果……我有什么意外的话。”
这句补充倒是让赤井秀一当场就感到了意外。
【[系统提示]赤井秀一的好感上升了，当前好感：50】
向来神色稳重的绿色眼底也划过了几分对你的怔惘，不过这点波动仅仅持续了半秒不到就从他的眼底消失了。
他无奈地冲你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也用了只有你才能听清的音量：“嗯，放心吧。”
后续的讨论，无非都是针对未来可能会发生的各种意外的应对工作，为了不让你想得太多太过担忧，赤井秀一表示先送你回家。
你没什么意见，那些各式各样的展开计划听得你的确头疼，明明你这一步都还没开始推动，他们就在讨论复杂的后续了。
越是听下去，你心里的压力越大，赤井秀一便是看穿了这一点，才如此提议。
走出工藤宅，夜晚的清静感重新落在身上时，你总算又可以放松地呼上一口气。
和那一众fbi会面的场合，属实令你感到神经紧绷太阳穴直跳。
而与你一起从宅内走出，到了铁艺大门之外的赤井秀一，终是没有忍住地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支烟，塞进了嘴里。
打火机清脆的声响，亮在夜色中的那一点火苗。
伴着橙红色火星在烟头上后退的吸入声，然后是一声略显性感地吐出烟雾。
“上田。”放松在烟草雾气之中的赤井秀一突然沉沉地又叫了你的名字。
你偏过头，轻轻吐出疑问的语气词：“嗯？”
赤井秀一指间夹着烟，半仰着脑袋目无焦点地看着夜空。
“对你来说，这件事会不会太突然了点？”赤井秀一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不过话里倒是不难听出他似乎是在关心你的接受程度。
你：“你指的是突然遇到苏格兰的事吗？”
赤井秀一：“嗯。”
“就算突然……我现在也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吧？”你说着，也学着赤井秀一扬起了头，后背靠在铁艺大门之上，目光不知看向何处地往天上的那片深青色之中胡乱瞟。
赤井秀一：“实话说，我也没想到苏格兰会恢复记忆，我以为这件事不会那么快……不过事已至此，他的问题现如今是不得不提上日程，也不得不让你去承担由这件事可能衍生出的风险。”
“风险啊……”你感叹式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无奈得想笑。
时至今日你“不得不去”承担的风险那可太多了，试想回去，你突然有点佩服起自己居然每一次都硬着头皮顶了过来。
想完之后你又叹了口气，最后索性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开，大胆地调侃起了赤井秀一：“原来赤井先生也会有没想到的事哦……”
你难得的揶揄让赤井秀一愣了半秒，他略微惊怔地瞥了你一眼，语气倒是淡定依旧地回答了你侃言：“我也是个普通人，当然会有无法预测的事。”
你笑了笑：“赤井先生可不是普通人。”
“是吗……”赤井秀一也笑了笑，随即他又吸了一口烟，烟雾吐出之时，附带了一句轻得要和烟雾一同化在夜色中般的感叹，“不过的确，我偶尔倒会想要普通一点。”
说着的时候，赤井秀一难免想着这段时间他所接触到的你的模样。
他在你的身上确实看到了很多“普通”，比如你那朴素到了极致的“普通”求生欲，因为害怕危险竟然又一次对他宣告希望他救你……
你像个孩子一样，和他那假小子的妹妹比起来，真的完全不一样。
你娇柔得容易令人激起保护欲，而有时又会表现出和你的“真实”截然不同的坚持模样，实在是个无法忽视掉的魅力点。
你没有注意到赤井秀一已然偏回头来看你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你还在继续揶揄他：“所以，赤井先生这是承认自己不是普通人了？”
赤井秀一：“如果你指的是某些方面，比如枪法，那我确实比普通人优秀一些。”
你：“枪法只是你那些不普通里最平平无奇的一点了吧？你可是强得不行的超人……”
是和安室透那家伙不相上下的非人类。
当然，这后半句话你没说出来。
之于你总是冒出奇怪的比喻，赤井秀一的笑意更加浓烈了：“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
你应得理所当然：“是呢。”
应答之后，你转头却对上了夜色中正在灼灼直视着你、已经看了你好一会了的翠色眼眸。
“赤井先生？”
你叫了赤井秀一一声，后者对于这种被抓住了视线的行径完全没有一点赧然。反正也是光明正大地在看你，赤井秀一应对得无比娴熟。
他把没有抽完的烟叼在嘴里，发声时含糊的强调透着几分少见的懒散感：“上田，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点点头，跟了上去。
不过还没走出两步，赤井秀一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脚下一顿。
“看来好像有人来接你了。”赤井秀一如是说。
话音落下的时候，就见黑暗中缓缓走出了一个身影。
是安室透。
这时的你——
【选项】
a【不行动也不说话，继续站在赤井秀一身后】
b【主动走到安室透的那一边】
c【自己回家，不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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